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的話剛說出口，德公公的臉色就變了，慘白無比，慕容承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記起來了。

  他笑了笑，嗓音不複對寧月時的寵溺溫柔，此刻卻帶著森森殺意，“母妃當時高興壞了，明明身體差得很，卻因為德公公的話還是撐著身子起來打扮自己，即便她心裏清楚父皇心裏已經沒有她了。”

  “父皇知曉母妃最喜跳舞所以德公公帶來的禮物是她最愛的戲服，母妃興高采烈的換上戲服在冷宮裏癡癡等待父皇的到來，可父皇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後來發生了什麽想必德公公心裏也清楚，那位說要給她過生辰的男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最後等來的竟是一杯毒酒，母妃沒有喝那毒酒，為證清白自縊在冷宮。”

  慕容承平淡的說著，仿佛敘述的是別人的故事，但德公公越聽臉色越發難看。

  顯然，那件事在他心裏並沒有淡去，慕容承掀了掀眼皮，忽然一腳踩上了德公公的手背，‘輕輕’碾了碾，德公公疼的麵色發白，手中暗藏的銀針也刺入了手指。

  腳下做著這樣冷酷的動作，偏偏男人麵上的笑容不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寧月在不遠處看著，隻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大哥生氣的時候果然很可怕。”

  她決定，寧可惹怒上官傾墨，也堅決不要惹怒慕容承。

  上官傾墨生氣都是放在表麵，可慕容承表麵溫柔，卻是陰狠在了骨子裏。

  “看這樣子，德公公應該沒什麽想要解釋的。”

  男人斂眸，半晌後緩緩抬頭，“所以也不會告訴本皇子，父皇要母妃死的目的是什麽了？”

  德公公心裏一緊，眸光閃爍不定，這位三皇子不愧是當年陛下最中意的太子人選。

  德公公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抬眼間注意到不遠處朝這裏張望的寧月，麵色微僵。

  之前的那番疑惑現在全都清楚了，之前的男人並不是上官傾墨，而是慕容承。

  特地將他和四皇子分開是因為慕容承查到四皇子母妃那一派當年也參與過那件事，所以想通過四皇子問出他想知道的東西。

  不過四皇子當年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知道的肯定沒有他知道的多，慕容承沒有問出來才選擇從他這裏入手。

  他是楚皇身邊最信任的人，慕容承當然不能用自己的樣子出現，所以利用了上官傾墨。

  可是……

  德公公抬眸看去，他現在雖然還是上官傾墨那一身黑袍，但分明已經變回了自己的容貌，那寧月為何還與他同行？

  還是說他們本來就認識？

  那為什麽寧月來到帝京的三年內，慕容承從未與她接觸過？

  注意到德公公看向寧月的視線，慕容承低低的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知道父皇一直在監視我嗎？”

  他要保護寧月，又怎麽會接觸她，不過如今也不用隱瞞，他羽翼已豐，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那個姑娘。

  “她究竟是誰？”德公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