第407章 完全錯位了
作者:林抒澤      更新:2021-06-01 21:48      字數:3325
  第407章:完全錯位了

  蕭君離終於聽到了牧晚秋的回答,他終於重重舒了口氣。

  方才那番話,已經讓他頗有些不自在,但女人素來都喜歡聽那些,他固然不自在,卻還是都說了。

  好在,總算沒有浪費口舌,她終於答應了。

  蕭君離的麵上不覺露出了一抹笑意,周身都縈繞上了一股愉悅的情緒。

  他有多愉悅,牧晚秋就有多失落。

  她一直都垂著頭,沒有看到蕭君離臉上的笑意,不然,她隻怕更加覺得心如刀絞。

  眼下已近深秋,天氣已經很涼了,但牧晚秋卻覺得周遭都悶得慌,她在這裏有些待不住了。

  她再次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時間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

  她說著,便起身欲走。

  既然他已經把話說得這般清楚,自己又何必再賴在這裏,徒增彼此的尷尬?

  但蕭君離卻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攔了下來。

  牧晚秋的身子明顯一僵,下意識就掙開了他。

  蕭君離倒也沒察覺什麽異常,牧晚秋的這番表現,倒像是因為羞窘而扭捏,不然,她怎麽連自己都不敢看?

  蕭君離也不想跟她拉拉扯扯,讓她覺得自己不尊重她,他便收回了手,隻是依舊不想讓她就這麽走了。

  他道:“事情都還沒談好,你急什麽?坐下。”

  牧晚秋僵立片刻,心中陷入了天人交戰,最後還是重新坐了回去。

  牧晚秋告訴自己,今晚既然把話說清楚了,那以後她就自覺回到本來的位置,不再對他生出什麽不必要的肖想便是。

  她如果不能用坦然的心態麵對他,那以後怎麽辦?

  所以,哪怕現在她的心口還在陣陣生疼,她也要學會克服,學會用正常的態度麵對他。

  牧晚秋僵硬地坐了回去,蕭君離則是重新把話題撿了起來。

  “方才你所說的意思,本王明白了,你是覺得告訴蘇小姐一切,會讓她為此厭上你堂兄,擔心對他打擊太大。

  但紙包不住火,就算你現在瞞著不說,待到你生辰宴那日,蘇小姐隻怕也會知道真相。”

  牧晚秋壓住了自己心頭那股酸澀的情緒,努力把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

  “我也知道紙包不住火,是以,我並非是想一直瞞著她,我隻是覺得,這件事最好應當由我堂兄親口向她解釋,而不是在堂兄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稀裏糊塗就被判了死刑。”

  重活一世,牧晚秋體會過了百般遺憾,所以,在這件事上,她對大堂兄多多少少還是生出了幾分同情。

  她不能違背本心撮合他們二人,卻也希望大堂兄能少一點遺憾。

  就算兩個人不可能,牧晚秋也希望蘇櫻雪不要因此憎恨嫌惡牧元恒。

  感情一事,從來都是不由人,牧元恒求而不得已經很慘,若是再被心上人恨上了,他隻怕會就此心灰意冷,再次走上上輩子遲遲不娶的老路。

  想到方才蕭君離對她那般果決的拒絕態度,牧晚秋的心口便禁不住地陣陣刺痛。

  如果牧晚秋不但被蕭君離拒絕,還被他深深憎惡,被他視作仇人,牧晚秋光是想想,便覺得呼吸不暢,胸口憋悶。

  蕭君離從來都不是心軟之人,但眼下,聽到牧晚秋的話,他卻有些心軟了。

  牧元恒注定要求而不得,可真是個可憐蟲。

  不像他,馬上就能抱得美人歸。

  帶著這樣微妙的自得心理,蕭君離便格外善心大發,“既如此,那便幫幫他好了。”

  雖然不能違背牧晚秋的意思幫他和蘇櫻雪牽線搭橋,但好歹能幫他在蘇櫻雪那裏減少一點仇恨值。

  生辰宴上,杜氏不會傻乎乎地把自己要害蘇櫻雪之事抖出去。

  而且,她也不希望自己兒子與蘇櫻雪之事被旁人知曉,所以,她同樣不會把這件事往外說。

  而蘇櫻雪自己更是不知道牧元恒對她的心意,也無從得知杜氏因此對她生出惡感,要對她下手。

  牧晚秋既然都已經有了安排,蘇櫻雪就不可能出事。

  所以,牧晚秋要在生辰宴上將事情遮掩過去,不讓蘇櫻雪知道真相,也並非不可能。

  隻要在生辰宴上將事情瞞下了,之後蕭君離也可再想方設法繼續將蘇櫻雪瞞住,一直拖延到牧元恒春闈結束。

  如果杜氏算計蘇櫻雪一次不成還想來第二次,那好啊,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有好前程的話,就繼續作吧,想來隻要讓她意識到自己繼續作下去真的會耽誤自己兒子的前程,她便不會敢繼續胡來。

  蕭君離說完自己的安排,發現牧晚秋還在發呆,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蕭君離這才察覺到牧晚秋的些許異常,他不覺開口,“你怎麽了?一副心神恍惚的樣子?”

  牧晚秋當即收回思緒,打起精神,胡亂應付道:“沒什麽,我隻是驚訝殿下怎麽突然一改先前態度,反而樂於為此事出力。”

  蕭君離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本王馬上就要好事將近,自然不吝於多做些好事,積些善果。”

  牧晚秋聞言,麵上的神色不覺微微一滯,心口又被補了一刀。

  原來,又是為了那個女子。

  牧晚秋再次垂頭,暗暗深吸氣,緩緩平複心緒。

  蕭君離見她如此,唇角又微微翹了起來,心口一陣熱乎乎的。

  以前這小丫頭一直沒臉沒皮地跟在自己身後也沒見她那麽容易害羞,現在自己不過三言兩語,隨隨便便就能惹得她害羞垂頭,確定了關係之後,相處起來果然不一樣了。

  兩人的思維便是這般完全錯位了,一個沾沾自喜,一個暗自神傷,而他們彼此卻是毫無知覺……

  牧晚秋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王府的,她隻覺得自己腳下輕飄飄的,心頭也似被堵了一團棉花,悶得透不過氣來。

  冷月見她去了一趟王府,整個人似乎都有些不大對勁了,像是丟了魂兒似的,她心頭不覺狐疑,小心詢問,“姑娘,您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殿下不懂憐香惜玉,這才惹了姑娘不快?

  牧晚秋卻是搖頭,勉強笑笑,“我沒事。”

  其實現在這樣也好,至少他沒有裝糊塗吊著自己,而是幹脆利落地斬斷了自己不該有的念想。

  她不是那些隻懂情情愛愛的小姑娘,拿得起,就要放得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除了這些情情愛愛,她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牧晚秋暗暗給自己打氣。

  冷月看著她的神色,卻總覺得,姑娘的狀態有些不大對勁,像是在強顏歡笑。

  但她自己不願意說,冷月自然也不能沒大沒小地追著問。

  冷月先是與牧晚秋回了牧府,然後又折了回來,她要向蕭君離匯報杜氏母女的計劃,也想要從蕭君離這裏尋摸到些許牧晚秋情緒低落的蛛絲馬跡。

  冷月一見到蕭君離,就明顯感受到他的心情十分不錯,那種愉悅,都快要從眼底眉梢溢出來了。

  冷月見此,心中不由一陣納悶兒,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兩個主子竟然會有這麽截然相反的心情狀態?

  冷月隻敢在心裏頭犯嘀咕,可不敢大喇喇地對著蕭君離發問。

  她如常回稟杜氏母女之事,才發現蕭君離已經知曉了。

  聽到那些事,蕭君離周身的愉悅情緒這才收起,整個人都正常多了。

  他的聲音冷冷的,“此事本王不想看到半點紕漏,她但凡是少了一根汗毛,本王都隻唯你是問。”

  冷月當即凜然應下。

  就算他沒有這番警告,冷月也絕對不敢讓牧晚秋出半點事。

  冷月恭敬地退了出來,這才輕舒了口氣。

  她的眉頭緊蹙,心中升起一股微微的納悶兒。

  從殿下方才的態度來看,他對姑娘明明還是十分緊張在意的,那為什麽姑娘離開的時候情緒那麽不對勁?周身都似籠進了黑壓壓的烏雲之中。

  冷月不敢從蕭君離這裏多嘴打探,但她卻有個好隊友啊。

  不過,她的好隊友卻還沒有空閑。

  作為主子的貼身侍從,自然是主子不休息,他就得隨侍左右。

  不過,她不急,她可以等。

  冷月身形一閃,直接就往奕風的屋子而去。

  所以,等到奕風打著哈欠回了自己的屋子,一推開房門,就看到了大喇喇坐在桌前的黑影。

  奕風的那個哈欠一下憋了回去,整個人一下就切換到了警惕戒備的狀態,“刷”一下拔出了劍。

  “哪個大膽賊人竟敢夜闖王府!”

  冷月:“是你姑奶奶。”

  奕風:…………

  奕風一下把自己的劍又插了回去,大步流星走到桌前,沒好氣道:“你又來我這兒做什麽?連燈都不點,你想嚇死人啊。”

  他折身去點燭火,就聽冷月道:“這畢竟是你的屋子,我隨便點燈似乎不大好。”

  奕風都快被她氣笑了。

  “你還知道這是我的屋?”

  隨隨便便進他屋子的時候可沒見她覺得有什麽不好的。

  她故意不點燈,就是要嚇死他!

  燭火點燃,屋子亮堂了起來,奕風轉頭,就看到自己那擺在桌上的點心已經被吃得隻剩下了一小塊。

  奕風:……

  這人,不僅不請自入,還偷吃他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