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想要知道的，自然是這三年多的時間裏麵，到底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麽。

  我知道乞丐一定會問這個問題，我也最怕乞丐問我這個問題。在我身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不過既然乞丐想要知道，我也不會可以隱瞞吊他的胃口，近幾年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全市三所公立高中，他隨便去揪出一個人來，都能夠繪聲繪色的為他講述一下，一個由我葉凡創造的傳奇故事。

  從那日隨著他們去救唐雪兒開始，一直講到方才他們看到的一幕，雖說乞丐他們是值得信任的人，但是我卻也沒有對於我的現狀全盤托出。我還不知道乞丐幾個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我需要他們給我一個準確的答複。

  “現在，我葉凡有資格，做你乞丐的老大了嗎？”

  同樣的話，我又一次對著乞丐問起，不過這次乞丐依舊沒有正麵回應我，而是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我微微笑著等著乞丐的答複，我並不著急。我能夠理會的到，此刻乞丐的心中一定複雜無比。

  “我乞丐的大哥隻有一個，他叫唐飛。”

  最終乞丐給予我這樣一個答案。對此我也早已經料到了，並不介意，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乞丐的肩膀微微歎息一聲。我告訴乞丐，我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我不介意。緊接著我又提起當初他許給我那句玩笑般的承諾。

  “那又算什麽？”

  我笑著問道。

  聽到我這樣說，乞丐原本有些為難的臉更甚幾分，再一次陷入到沉默當中。整個過程我的手臂都搭在乞丐的肩膀上麵，沒有逼著乞丐做出選擇。唐飛不僅僅是他們的哥，同樣，也是我葉凡的哥。

  “凡哥！”

  忽的，乞丐站起身子。

  “凡哥！”

  隨乞丐而來其餘人，你看我我看你對視半天，最終捏定主意，學著乞丐的模樣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子，衝著我微微低頭。總算是想通了？是要為了當初那句玩笑話負責，還是說真正的願意同我一起闖天下？

  這些對我而言都無關緊要，隻要他們願意開口就好。我心裏有數，我這裏廟太小留不久乞丐這群人，等唐飛出來以後他們一定會回到唐飛的身邊。唯一留住他們的辦法，就是把唐飛一起留下來。

  我還有時間，不必要操之過急。

  “好！好！往後都是我葉凡的好兄弟，跟著魏琰他們喊我凡就好。”

  我站起身子再度拍了拍乞丐的肩膀，盡量讓我滿是笑意的眼神，照顧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身上。能夠有乞丐這幫弟兄的入夥，對我往後的發展一定會是一大助力。這也算是圓了我三年前藏匿在心底的一個夙願。

  “既然凡哥惦記著弟兄幾個，咱弟兄們也不是那不識抬舉的人，我乞丐還是當初的那句話。我們弟兄幾個一身蠻力氣就會打打殺殺的，說好聽點叫古惑仔，說的實在了，就是街邊的混子。凡哥不嫌棄咱們哥幾個，謝謝凡哥！”

  搖了搖頭，乞丐情緒稍顯有些激動的對我說著心裏話。

  “謝謝凡哥！”

  其餘人隨聲附和。

  “自家兄弟說的矯情了，叫凡就好。”

  我擺了擺手，示意乞丐一眾人坐下說話，隨著年齡的增長，叫我東子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更多的人願意叫我凡。

  “凡哥你了解我乞丐，咱也不是那矯情的人，有些事情我得跟你說明白了，不然堵在心裏憋得慌。現在弟兄十五個跟在你身邊做事，但是有朝一日飛哥出來了，弟兄們還是會回到飛哥那邊去，你就當我乞丐不懂規矩吧。”

  搖了搖頭，乞丐麵無表情的回應道。

  果然同我所料的出入不大，不過我卻沒想到乞丐會這樣耿直，直接把這件事情當著我的麵提出來。他就不怕我不再是當初那個葉凡，聽到他這麽說，會刻意的難為他？乞丐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這個脾氣有點太直太衝了。

  “唐飛不僅是你們的大哥，他同樣是我葉凡的哥！可以說，如果沒有他唐飛，就不會有今天的葉凡。我也不奢求你們會拋棄唐飛跟著我，真要是這樣，我也不會要你們。往後咱兄弟們有勁兒一起使，早點把飛哥接出來享福。”

  我笑著點了點頭。

  “凡哥！”

  聽聞我的一番言論，乞丐眼神中閃爍著的，滿是感動與真摯的神情。

  “是凡，哈哈哈。”

  搖了搖頭，我這樣回應。

  緊接著我要裴帥安排人送酒過來，今晚上哥兒幾個不醉不歸。魏琰問我，都這樣了還喝呀？喝！為什麽不喝？今天兄弟我高興！忽的魏琰笑了，道了聲也是。而後包間裏麵的氣氛便開始熱鬧了起來。

  說起喝酒，牛頭梗可謂是一把好手，單論酒量而言，十個我都喝不倒一個牛頭梗。男人的友誼大多數建立在酒桌上麵，即便我身邊的仨兄弟跟乞丐這幫弟兄第一次碰麵，既然在一張桌子上喝過酒，往後便是兄弟。

  對於這樣的狗屁道理我始終弄不明白，這方麵我也沒有刻意去研究，我偷偷的要魏琰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麽個意思，用魏琰的話來說，那就是都坐在一塊喝過酒了，還有什麽好說的。

  果然是狗屁道理！

  喝到興起李爽提議一幫大老爺們兒幹喝酒多沒意思，要不要找人來作陪？我眼見著乞丐眼神底處閃過一絲悸動，但是卻擺手有些不好意思。想來也是，乞丐弟兄幾個剛剛出獄不久，在那個地方，沒碰上撿肥皂就謝天謝地了，哪裏還敢想女人？

  李爽告訴眾人，按照我的安排今天晚上場子裏不相幹的人，都被遣散開了，如果要的話，得打電話把坐台小姐們現叫回來。魏琰卻擺了擺手，說最近局勢動蕩，勸李爽不要玩的太過頭。

  聽到魏琰這樣說，話都到了嘴邊了，乞丐卻沒有好意思說出口，人家都這麽說了，他乞丐臉皮再厚，也拉不下這張老臉啊。不過這一切的小細節，卻都被我一點不漏的給捕捉到了。

  對於自己兄弟，我盡量做到有求必應，就算委屈了我自己，也不能虧待了他們。我吩咐一直在旁邊老老實實作陪的裴帥去安排，給弟兄們找幾個高質量的小姐過來，費用算到我葉凡的賬上。

  “打白條唄？”

  裴帥點著頭一副我懂了的模樣，氣得我真是哭笑不得，這小子到底哪裏冒出來的？不是猴子請來的吧？對於我的決策魏琰有些不太理解的看著我，笑著，我給了魏琰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深更半夜的，能出什麽事兒啊？”

  時間已然不早了，我不認為誰會在這個時間找不自在。端起酒杯，跟兄弟們碰杯還不等我豪氣的一飲而盡，魏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頓時，我喝酒的心思都沒有了，一對眸子死死盯在魏琰的身上。

  魏琰賠笑兩聲，順勢掏出手機接電話，我明顯的察覺到，魏琰的臉色，在看到手機屏幕的那一瞬間，突然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難不成真給我這烏鴉嘴說中了？深更半夜的還真有人找到我葉凡的門上找不自在？

  隨著魏琰接起電話，每應一聲，魏琰的臉色便難看一分。掛斷電話之前，魏琰應承一聲，說是他知道了，而後便沒有了下文。將手機重新裝到自己口袋裏麵，魏琰同我對視了三秒。僅僅三秒鍾我便讀懂了魏琰想要表達的含義。

  出事了！

  “怎麽回事兒？”

  我放下手裏的酒杯問道。

  “是夜總會那邊，來了幾波收保護費的小混混兒，都給下麵的人打發走了。不過周圍的怨念很重啊，說咱們的生意太好，讓他們沒生意做，非得讓咱們給個說法。

  說著，魏琰冷笑一聲，搖頭應道。

  “開門做生意，我們還能硬把客人拉到我們店裏去不成？告訴秦素素，要她態度強硬一點，把這群人打發走。”

  這樣可笑的借口，明顯就是在挑事。

  魏琰又告訴我，秦素素早就試過了，可是人家壓根就不吃那一套，現在還圍在咱們家夜總會的門口討說法呢！聞言牛頭梗一拳錘在牆壁上麵，道一句還真給他們臉了不成？叫嚷著便欲走出門去。

  “站住！你幹嘛去？”

  我喝止住牛頭梗的腳步，雖說這小子的酒量好，但喝了這麽多難免腦袋有些迷糊。而且眼前事情明顯是對方過來挑事的，現在哥幾個都喝的醉醺醺的，這個時候過去，怕是會中了對方設計好的圈套。

  “難不成，就看著別人騎在咱頭上拉屎啊？”

  聽到牛頭梗這樣吼，我就知道這小子酒勁上頭了。我示意牛頭梗先坐下，我沒有讓別人騎在我頭上叫囂的習慣，這件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同時還要用理智的辦法，千萬不要留給別人任何的把柄。

  我比誰都清楚，新市區盤臥著的都是什麽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主。黑水幫的人倒還好說，就怕是這其中有周惠蘭的人，雖然說周惠蘭不會像上次那樣非得置我於死地，不過借題發揮給我製造些麻煩，他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