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第一女官 三 掌宮管事 中(二)
作者:不伸懶腰的喵      更新:2021-01-19 20:06      字數:2400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一女官三

  第二節掌宮管事中(二)

  在場的其他人都知趣的垂著眼瞼,一言無有,連王琅和甄國泰都再

  不敢發一問。王琅再不提帶他到兵馬司的話,甄國泰也再沒有一絲看好戲,撿便宜的心情。

  駱思恭在心裏常常的歎了一口氣。心裏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王璜,璜字本該念“橫”。王璜的小字,是前兵部尚書石星取的,本為:青光。取意自《周誌》:“文王夢天帝服令狐之津,曰:賜汝望.望釣於河,得玉璜,刻曰:克郼者姬昌,日衣靑光。”

  王阿於的父親是——令狐津?字青光?母親姓…鸞?鸞!

  ——西山青鸞,玄袞賜黼。輾轉三代,聖女白蓮。

  綠萼給他傳來的消息裏,這四句話是同鄉會教義的封麵載文。下注明,是黃帽教派的達賴親自占卜的卦文。

  王阿於的母親,真的姓鸞嗎?這個王阿於可是頁問虛曾說給過他的那個王阿於嗎?

  同鄉會的聖女,四海幫的信教首領,西藏喇嘛教的轉世女活佛。

  瓦剌的秘密情報組織?韃靼的人?

  駱思恭此刻宛如置身冰窖。

  王璜啊!是他的嶽丈老泰山王璜。

  怎麽會是他!大明閣老,堂堂戶部尚書!清流首領,德高望重。

  那麽個清風明月兩不沾惹的人?不不不不!不能!絕對不能!

  難以置信!絕不可能。對,決不能是真的!

  所以,這是計謀,是圈套!

  不過,他又想起王璜勸他和沈蘩卿斷幹淨的時候,說的那四個字:隱誌相及。那不是隨便說話的時候,一字一句都出言謹慎。那時候曾刹那劃過心頭的莫名其妙感,此刻愈發強烈。怎麽回事呢?

  他從不怕推測,無論推測出的結果是難以接受,他都不曾張皇失措,因為,在他看來,有頭緒就好,有準備就好,這世上就沒有不能接受的事兒,根本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然而,此刻,他卻開始懷疑了。根本無法抑製內心的澎湃,要十分勉強才能克製住沒有向頁問虛看過去。什麽意思?王阿於,不是他說的那個王阿於嗎?

  “說完了?嗯。好,”他微微一笑,多年的錘煉已經養成了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慣。他伸出手,向伏案疾書的臧棣,臧棣趕忙將寫好的記錄拿了過來,他略看了看,鏗冷著語速很快的道:“請臧公子讓他簽字畫押吧。”轉躬身向王琅,端正禮貌卻毫不容置喙的道:“這份口供事關不小,容下官啟稟聖上定奪。還請國舅和在座的各位都簽了字。沈姑姑不必。”

  王璜沒說什麽。“為什麽~!”不滿的失口驚出問的是甄國泰。駱思恭淡淡一笑,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是皇帝的錦衣衛專員,這種時候,權柄滔天,說一不二。甄國泰瞧著他深不見底的涼目,果然啞住。

  蘩卿掂掇著,一路跟著送到頁家的大門外。一直到駱思恭翻身上馬,她依然在躊躇,是否該現在交出裴據的那份折子。駱思恭的馬走了幾步,又歟停回頭,問她:“還有事嗎?”

  正在上車的甄國泰和挑簾欲同頁問虛打招呼的王琅都向他們看來。沈存知有點兒不悅,抬不移出了暗處。

  明明滅滅的門燈下照,不及駱思恭的臉,蘩卿無法看清他籠在黑暗中的神色,清淡的搖頭一笑,“暫時沒有。敬候您的佳音。”

  “今日太晚了。得到明日了。”駱思恭道。

  待幾路人都走了,沈存知靠近頁問虛,道:“舅舅,您覺得,是哪裏出了問題?”頁問虛的眉頭已緊鎖了一晚上,冷道:“臧棣,你和常昆去打發外麵的事兒。一絲動靜也不能有。告訴他們,頁家今晚,隻有鋸嘴的葫蘆!存知,你推我回去!從今兒起,你跟著我!”

  連臧棣和常昆都覺出了不對頭,不約而同的看過來一眼。沈存知道:“好的。”垂下的眼卻下意識一張又一縮。自然是失望的,他和蘩卿本來想商議一下。而且,他本來,還有一件事想做,他已經等不了了。

  布好的局出現了出乎意料的情況。王阿於以這種身份不明的身份正式出場,以自以為對她稍有了解的頁家人完全預想不到的身份,隆重出場。這是局中局。

  清算謝家和樊家的序幕已經打開。

  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失去她。他能感到蘩卿的憂懼比他更甚。因為,無論王阿於和樊姝彤是不是同一個人,他們已經牽連了兩個朝廷重臣:張毅和王璜。一個東閣大學士,一個文淵閣大學士。一個是被滿門清算挫骨揚灰的萬曆第一首輔,另一個是如今的閣老,眼看首輔在望的天下度支郎,六部第一要。這都是什麽情況?沒人能告訴他們。是誰在安排這一切?不知道。

  他需要安慰,他知道她也需要。他想給她力量,給她鼓勵,更想從她哪裏得到這些,全部。可是,舅舅顯然非常警覺。事實是,從這一刻開始,直到蘩卿進宮前,他再也沒有機會離開過頁問虛身邊半步。

  黑雲壓頂已遮山,暴雪將至,風滿乾坤。

  這一夜,京城無眠。

  子時三刻,在頁家放火的裏草場太監,被直接看押入北司大獄。第二日卯時,押解進宮。

  大約醜時五刻左右,王思於匆匆從駱家至學士街娘家,在書房見了王璜。

  半個時辰後,漆黑的深夜裏,聞訊而來的王夫人母子被拒之門外。王思於拍打著書房的門扉,滿麵憤怒和不可置信,留著淚低聲質問。王夫人怒砸了內室的全部家私,一句句哭罵撕肝裂膽。王璜隻將自己安靜的關在書房內,不聞不問。第二日生活如常,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次日上午辰時二刻,皇帝在乾清宮見了駱思恭。辰時四刻,宣頁問虛覲見,關切的訊問頁家被火一事。並詔諭工部協助修繕頁家被火的建築。

  辰時六刻,詔令錦衣衛查楊曹介一案。權勢滔天的禦馬監大襠被緝拿入獄。同時,原裏草場掌印裴據請求見駕,皇帝詔準,在內書房單獨召見了裴據。裴據向皇帝反映,涉事的南海子秋家莊莊園,其實為戶部尚書王璜的私宅。並直言,請查令狐津此人。

  皇帝沒有說話,稍後卻召見了兵部尚書許國,二人密探約有半個時辰左右。許國離宮後,至兵部,整頓曆年與禦馬監的軍務往還。

  畢,皇帝密諭駱思恭查西寧令狐津一事。並密諭會寧伯李光先配合。

  午時一刻,老國舅,武清侯李高求見皇帝。皇帝在乾清宮宣見。二人的談話詳情,外人不得而知。武清侯離開後,楊曹介在京城的三處宅邸被全麵封查。武清侯稱病,閉門謝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