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爹不希望你出事
作者:林抒澤      更新:2021-03-25 23:28      字數:2358
  第295章:爹不希望你出事

  牧誌飛的心中一陣複雜,依舊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欣慰。

  她有這般正直勇敢的品性是好事,自己又怎能因此苛責訓誡於她?

  若是人人都明哲保身,見死不救,那人心豈不是太過冷漠?

  牧晚秋還在吭哧吭哧地和麵,喬青青終於發現了站在門口的牧誌飛。

  她“呀”了一聲,旋即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行禮。

  “奴婢見過二老爺。”

  牧晚秋這才轉頭,朝門口看去,牧誌飛也邁步走了進來。

  “爹,您怎麽來了?”

  牧誌飛原本心中揣了滿腔的感慨,但見到牧晚秋的臉,那滿腔的情緒一下就破了功。

  他不禁失笑,“怎麽弄成了這樣?”

  牧晚秋的臉上被抹了不少白麵,東一道西一道,斑斑駁駁,十分別具一格。

  一開始喬青青還時不時給她擦一擦,但擦幹淨沒多久就又弄上了,牧晚秋索性就不管了。

  眼下被牧誌飛瞧見了,牧晚秋有些不好意思。

  她此時的這副裝扮委實有些潦草狼狽,牧晚秋覺得,憑借她爹那老古板,重規矩,愛訓人的脾氣,自己定然少不得一頓訓斥。

  但沒想到,他卻沒有訓斥自己,反而抬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擦了擦,動作輕緩,語氣也滿是溫柔。

  “跟個花貓似的。”

  牧晚秋不禁微僵,心尖上也似有什麽情緒飛快流竄,有些酥麻,又有點溫暖。

  牧誌飛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廚房,再看她的狼狽模樣。

  大夏天的,廚房這般悶熱,她身上汗涔涔的,也不知道究竟在這兒待了多久。

  牧誌飛心中不覺一陣陣疼惜,“好了,別做了,爹知道你孝順,心意到了就行,不用那麽辛苦地學這些。”

  牧晚秋聞言,便知道,方才自己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牧晚秋心裏頭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她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但她一開始學廚藝的初衷並不是為了他,隻是這話牧晚秋沒法解釋,索性便不解釋了。

  牧晚秋離開了廚房,飛快梳洗打扮了一番,再出來時,總算恢複了正常模樣。

  “爹,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牧誌飛放下茶盞,示意她坐下,這才開口。

  “方才丞相府派人送來了拜帖,詹丞相明日欲攜家眷登門拜謝。”

  牧晚秋愣了愣,但很快就了然了。

  “晚晚,那件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事到如今,自然沒什麽好隱瞞的,牧晚秋就如實把許景然意圖算計詹輕雁的事情解釋了一番。

  隻是牧晚秋刻意把事情的曲折和起伏弱化了,隻輕描淡寫地敘述了一番。

  而關於“肚兜案”,她也半個字都沒提,畢竟這是皇上親口下令保密的,若是從她這裏泄露出去,隻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牧誌飛並不傻,他自然明白牧晚秋這是在粉飾太平,他看著她的眼神,不覺添了幾分複雜。

  他輕歎了口氣,“晚晚,你……你這樣事事強出頭,是會吃虧的。”

  牧晚秋望著他,目光沉靜,“那爹覺得我做錯了嗎?爹覺得我該明哲保身,見死不救?”

  牧誌飛不覺沉默了。

  對上她那堅定又澄澈的目光,牧誌飛實在說不出什麽重話來。

  眼前的少女,不知不覺便與記憶中的那人重合了。

  不僅音容笑貌相似,便是這樣的品性與行事風格,也如出一轍。

  牧誌飛深深地望著她,“爹不希望你出事。”

  牧晚秋對上他的目光,看到了他眸中深深的關切,心中也不覺生出幾分動容。

  她認真保證:“爹,您放心,我做事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牧誌飛知道過去的事再多說也是無益,他便道:“以後再發生點什麽事,第一時間告訴爹,知道了嗎?”

  牧晚秋乖乖點頭。

  她的確是還不習慣事事都與家人分享,但現在,既然老父親對自己那麽憂心忡忡,以後她便努力做個讓他放心的乖乖女吧。

  牧誌飛又與她說了一番話,這才離開了。

  送走了老父親,牧晚秋也沒多少時間品味與感懷他們越來越和諧的父女情,她立馬又換了一套行頭,再次一頭紮進了廚房裏。

  不論如何,下廚,她是一定要學會的,決不能放棄。

  第二日,牧家果然迎來了貴客,牧家可謂是掃榻歡迎。

  詹丞相蓄著短須,整個人瞧著很是威嚴,果然十分有丞相的作派。

  不過,他對牧家眾人的態度卻十分客氣,麵對牧誌賢的連連拍馬,他也都客套地回應,十分給牧誌賢麵子。

  而他對牧誌飛的態度,顯然比對牧誌賢更加親厚幾分。

  畢竟,是牧誌飛的女兒救了他女兒。

  而且,若是從官身和能力作風上來看,詹泰鴻也更欣賞牧誌飛。

  他笑道:“牧尚書當真教女有方,此次多虧了令愛,本官實在感激不盡。”

  牧誌飛聽到別人誇讚自己女兒,心裏自然也是高興的。

  隻是表麵上他依舊客氣又謙虛:“哪裏哪裏,丞相實在是過譽了。”

  詹泰鴻擺擺手,“牧尚書就不要謙虛了,當日在書院的情形,本官已經聽小女和犬子說了,是令愛當機立斷,給小女服了藥,才讓小女及時轉危為安。

  也是令愛機敏睿智,這才讓那心懷不軌之人現了原形,抓了個人贓並獲。

  令愛行事果決,不畏人言,很好,很好。”

  詹泰鴻的這一番話說得十分懇切,讚揚和喜愛之意也溢於言表。

  牧誌飛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笑意。

  牧誌賢聽著心裏頭卻更不是滋味,如果是他家念兒,那該多好啊。

  但在詹泰鴻的麵前,他也隻能擺出笑臉,跟著一起說牧晚秋的好話,簡直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同時還不動聲色地對詹泰鴻溜須拍馬。

  詹泰鴻對牧誌賢的拍馬隻是一笑而過,卻把話頭轉向牧誌飛。

  “本官聽說,牧尚書文采斐然,做得一手漂亮好文章啊。”

  牧誌飛不似牧誌賢那般圓滑,他聞言又是一番連連謙虛。

  如果是牧誌賢,一番謙虛之後,必然會明貶暗褒,暗暗把自己也吹噓一番。

  但牧誌飛根本不像牧誌賢那般會來事,他謙虛就真的是謙虛,謙虛的話頭也都是“哪裏哪裏”“不敢不敢”,除此之外就沒了。

  牧誌賢對牧誌飛這榆木腦袋十分恨鐵不成鋼。

  真是,一個現成的表現自己的機會都不知道抓。

  如果換做他,他能借著這個話題聊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