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上普陀寺
作者:林抒澤      更新:2020-12-14 22:07      字數:2316
  第65章:再上普陀寺

  這一夜,燕京城百姓究竟怎樣怒罵榮華公主,牧晚秋不用想也知道。

  榮華公主所行之事已經觸了眾怒,便是當今聖上想要保她也絕對不可能。

  她必死無疑。

  而且,為了盡快給眾人一個交代,最遲不過明天,榮華公主就會被皇上親口判下死刑。

  至於榮華公主經手的其他鐵礦、私鹽和拐賣女子之事,有蘇晉華和安知玨等人在朝堂上,必然也會緊抓著不放,要讓聖上審查到底。

  牧晚秋興奮得毫無睡意。

  明天,她還得盡快把另一件事給辦了。

  是以,今晚她便在牧誌飛和柳先生麵前裝出一副受到驚嚇,蔫耷耷地提不起勁兒的模樣。

  牧誌飛想到柳先生自己受了驚嚇,加上五姑娘牧傾語臉上紅疹尚未痊愈也請了假不能來上課。

  現在牧晚秋也“病倒了”,府中統共就隻有兩位姑娘能正常上課,索性就做主暫時停課。

  待幾人都養好了,再恢複授課。

  這自然中了牧晚秋的下懷。

  第二天,她就以養病為名,房門緊閉,誰都不見,讓楚嬤嬤和雲芷務必給她把房門守緊了,誰來了都不見。

  而實際上,她卻是換上了一身利落的男子裝束,儼然一個清秀小廝的模樣。

  她此時正伸長了脖子焦急地等人。

  終於,一道人影利落地從她的窗戶翻了進來。

  這人,自然就是白瑾辰。

  書院隻放了昨天一天的假期,他今日一大早出府,是以去書院的名義離開。

  而書院那頭,他又讓小廝去向山長大人以身體不適告了假。

  白家是將門之家,忠義之戶,白瑾辰就算在書院表現平庸,山長大人也沒懷疑他弄虛作假。

  於是白瑾辰就這麽兩邊糊弄,讓自己變出了這一天空閑時間來。

  牧晚秋見了他,先是一喜,旋即忙問,“瞿姑姑怎麽樣?她沒出什麽事吧?”

  白瑾辰翻白眼,“你個沒良心的,我替你鞍前馬後地跑腿,你半句問候都沒有,張口就隻知道關心別人。”

  牧晚秋當即就轉了話風,忙一臉殷勤地對他表示關切和讚揚,“這些天辛苦表哥了,多虧了表哥,不然這事定然不會那麽順利。

  我替那些獲救的姑娘們感謝你!待你下回放假,我定請你去匯賢樓大吃一頓!”

  白瑾辰從鼻中發出不屑地哼聲,但微揚的唇角卻表露了他受用的心情。

  牧晚秋見順毛捋得差不多了,便又問,“瞿姑姑身體還好吧?”

  “當然,好得很,我能讓她出事嗎?”

  牧晚秋放下心來,旋即又急急催促他,“那我們趕緊走,我得趕在我爹下衙之前回來,不然他來我院子裏瞧我,就要露餡兒了。”

  白瑾辰有些稀奇,“你與姑父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牧晚秋一滯。

  成吧,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父女關係不好。

  但那都是過去式了!

  牧晚秋沒搭理他,催促著他趕緊走。

  白瑾辰把牧晚秋帶出了她的瑤光居,然後兩人便專挑僻靜的地方走。

  若是遇到人,便垂著頭,神色如常地走開。

  反正他倆都是小廝的裝扮,不會被懷疑。

  畢竟是自己家,牧晚秋當然知道哪條路能最快捷便利地出府,她帶著白瑾辰繞來繞去,很快就到了外牆邊上。

  白瑾辰帶著她一躍而過,他們便順利地出了府。

  出了府之後,他們就上了白瑾辰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往某處宅院而去。

  白瑾辰又忍不住問,“那個瞿姑姑究竟是什麽人?你為什麽獨獨對她那麽上心?你現在又要把她送往何處?”

  牧晚秋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很快你就知道了!”

  白瑾辰心中的好奇跟百爪撓心似的,但牧晚秋卻隻拋下了這麽一句就不肯說了,他隻能無奈撇嘴。

  瞿若言被安置的那處宅院,是白瑾辰的私宅。

  一進去,牧晚秋就看到了早已裝扮一新的瞿若言。

  她的麵色依舊蒼白,整個人的身子看起來十分羸弱。

  但是,她的精氣神卻好了許多,眼中都蒙上了一層細碎的光芒。

  那是擺脫了絕望和桎梏之後,對新生活的渴望與期待。

  瞿若言的目光落在牧晚秋的臉上,細細地打量。

  昨日牧晚秋遮著臉,今日她又換了一身男兒的裝扮,但瞿若言還是認出了她的身形。

  這個姑娘,長得比自己想象得要漂亮許多。

  “你就是阿昭?”

  阿昭是昨日牧晚秋為了不向諸位小姐暴露身份,隨口說出的一個代號。

  但是在瞿若言麵前,牧晚秋沒必要隱瞞身份。

  因為雲中鶴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瞞了瞿若言也沒用。

  而且,這兩人絕對不會把自己所行之事泄露出去。

  牧晚秋對瞿若言笑著介紹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瞿姑姑,我其實姓牧,名喚晚秋。”

  瞿若言笑著,臉上一派溫柔,“那我以後便叫你晚秋。”

  沒有再繼續多寒暄,牧晚秋便領著瞿若言上了馬車。

  “雲先生想必早就等急了,我這就帶瞿姑姑去見他。”

  瞿若言的手暗暗握緊幾分,麵上飛快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欣喜激動。

  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緊張,甚至帶著一絲局促。

  牧晚秋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想到雲中鶴提起她時那同樣緊張焦急的模樣,不覺暗暗對兩人升起羨慕。

  即便兩人分開多年,但他們之間的感情,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這樣的真情,實在難得。

  想到自己上輩子所謂的愛情,她不禁微微苦笑。

  她什麽時候也能遇到這樣對自己赤城相待的人,得到這麽一份真摯感人的情感?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牧晚秋壓了下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自己這輩子,還是不要再奢望所謂的愛情了。

  她的人生,除了愛情,還可以有很多其他東西。

  普陀寺。

  自從上回出了道宣僧人的那樁醜事,普陀寺的香火明顯受了影響。

  畢竟,誰知道這寺廟裏還有沒有像道宣那樣的淫僧?

  今日也並非初一十五,是以普陀寺的香客並不多。

  寺中後山那處宅院,就更顯清淨了。

  雲中鶴正盤腿坐在屋舍中打坐,雙目緊閉,神色安然。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安然不過都是表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