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輸完液了，你就送我回去吧？”賀雎爾輕聲說。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道：“你的情況不穩定，最好留院觀察一下。”

  留院觀察？哪個醫生說的？這是他的意思吧！

  剛剛給她看的那個醫生分明連藥都不想給她開來著，還是楚縉逼著人家人給她開了兩瓶點滴。

  賀雎爾說：“我覺得我已經沒什麽了，可以回去，再說了我夜不歸宿，我媽會擔心的。”

  楚縉說：“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我覺得你需要住院。”

  賀雎爾無語了。

  “那我就不讓你送，自己打車回去。”

  不麻煩他，這總可以了吧！

  “賀雎爾。”楚縉目光如炬緊鎖在她的臉上，問道：“這麽晚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頭亂跑你不覺得害怕嗎？”

  “你就不怕遇到一個黑車司機？就不怕遇到一個猥瑣尾隨男？”

  “那……”那還不是因為他非要把自己留在醫院輸液。

  賀雎爾有些氣惱，身體往後躺，眼睛盯著點滴的玻璃瓶，一言不發。

  楚縉也安靜了下來，幾分鍾後他突然開口。

  “你要是擔心夜不歸宿會讓你父母擔心，我可以幫你打個電話給他們。”

  他說的是他幫她打電話，意思是他來找借口理由是嗎？

  那怎麽行？

  賀雎爾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絕了。

  “不行，不能讓我爸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的事。”

  楚縉挑了下眉，視線定格在她身上，“怎麽？你是覺得我很拿不出手嗎？”

  “不……不是啊。”賀雎爾緊張的解釋道：“我隻是不想他們誤會我們的關係。”

  她們什麽關係都沒有，雖然楚家向賀家拋出了橄欖枝，可那不是被回絕了嗎？

  楚縉眸色漸涼，挪開了視線：“看來你真的很討厭我。”

  一種淡淡的傷感情緒從他周身蔓延開來。

  賀雎爾心亂如麻，根本不曉得自己的內心為何會在聽到他說這麽一句話的時候，隨之紊亂。

  賀雎爾頭偏向一邊，沒有說話。

  不久，楚縉的聲音又響起了。

  他說：“不過就算你討厭我，也沒用。”

  “你們賀氏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再沒有新的注資撐不到下個月了。”

  “在賀氏徹底宣布破產之前，你都還有改變主意的機會。”

  他什麽意思？

  這是他給自己定的期限嗎？

  她是知道賀氏危機，可是不知道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

  賀予川一句話都沒有跟她提起過。

  他大哥這個人啊，有事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

  賀雎爾的點滴終於掛到了尾聲。

  楚縉叫了護士進來拔針頭。

  他讓人準備的拖鞋，睡袍，毛巾等洗漱用品都已經送到了。

  都是嶄新的雙人份，一藍一粉。

  他把她的那份拿了出來放在桌麵上，頭也不抬的說。

  “東西都在這兒了，你先看看有沒有缺什麽？”

  身後沒有聲音，賀雎爾沒有回答他。

  楚縉覺得奇怪，莫名的感覺周圍的氣壓似乎變了。

  回過頭去發現賀雎爾正以驚愕的眼神望向他的後方，也就是病房門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