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皺寒，問他是怎麽做到的，皺寒麵露苦澀笑意告訴我，在他決定攬下這檔子瓷器活之前，他便準備好了自己的金剛鑽。

  他了解，女孩子會哭，這是不可避免的。不說是這群還未踏入社會的女孩子，就是那幫受訓的女兵，同樣如此。

  我有些好奇的問皺寒，原來女兵也會哭啊？皺寒笑了，他告訴我豈止啊，而且哭得比眼前這幫女孩子凶多了。我是沒有親眼看見過那樣的場麵，真是見著傷心，聞著心痛。所以說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個壞人，就由他來做吧。

  我點了點頭，對著皺寒伸出了大拇指，告訴他兄弟真是委屈你了，皺寒耍寶般的露出一副悲壯的表情，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模樣。孟飛幾個人問我，就任由這些女孩子們哭？我們不過去管管嗎？孟飛同我一樣，最受不了女孩子哭了。

  我看向皺寒，希望能夠從他那邊得到什麽建議，而皺寒的建議就是，讓她們哭就是了，哭累了自然就不哭了。永遠不要相信女人的眼淚，因為女人都是天生的好演員，多少男人最終被女人玩死，但到最後卻都不清楚自己怎麽死的。

  我說皺寒說的有道理，皺寒笑著說有道理個屁，你就是不讓她們哭，她們也得肯聽你的呀。以前在部隊裏的時候，女子特種兵那邊時常都會有女孩子哭鼻子，而她們的教官最好的應對辦法，就是任由她們哭，哭累了也就不哭了。

  皺寒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還蠻好用的，見我們並不理會她們的哭泣，女孩子們哭著哭著漸漸的也就不哭了。皺寒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群女孩子，他發現，有那麽一兩個方才是沒有哭的，其中包括著田雨婷。

  方才的田雨婷並沒有流淚，而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思索著些什麽，這樣的舉動讓皺寒暗暗點頭。皺寒告訴我，田雨婷會是個可培養的人才，如果不吃意外的話，她就會是往後我的貼身保鏢了。聽到皺寒這樣說，我忍不住的翻白眼。

  我再一次強調，我不需要什麽貼身女保鏢，我暫時可以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不過可以把她們培養起來，送到周心怡和唐雪兒的身邊，讓她們去保護那兩個女孩兒的安全。對於我的訴求皺寒葉當沒聽見，這件事情是不容商量的。

  待到所有女孩子都止住抽泣的聲音，皺寒壞笑著開口問哭夠了沒有，如果沒有哭夠的話繼續哭，他願意等著她們哭到淚幹為止。我觀察的到，女孩子們都在仇視皺寒，仇視皺寒不懂得憐香惜玉，怎麽說，她們都還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沒有人回應皺寒，這樣的結果正是皺寒想要的，皺寒說第一步就是要讓這群女孩子心中保持憤怒，隻有保持憤怒才會有衝進，有了衝進就會有奔頭。也隻有這樣，往後的訓練才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

  皺寒開始安排女孩子們前往訓練基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出聲，也有選擇不順從的女孩子，但是都被看場子的小弟們強拉硬拽拖上了車。期間免不了會有人哭泣，不過皺寒對此都視而不見，任由她們怎麽哭鬧。

  車子每次隻能承載大概一半多點的人，所以要分成兩批送往訓練基地，而我則是守在夜總會裏麵，等著車子開回來的時候，再跟著第二批女孩子趕往訓練基地。再沒有了先前的熱鬧氣氛，夜總會的大廳裏麵，讓人感覺到異常的壓抑。

  “拜托你，放我走吧，我……我不敢殺人的……”

  是先前那個主動找我聊天的女孩子，此刻她的眼角掛著淚痕，湊近到我的身邊拽住我的袖口輕輕晃著。有那麽一瞬間，我心軟的想要答應她的要求，或許在這件事情上麵，我們的確做的有些過份了。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答應她。

  “對不起。”

  盡管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道歉，但是此刻我能給予她的，就是這樣可笑的三個字。她的模樣那樣的讓人憐惜，她單純並且可愛，不應該參與到我們當中的。但是，狼組織裏麵上千號人，包括我的兄弟們，他們都在為此而努力著。

  我不能因為我的心軟，而將他們暴露在危險之中，正如當初韓宇跟我說的，哪個人不是媽生爹養的？我沒有資格去支配別人的命運。當初皺寒的這方麵的提議，不過是讓我感覺很新奇，而且也確實對我的利益方麵有所幫助。

  但是我卻漏算了一點，我沒有去支配別人命運的資格。內心的複雜想法，將我逼到了崩潰的邊緣，對不起，你要恨就恨我吧！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那個女孩子依舊抓住我的袖口不放開，她的一對眸子是那樣的通透，讓我不敢去與她對視。

  “凡哥，你沒事吧？臉色有些不對勁啊！”

  乞丐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湊到我身邊坐下，伸出手抱住我的肩膀。他感受得到我的身子在顫抖著，但是他卻不明白，我的身子為何而顫抖。在他的眼裏，我一路走過來的故事都特別精彩，所以他認定了，我將來會是一位了不起的梟雄。

  但是透過這件事情，我發現我的心並不夠狠，我開始質疑自己，難道一路走過來的一切都真的是我想要的嗎？我並不能說清楚這是怎麽一種狀態，像是這樣我會質疑自己的狀態是全所未有的。我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邪。

  忽的，我的腦海裏麵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那是當初我同唐飛第一次見麵時候，他說給我聽的一番話。有些時候人難免會身不由己，隻要走對自己的每一步就夠了。他唐飛的最初衷就是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那麽我呢？或許我也同他一樣，不想要在被欺負，不想要再被瞧不起，想要保護好我身邊的所有人？

  不僅僅是如此，我還不想讓我的兄弟們失望，當初我們承諾好的，要用自己的雙手拚出一個屬於自己的未來！盡管這條路上遍布著荊棘，坑坑窪窪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摔倒，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輕易言敗，我沒有怯懦的資格！

  想通了這一點，我的嘴角掛上一抹久違的笑意。

  我抬起腦袋，看上一臉關心模樣的乞丐道了一聲我沒事，剛才不過有些不舒服而已。我不是神，我並不能做到讓任何人滿意，就好似眼前的女孩子，我沒有辦法答應她的訴求。

  我所走的這條路上，像是眼前的女孩子這一類的犧牲者，一定不會少，她們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果每次我都像是剛才那般的狀態，這條路必定是走不下去的。我不能因為一個人的失望，而讓更多人失望。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能走上這條路的也沒有一個是好人，而且我堅信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樣的道理。就好似我爸，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雖然他話不多，但是左鄰右舍有什麽事情向他求助，他從來都沒有二話。

  但是結果呢？碌碌無為的大半輩子，單單是依靠他的話，我可能這輩子都過不上現在的日子吧？我並不是在抱怨什麽，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其實我跟我爸之間的感情非常濃厚，我很慶幸，有一個願意帶著鋪蓋陪著我在看守所裏過年的父親。

  人多是自私的，我也並不例外，很多人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自私，但是我卻敢於大膽的直麵自己。自私不丟人，這是為人的本性而已，丟人的是你不敢承認自己的自私。望著那個女孩子的眼睛，我的心再也沒有的動蕩的痕跡。

  “對不起，現在你沒有那個機會了，路都是你自己選的，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強迫過你。”

  我笑著，甩開了那個女孩子的小手，從口袋裏麵掏出香煙來為自己點燃一支，靜靜等待著接人的車子過來。聽到我這樣說，那個女孩子又一次的哭了，她蹲坐在我的麵前，哭著說她錯了，她不該好奇的，拜托我讓她離開。

  我還是那句話，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逼迫過你，一切都是你自願的，在我這邊沒有先試再付賬的規矩。我勸慰她接受現實，很多時候現實不容得我們不接受。她停止了抽泣，她說我是個惡魔，她會恨我一輩子的。

  我笑著回應她說，能被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子記掛一輩子，我葉凡也不算白來這世間走一遭。聽聞我這樣突然間的小玩笑，那個女孩子忍不住的噗哧笑出聲來，她問我，你這個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啊。我笑了笑，並不去回應她。

  而後我站起身子，把一眾女孩子聚集到一起來，想要用我的方式再嚐試一次，我希望能夠讓她們接受現實，不要把此事作為自己的心結。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一路的征程故事講給她們聽。就從我與唐雪兒的同窗歲月開始講起吧。

  女孩子都是喜歡聽故事的生物，無論是什麽年紀的女性，都不能夠排除在外。聽到我開始訴說自己的過去，她們再顧不得哭泣了，圍繞在我的身邊做好，靜靜聽著我給她們講屬於我，應該說是屬於我們的故事。故事的主角並不隻有我一個，還有我的兄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