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得順毛捋
作者:林抒澤      更新:2021-02-06 11:05      字數:2244
  第239章:得順毛捋

  “至於謝禮?那大可不必,這都是本王應該做的,不然回頭再被安大人指著鼻子罵冷血無情,那就不值當了。”

  安知玨:……

  牧晚秋:……

  蕭君離這一番話,也隻有這兩人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這番話,可不就是當初安知玨當街內涵蕭君離所說的話嗎?

  雖然這不是安知玨說的原話,但他可謂是把安知玨當初那話的精髓還原了個十成十。

  聽聽他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由此可見,咱們這位王爺,不僅記性好,心眼兒也委實不大,逮著機會,就得錙銖必較地懟回去。

  安知玨的麵色微僵,頗有些下不來台。

  牧晚秋也是麵色大窘,一方麵為安知玨覺得尷尬,一方麵,又為蕭君離汗顏。

  他堂堂一個王爺,心眼兒怎麽這麽小呢?

  他這一番作為,倒像是幼童鬥嘴,非要爭個長短對錯,幼稚得跟孩子似的。

  安知玨默然片刻,不管蕭君離這話說得怎麽冷嘲熱諷,他也都必須得受著。

  安知玨十分能屈能伸地再次開口,“上次的事,也是下官誤會了殿下,口無遮攔,對殿下多有不敬,請殿下大人大量,莫要與下官計較。”

  蕭君離隻又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哦。”

  牧晚秋嘴角抽抽,哦?這是什麽意思?

  這人擺譜還擺上癮了。

  可是,牧晚秋憑借自己對他的了解,這種時候,若是有人上趕著勸,不讓他把這個譜擺完,他隻怕會更加不依不饒。

  大名鼎鼎的淮陽王殿下,就是有這樣的尿性,身有反骨,吃軟不吃硬。

  對這樣的人,須得順毛捋。

  安知玨顯然也咂摸出了這一點。

  也或許是今日蕭君離的所作所為,讓安知玨對他的為人品性有了改觀,安知玨對他的態度,便多了真誠與耐性。

  安知玨又語氣平和地向他告了一番罪,最後再次表達了自己對他的感謝,這位爺這才施施然地順著階梯下了台。

  饒是如此,他的話也沒多好聽,“登門拜謝就不必了,本王沒時間招待你。”

  這可真夠直截了當的。

  安知玨卻還是堅持,他並不想欠著蕭君離的這個人情。

  “殿下事務繁忙,下官深表理解,改日下官隻把謝禮送到便是,無需殿下費心招待。”

  蕭君離又開始不耐煩了,“本王說了不必就不必,本王又不是專程來幫她的,方才隻是順便罷了。”

  安知玨被他這話堵了回來,一時怔住。

  其餘人,也都愣了愣。

  不由自主的,大家都齊齊把目光轉向了牧晚秋,定定地望著她。

  蕭君離不是為了安知宜才來的,那是為了誰?這簡直太明顯,想讓人想不到都難。

  牧晚秋對上眾人齊刷刷的目光,再想到方才蕭君離那話,麵頰不自覺微微就燒了起來。

  他是專程來幫自己的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牧晚秋心裏頭就不受控製地生出了那麽一點甜滋滋的滋味。

  蕭君離的聲音又從馬車裏傳了出來,“廢話說完了嗎?說完就走。”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牧晚秋留下。”

  大家別有意味的目光還黏在牧晚秋的身上,蕭君離又再次點她的名,讓她留下,這無疑又坐實了方才大家心中所想。

  便是安知宜,眸中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似在評估他們之間的關係。

  安知玨的眸光輕閃,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思緒。

  但是,很快,他又壓了下去。

  在牧晚秋的心中,他和蕭君離相比,他才是關係泛泛的普通朋友,而蕭君離,則是可以依賴與信任的人,他實在是沒有必要自作多情地為牧晚秋多作擔憂。

  安知玨對牧晚秋微微頷首,安知宜也與她道別,他們兄妹就先行離開了。

  此時,皇家書院的門口處,已經沒有多少滯留的馬車了,大家都已經各自回家。

  牧晚秋站在蕭君離的馬車前,麵色還帶著微微的不自然。

  “殿下,你讓我留下是有什麽事嗎?”

  蕭君離言簡意賅地吐出幾個字,“德聚堂,去不去?”

  牧晚秋愣了一下,德聚堂是京中有名的酒樓,在那裏的消費不僅高,而且還是有錢都不一定吃得到的地方。

  牧晚秋的小金庫不少,但她還真沒吃過德聚堂,說到底,還是身份地位不夠,臉麵不夠。

  據說那裏的廚子手藝十分好,牧晚秋早就想去試一試。

  所以,他竟是要帶自己去德聚堂吃飯嗎?

  一想到這兒,牧晚秋的肚子就不爭氣地抗議了起來,這時候終於感到了饑餓。

  在饑餓的推波助瀾之下,對美食的渴望戰勝了一切,牧晚秋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幹幹脆脆就答應了。

  “好啊!”

  蕭君離似乎並不意外她的回答,“那就上車吧。”

  很自然地,牧晚秋沒有多想,直接麻溜地掀開了車簾,動作敏捷地上了車。

  而就在她行雲流水地做出這係列動作的同時,說話大喘氣的蕭君離又補了一句,“包間名是天……”

  “天水一方”四個字,硬是因為牧晚秋的利索動作卡得零碎了。

  蕭君離正給自己倒茶的動作也驟然頓住,他的眸中有錯愕與詫異一閃而過。

  他其實,是讓她上自己的車。

  並非嫌棄,而是為她避嫌。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自己多慮了,這丫頭似乎並不在意。

  也是,畢竟她對自己肖想已久,自然會抓緊任何一切機會創造跟自己的相處機會。

  他的眼睫輕輕眨了眨,旋即,手中動作恢複如常,他又平穩無波地繼續給自己倒完了茶,隻是唇角,輕輕翹了翹。

  馬車外的雲芷:?

  姑娘啊,我們家也有馬車啊,您為什麽那麽自然地就上了淮陽王的馬車?

  冷月卻是樂見其成,眼睛都笑眯了。

  人下意識地反應和舉動,才最能體現一個人的心中所想。

  姑娘一聽到殿下的邀請就欣然答應,一聽到殿下說“那就上車吧”,就自覺地上了殿下的車。

  她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避嫌,這說明在她心裏頭,殿下與她之間的界限已經在慢慢模糊了。

  這是多麽可喜可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