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滿是可憐，委屈。

  寧月：“……”什麽時候醒的，她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深吸了一口氣，瞪了一眼殷璃後起身走到了床榻邊，扶著慕容澈坐了起來，貼心的給他倒了杯溫水。

  誰知慕容澈隻覺得心裏一陣惡心，推開寧月就趴在床邊吐了出來。

  但他今天並沒有吃什麽東西，宮宴中的事物更是一點也不敢碰。

  吐了一堆酸水，像是要把自己的五髒六腑也給吐出來。

  “喝點水潤潤喉。”寧月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將茶杯放到他的手中，安撫道。

  “謝謝月姑娘。”慕容澈接過茶杯低著頭，垂眸看著茶杯中他的倒影，纖長睫羽輕顫遮住了眸裏的複雜。

  “王爺醒了，你怎麽不告訴我一聲？”慕容澈喝完水後才覺得心裏舒服了一點，寧月將茶杯重新放回桌上，側頭瞪著殷璃就開始興師問罪。

  “我看燕王爺直勾勾的盯著你，還以為他隻是想安靜的看著你呢，誰知道原來是要嘔吐啊。”說著，殷璃嫌棄的捂住了口鼻，“臭死了，快打開窗戶通風。”

  寧月：“……”

  她麵上有一絲尷尬，不知為何，竟有些不敢去看慕容澈，隻能惡狠狠的瞪著殷璃。

  過了許久，寧月才讓人進來將狼藉給收拾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寧月坐在床邊，問道，“殷璃，你過來給他看看。”

  慕容澈和殷璃幾乎是同時開口。

  “我沒事。”

  “他能有什麽事？”

  “沒事就好。”他們都說沒事，寧月也稍稍放了點心。

  慕容澈緩了一會後，力氣也恢複了一些，他抬眸環視了一圈，輕聲問道：“月姑娘，追風呢？”

  “我讓他去處理王府的事物去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操心那些小事了。”寧月以為他又想自己去做那些勞心勞神的事情，麵色板了起來，嚴肅萬分。

  “月姑娘……”慕容澈猶豫了許久，也沒有說出一整句話來。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那邊的殷璃，寧月睫毛輕輕顫了顫，聲音也變輕了。

  “殷璃，你先出去吧。”

  “可是……”殷璃一聽有些不樂意，那男人分明就是不懷好意，但一接觸到寧月那雙清冷桃花眸後，她抿了抿唇，甩袖走了出去。

  殷璃出去後，寧月才看向那麵色蒼白的美少年，聲音輕緩：“你想和我說什麽？”

  “大婚前，可以留在燕王府嗎？”慕容澈垂頭，聲音低啞。

  寧月一頓，但並沒有說話。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拒絕。

  慕容澈自嘲的笑了一聲，“明知道月姑娘不會留下來，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他看著寧月那雙楚楚動人的桃花眸，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一樣，從起初的輕柔變得平淡，冷漠。

  錦被裏，慕容澈的手緩緩收緊，捏住了隱藏在錦被下方的玉瓶，眉眼複雜，似乎在做什麽重大的決定。

  寧月隻能看到他低垂著頭，一副失落的模樣，她並沒有多想，安撫了他幾句後就走出了屋子。

  隔著一扇門，寧月微微鬆了口氣，心裏隱隱有些酸澀。

  一個一直身處黑暗的人突然有一天見到了溫暖的光，就很難再忍受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了，她怎麽會不明白慕容澈心裏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