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梗看到他這幅模樣，明顯嚇了一跳，閃身進入到人群之中。

  我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從口袋裏摸出紙巾給李爽擦了擦血，他望著我，終於流下眼淚：“凡哥，為什麽？”

  他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這種哭腔，讓我的心都是跟著一顫。

  但我必須要暫時狠下心了，我告訴他：“牛頭梗說得對，人總是會變得，初中畢竟是初中，隨著成長，我們會得到一些東西也失去一些東西，牛頭梗他，也許真有苦衷。”

  “有個jb的苦衷？老子以後見到他，必須要把他弄死！”

  向東升沒有抓住牛頭梗，氣的在原地跳腳。

  這場混戰發生的突然，結束的也很突然，大概從牛頭梗回到陳浩東身邊的時候，兩邊就開始故意克製了。這場拚鬥持續了大概半小時，王龍龍已經冷靜了下來，他知道，這樣打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住手！”

  他喊了聲，陳浩東也喊了聲，二人遠遠的對望。

  “王龍龍，明天是星期五，下午決戰，你敢來？”

  王龍龍丟下手裏的棍子，對著囂張的陳浩東伸出中指。

  “有什麽不敢？”

  陳浩東回頭看了看自己的人，冷哼一聲就朝外走去。學校到底是不適合打架，今天這場混戰兩邊準備的都不是很充分，所以才有了第二天的約戰，這兩個勢力，是要到分出生死的時候了。

  牛頭梗跟在陳浩東的身邊，神情有些恍惚，陳浩東回頭看了看他，就在牛頭梗揮棍打翻李爽的時候，他最後的一絲懷疑也打消了。

  “怎麽了？被向東升嚇到了？”

  聞言，牛頭梗點了點頭，陳浩東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器重的說道，不用怕他，向東升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明天，我要讓他跪在你的麵前！牛頭梗連忙，謝謝浩凡哥。

  陳浩東得意的笑了幾聲，對於打架，他從不畏懼，一直以來魏琰他們的忍讓，傳遞給他一個信號，那就是對方是害怕他陳浩東的。正是因為這種感覺，他非常的有自信，不認為自己會輸。牛頭梗陪他笑著，眼裏的厲色越來越濃鬱。

  “浩東，明天跟他們決戰，我覺得咱們要留一手。”

  陳浩東一愣：“留一手？”

  牛頭梗說道：“雖然王龍龍遠遠不是咱們的對手，但是那個魏琰，鬼主意可不少，我擔心他們會耍陰招，不如這樣，明天留三十個兄弟，歸我指派，萬一出現了問題，這三十個人就能力挽狂瀾。”

  雖然覺得這沒什麽必要，但陳浩東也沒有拒絕，能夠增加己方勝算的事情，他當然是樂意的，隨意的說道：“行啊，那就你去安排好了。”

  牛頭梗點了點頭，眼中的厲色換成平靜。

  半個小時後，他再次出現在台球廳，進入到偏僻的包房裏，袁誌文正在沙發上坐著抽煙，牛頭梗進去喊了聲大哥。袁誌文站起來，滿臉都是讚揚：“好，幹得不錯！陳浩東跟王龍龍兩個人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他們這一大打出手，我就有機會了。”

  牛頭梗滿臉的諂媚之色，說道：“大哥你放心，他們明天下午要決戰，到時候我把地點給你，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大哥你就帶人趕到，嘿嘿，他們那時候兩敗俱傷，你一來還不得投降了啊。”

  聽了這話，袁誌文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段時間對牛頭梗的觀察，讓他也是對牛頭梗徹底的信任了，從這一段時間可以看出，牛頭梗的確是盡心盡力的挑撥著兩邊的關係，這讓他不僅放下了所有戒備，甚至還打算以後讓牛頭梗成為自己勢力中舉足輕重的實葉人物。牛頭梗瞅準時機說道：“大哥，我有個想法，那陳浩東和王龍龍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到時候就算他們兩敗俱傷了，也不一定沒有反抗的能力。所以咱們還是要留一手，如果你信任我，那就讓我挑三十個兄弟，如果出了意外，這就是咱們的援兵，有這三十個人在，就萬無一失了。”

  袁誌文思忖了少許，覺得很可行，小心謹慎的做法很合他的心意，當即就說道：“可以，我覺得不錯，就這麽辦！”

  草坪上，受傷的兄弟都被扶了起來，送回了寢室修養。正如前麵所說，這一次爆發的亂戰有很大的突然性，兩邊準備的都不是很充分，戰場更是擴散到了全校的範圍，所以場麵鬧得很大，但實際上見血的人都沒幾個。李爽算是其中之一，一群人圍在身邊安慰他。

  李爽勉強笑了笑：“你們不用安慰我，其實這一棍子也算打醒了我，讓我對他所有的幻想都破滅了，這很劃得來，以後大家都是敵人，我也不會留手了。”

  這話說的都沒幾個人相信，向東升拍了拍李爽的肩膀，歎了口氣。

  而此刻討論的重點，並不是李爽，而是明天的決戰。

  “陳浩東，不是什麽大問題，我們可以打贏他，可是袁誌文怎麽辦？”

  問題的關鍵點又回到了這裏。

  白少飛在後麵吼了聲：“不怕，凡哥你一聲令下，我回江南高中叫人去，雖然我們那混的人沒有十八高中多，但是一次性來個百十號，也不是問題。”

  這倒是一個辦法，魏琰眼前一亮看著我，我坐在原地，眉頭深鎖。

  “不可以，江南高中如果摻和進來，事情就要鬧大了。”

  十八高中這是要幹什麽？這是要角逐出一個大哥啊！如果江南高中參與進來，就等於是禹葉的勢力也加入到這個角逐之中，先不說我要怎麽做到無聲無息的帶出人而不讓禹葉發覺，單單就從兩所高中碰撞的層次來看，事情都會很複雜，一旦禹葉知道了，鐵定會懷疑我，他背後的蒼狼，更是能直接判斷出我就是青狼的人。

  若是禹葉一旦把懷疑對象轉移到我身上的話，那我的下場，想都不敢想，現在的我和禹葉比起來，真是差太遠了。

  所以，隻能靠自己。

  王龍龍看了看周圍的人，似乎大家情緒都有些低落，他沉聲說道。

  “葉凡！你若是幫我報仇，狠狠的把陳浩東給踩下去的話，以後我就跟著你混，怎麽樣？”

  現在的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隻能選擇和我合作，我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跟著我混，這就是交易，不存在吃虧不吃虧，或者是尊嚴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陳浩東是我必定要踩的人，不光如此，如果我想要稱霸十八中學的話，七匹狼的袁誌文，龍虎幫的人，都要一個個收拾掉。

  不少人眼睛都紅了，原本有些冷卻的戰意再度被點燃。

  “幹！幹他娘的！”

  李爽跟向東升他們去包紮傷口，大家都在準備明天的決戰，白少飛等人也回江南高中了，十八高中的事情，終究還是要十八高中自己來解決，江南高中的人是用不上的，畢竟我隻是名義上的大哥，即使現在這些紈絝對我心服口服，可隻要禹葉還在一天，我終究還是受製於人，能在禹葉的允許範圍內呼風喚雨，而出了這個範圍，我還是原來的我。

  一路上抽著煙，對於明天的決戰，我也說不好勝算有多少，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很多時候做出選擇，都是沒有萬全的把握的，人生不過就是一場接著一場的賭博，贏了笑傲天下，輸了則什麽都沒有。我心裏麵無悲無喜，走在路上，感覺就是沉重，明天的決戰，對我來說很重要，一旦稱霸了十八高中，從某種角度上來看，我隻要在潛心發展兩年，就能達到禹葉現在的地步！

  哪個男人沒有野心？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我也難免生出些其他的想法。

  第二天下午，白少飛就在我們班門口等著了，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架勢：“凡哥，既然咱們學校不能叫人，但是職高可以啊，要不我給我哥打個電話？”

  叫白少天麽？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白少天憑什麽幫我？我們之間除了結仇之外，貌似沒有其他的聯係。白少飛很熱心，見我還在思考，他就說放心吧凡哥，我一定能把我哥叫來的。

  說著他就走了，我也懶得管他，職高能來人，那是意料之外，不能來人，那也沒什麽妨礙。人，還是要靠自己。我跟李爽兩人一起趕到十八高中。

  在江南高中的人眼裏，十八高中絕對是一所很奇葩的學校，這裏的學生基本上都不知道學習是個什麽概念，碰到那些比較晦澀的科目，譬如物理化學，班裏頭甚至就隻有三五個人在上課，高三過的比大學還自由。今天的這場決戰，席卷了十八高中所有的混子，三方勢力都在忙著做一件事，那就是拉攏其他混子加入己方的陣營。

  城北高中四大勢力，王龍龍跟薑炳文持平，袁誌文最強，除此之外，還有一直不曾有動靜的龍虎幫，當然了，還有許多小山頭，譬如以前的魏琰等人，幾十號或者十幾號兄弟自己抱成一團，總之，十八中學的現在就像是，軍閥混戰一樣，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勢力。

  這些小勢力，平時隻要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招惹他們，以往都不被放在眼裏，但現在卻是成了爭取的對象，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都用上了，一時之間，十八高中裏異常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