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之煜沒想到，入目的竟然會是這樣一張久違的熟悉麵孔。

  兩人視線交匯的一瞬間，賀之煜的思緒似乎是穿越回了過去，腦海中深埋的記憶猶如泄洪噴薄。

  往事一幀一幀的浮現眼前，最後焦距落在白恩的臉上。

  白恩的臉在她的眼裏瞬間變回了八歲那年。

  白恩在看到賀之煜的時候，也第一感覺這張臉好熟悉。

  但是想不起來。

  她應該是不認識這個男人的，可為什麽看到她的感覺卻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重逢了一樣親切。

  “你認識我？”她訥訥的盯著賀之煜問。

  賀之煜在她對麵坐下，小學生一樣雙手放在桌子上。

  “白恩，是我啊。”

  “芷鬱。”

  芷鬱？

  白恩瞳孔不斷收縮著，難以置信的盯著她的臉，她的頭發還有她這一身看。

  “你……你是芷鬱？”

  她捧著賀之煜的臉從左到右仔仔細細的看，最後發現她臉頰上有一顆淺淺的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的痣，才真的確定。

  “你真的是芷鬱？”

  白恩欣喜的抓著她的手不放，生怕自己一眨眼就像當年一樣跟她走散了：“這……你怎麽會變成……”男人了？

  賀之煜歎了口氣，手抽回來，給她還有自己倒水。

  “說來話長。”

  “寒川一別，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

  那個時候的她們也才七八歲，如今都二十五六了。

  幸運的是她們都跟小時候的自己長的很像。

  白恩也覺得感慨，不可思議：“這麽多年了，我多次尋找你們可每次都石沉大海。”

  她還以為她是不是已經……沒想到，她現在已經改頭換麵成了這樣。

  剛見麵的喜悅，又被沉重衝淡了不少。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是白家的大小姐。”

  白恩抿了抿唇，搖頭說：“其實……我不是。”

  “當年我們逃出來後走散了……”

  白恩遇到了一對好心的母女要去京城找自己在外打拚的丈夫，巧合的是那個小女孩兒也叫白恩，而且兩人年紀也一樣都是八歲。

  女人看白恩孤苦無依，又覺得她跟自己有緣，所以就帶著她一起來京城，結果還沒進到京城另外一個白恩突然不見了，她媽媽在找她的路上出了車禍死了，白恩被警察當成了她的女兒，一直待在警察局，直到警察聯係到了那個女人的丈夫，誤把白恩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帶回了白家。

  一直養到現在。

  雖然頂替別人人生這種事情很可恥，可那個時候的白恩要活下去，她別無他法。

  原來是這樣。

  聽完白恩的講述，賀之煜抿了口茶沒有作聲。

  白恩又問：“夫人呢？”

  賀之煜眼神閃爍了一下，淡淡落寞泛起：“媽媽走了。”

  “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白恩愣住，“怎麽會這樣？”

  賀之煜情緒低落，聲音有點變調：“都過去了，不要再提了。”

  白恩為了生存頂替別人成為了白家大小姐，賀之煜同樣是為了生存換上一身男裝，成了賀家二少。

  她們都有太多的無奈。

  ……

  白千千一整天都沒有出門，她太想知道白恩跟那個紈絝見麵之後的事情了。

  白恩性格孤僻，但模樣長都還過得去，要是被賀之煜那個紈絝看上了，可就有好戲看了。

  等了很久，白恩才終於回來。

  她換鞋進屋，取下包但沒有關門。

  白千千湊過來問情況，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怎麽樣？賀家二少看上你沒有？他怎麽說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