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傾墨就這樣抱著風月在高台上坐了三天三夜，大雪紛飛落在兩人的身體上，很快就覆蓋了地上的漫天紅色。

  上官傾墨呆了多久，那些墨影衛就陪了他們多久，寒冬臘月的天氣，卻抵不過他心中的寒冷。

  懷裏的姑娘早已失了溫度，可他卻動作珍惜的將人護在懷裏，寧肯自己滿身白雪覆蓋，也不忍心讓她受到一絲嚴寒。

  他嗓音低柔，蘊含著萬千柔情，就好像她還活著一樣，“乖，不冷。”

  不遠處上官尋和上官靖眸光複雜的看著那魔怔的黑袍男人，不知過去多久，上官尋深吸了一口氣走到他麵前。

  “皇叔，風月她已經……”

  “她沒死！她隻是睡著了！”上官傾墨猛然抬眸，凶狠的血色在眼中流轉，周身爆開殺意十足的氣勢，若不是上官靖拉了上官尋一把，恐怕那氣勢會直接震得他吐血。

  上官尋咬了咬牙，長痛不如短痛，想必風月也不想看到上官傾墨這副模樣。

  上官傾墨在雪地裏待了三天，身子早已凍僵，再這樣折騰下去，就算不死也會留下病根。

  “她已經死了！身體都僵硬了，她不會再醒過來了！難道你要這樣抱著她在雪地裏等死嗎？是不是非要讓她變得屍骨無存你才肯認清現實？！”

  “是誰害死她的，你倒是去找她報仇啊？她被抓的時候你沒有出現，現在裝什麽深情？若是你是條漢子，現在就去殺了青岑！”

  說話的人是上官靖，他也在這雪地裏呆了三天，直到現在他還無法接受那個醜女人死掉的事實。

  可真相就是這麽殘忍，她真的死了，在他們眼前被那些她曾守護的百姓，放其血食其肉。

  那些百姓看起來還有自己的思想，可動作卻和那些活死人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冷血無情的東西。

  傳說中人吃人的景象，在這近乎滅絕的最後一刻，真的讓他見到了。

  上官靖至今都不明白風月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忽然就變成世人眼中的災星，變成人人憎惡的妖女了。

  那個女人雖然時常跳脫，但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上官靖和她相處的那幾天也都了解一些。

  她絕不會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甚至在危難關頭，她將那些被所有人覬覦的武器拿了出來，為了守護這些與她毫無關係的百姓。

  甚至，她都沒有讓那些百姓親自上陣對抗活死人，而是讓她的風家軍重新出世，摻和了世俗之事。

  可是這些百姓回報她的卻是這樣殘忍的對待，上官靖閉了閉眼睛，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此刻的天寒地凍也抵不過心裏的悲涼，風月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他們呢？

  不知怎的，上官靖此刻忽然有一種兔死狗烹的感覺，心情也十分沉重，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曾經那妄想將國家治理的蒸蒸日上，妄圖讓所有百姓不再顛沛流離，做個好國君的想法，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為了這群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冷血百姓，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