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月扶著老人，走在上官傾墨身邊。

  清早街上的人並不多，再加上天氣微涼，人就更少了。

  “婆婆，您家裏沒有親人嗎？”

  她側眸看著上官傾墨背後的背簍裏，裏麵的罌粟挺多，如果不是家裏沒有親人，誰會讓年紀這麽大的人出來幹活呢。

  她一問，那老人便歎了口氣，語氣滿是滄桑，“我老伴走的早，隻剩下一個兒子陪我。他一直仰慕攝政王殿下，前些年攝政王征兵，他二話沒說就收拾東西離開了，說是要和攝政王一樣守護東越。

  這麽多年一直沒有回來，之前還一直送信回來報平安，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但我想了一下，有攝政王在，能出什麽事呢，也許是他太忙忘了也說不定。”

  寧月看了眼上官傾墨，問道：“婆婆，你兒子叫什麽名字啊？”

  “他叫薛錦。”

  薛錦？

  寧月仰頭詢問，上官傾墨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這個名字太過女氣，若是他看過一定會記住的。

  那些新兵的名單他一般都會過目，對這個人顯然一點印象也沒有。

  寧月心裏‘咯噔’一聲，以他那過目不忘的本事，裏麵若是有這個人，他不可能不記得。

  兩種可能，其一改名換姓了，若不然就是她的兒子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寧月的目光發澀，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但老人不明白也許自己的兒子已經凶多吉少了，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兒子有多優秀。

  寧月將人平安送出了鎮子後，和上官傾墨走在去竹林的路上才恍然發現她似乎遺漏了一些信息。

  那位老婆婆說她兒子之前還有送信回來，那不是說那個人之前還活著嗎？

  那就一定是改名換姓了。

  “想起了你的外婆？”上官傾墨看著小姑娘沉思的模樣，低聲問。

  寧月眉眼一彎：“你真是什麽都知道。”

  “我剛上戰場的時候，我外婆也經常念叨我給我寫信，比起老爹對我的嫌棄，在外婆心裏我就是她的驕傲。”

  “你也是我的驕傲。”

  寧月嗤笑一聲，這個臭男人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記占她便宜呢。

  “也許是因為太孤獨了吧。”

  風將軍忙於戰事，再加上風夫人要掌家，偌大一個將軍府全部靠風夫人一個人撐著，他們很少回風夫人的娘家。

  也就是寧月小時候惹禍之後，經常會去寧府尋求庇護。

  老夫人很寵愛她，就算風將軍想要處罰她，也不敢在老夫人麵前放肆。

  算起來，寧月也算是老夫人一手養大的。

  就連風夫人對於寧月都是散養的，不喜歡約束她，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子。

  但有些規矩，是老夫人教她的。

  也算是老夫人成就了風月。

  也真是因為她的改變，才沒有等到她及笄，就上了戰場。

  自從風家被滅之後，寧老夫人也承受不住打擊，不久後撒手人寰，寧府原先在帝京也算是名門大戶，如今也在走下坡路。

  其實走下坡路未必是壞事，至少不用卷入那些爭鬥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