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天地可敬不可畏

  青虞嗬斥牛青山，道：「以你的那點本事還是不要丟人現眼了，十小妖皇是何等存在，哪裏有你們插手的資格，你們隻能觀戰，速速退開！」

  牛青山憤憤不已，卻也不敢多說，隻能含恨退到一旁，讓出一片場地。

  十小妖皇走到大殿前，見到群情激憤的一眾青牛，幾乎也難以抑製轉身便走的念頭，好在青虞的喝聲傳來，壓製住一眾青牛，讓他們得以安心。

  白小沫蹦蹦跳跳跳了過來，拍了拍武仙肩膀，笑嘻嘻道：「聽說你還能打，而且還很囂張，玄龜師叔祖說你還要從萬妖城中帶走一位神聖強者充當你的護衛，你死在太囂張了，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武仙挑眉，目光在十人身上流轉，最終停留在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身上，他身上有著別樣的氣息，讓他震驚無比。

  武仙收回目光，笑道：「小丫頭你可不要胡說，我可沒有強逼萬妖城遣出一尊神聖強者保護我，是玄龜有意照拂我而已，而且我也不曾答應。」

  「你就不要再狡辯了！」白小沫吐了吐舌頭，笑道：「這事已經在萬妖城傳開了，都是你劍皇架子大，可是威風的很呢！」

  武仙無奈，不願在這事上與白小沫多做糾‘纏，道：「你們都是來挑戰我的嗎？」

  「你太高看自己了！」風生冷笑，向前邁出一步，冷聲道：「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打你還需要十小妖皇全部出手嗎？我這關你都未必過得去！」

  「風生，注意你的言辭！」青虞淡淡看了風生一眼，皺眉道。

  武仙搖頭失笑，道：「你理解錯了，我是來借天妖轉生池池的，不是來闖關的。」

  「抱歉！風生說話衝了些，但卻沒有羞辱劍皇的意思，我們隻是想與傳說中的劍皇較量一番，印證己身所學。」騰蛇看了白小沫一眼，暗自責怪白小沫挑唆風生，失了十小妖皇的氣度。

  風生回過神來，心中有些惱火，瞪了白小沫一眼，道：「抱歉，先前失禮了。不過我沒有羞辱你的意思，妖族十小妖皇的名頭不是他人施舍而來，你在人間大地上沒有聽聞過我們是因為我們一直都被雪藏，如此方寸嶄露頭角，顯露於人前。」

  「風生說的不錯，我等經曆妖族磨練，十小妖皇乃是妖皇大人親自評價，並非妖族追捧所致。」騰蛇目光炯炯，眼中似有火焰燃燒，道：「所以，你未必打的贏我們，或許我們中的任何一個，都足以擊敗你！」

  玄龜老妖匆匆趕來，看了眼十小妖皇，笑道：「劍皇大人勿怪，我詢問諸多名宿，又查了許多典籍，大人所詢皆不得而知。但是一位老前輩卻是知道些許的蛛絲馬跡，但是那位前輩脾氣怪得很，說要劍皇大人答應他的要求，他才肯張口。」

  「哦？」武仙詫異，玄龜老妖壽命已經很長了，能讓他稱為前輩的又會有多麽古老！

  「那位前輩在何處？在下可以親自去拜訪。」武仙微微沉吟，道。

  玄龜老妖搖頭，道：「那位前輩不會見你，不過你與他曾經相識。那位前輩說，隻要你打贏了十小妖皇他才會告訴你。他還說，若是你連十小妖皇也無法擊敗，也不必去了，冥界凶險，你去了難逃一死。」

  「曾經相識？」武仙眼角亂跳，無奈之下他隻能答應，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於十小妖皇戰上一場。」

  「如此甚好！」玄龜老妖鬆了一口氣，道：「還請諸位隨我前去天妖台，在那裏對決甚好！」

  「天妖台？哪裏倒是一個好地方，比我這裏好多了。」青虞道。

  眾人出來青牛府邸，一路竟然來到了萬妖城東門，出了萬妖城！

  「天妖台在何處？難不成不在萬妖城中？」武仙問道。

  青牛被武仙喚醒，一同跟了過來，道：「天妖台在萬妖城之外，被沉在東海中。」

  武仙與十小妖皇決戰的事已經傳遍萬妖城，萬妖城轟動，數不清的妖族蹲踞在城頭，還有的也離開了萬妖城。

  眾人出了萬妖城，向東走了數裏，前方的路戛然而止，千丈斷崖橫亙數千裏，斷崖外便是東海，滔滔大浪拍擊在斷崖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震耳欲聾。

  無數妖族遙望大海，數百丈的浪潮連綿不絕，一聲聲拍擊，而遠方仿佛就是天地的盡頭。

  無數妖族皆被天地之間的奇景震撼，已然忘卻這是武仙與十小妖皇的決戰。

  這是武仙第一次看到大海，世人捷言海洋廣闊，可震撼心靈，開闊心胸，然而武仙卻毫無所覺，無動於衷，仿佛前方的不是大海，而是一番水澤。

  玄龜老妖盯著大海看了一陣，歎息道：「每每看到大海，我都能感受到自身的渺小與脆弱，這樣的浪潮已經持續不知多少萬年，想來等到我老死了，這裏的浪潮也不會斷絕，後輩子孫還能看到天地奇景。」

  「難道看到這樣的壯闊奇景不會讓你更加敬畏天地嗎？倘若敬畏天地，今後的修行之路又該如何走下去？」武仙問道。

  玄龜老妖身軀一震，臉色忽然蒼白，道：「倘若連天地都不在敬畏，那豈不是無法無天之徒，遲早要遭天譴！」

  武仙悶哼一聲，他就是這樣的人，難怪他要遭天譴。

  「修行者可以感悟天地，但不可敬畏天地，遙想混沌時代，天地未分之際，那些神話中的存在是否要敬畏天地，若是敬畏天地，又如何超脫天地。」青衣少年走到武仙身旁，輕聲道。

  「轉生你所說的那些存在都是古老相傳的神話，做不得真！」玄龜老妖白眉亂舞，戰戰兢兢道。

  叫做轉生的少年搖頭，道：「我輩中強大之士，大多可以開辟一方天地，甚至我等也可以凝練出一片小世界出來，又何需敬畏天地。」

  「他叫做轉生？好奇怪的名字！」武仙看向這個少年，隱隱猜出這個少年的來曆。

  玄龜老妖陷入沉默，麵色中湧出掙紮，分明是陷入執障之中無法解脫。

  武仙對這位對他頗為照顧的老妖有些於心不忍，歎息一聲道：「天地生我養我，當敬。然而天地之外亦有諸多美景，萬千造化，豈能因為天地而錯過？我等修者最終要超脫天地，甚至以一己之力在開天地，執掌乾坤，焉知這片天地不在他人指掌之中，因此不可畏。」

  「天地可敬，不可畏？」玄龜老妖呢喃一聲，忽然間身軀大震，轉身對武仙與轉生躬身答謝，道：「多謝二位指點，聽君一席話，玄龜茅塞頓開，終於知道這些年來修為為何困頓不前，此番有所得，回去定要閉關潛修！」

  眾人紛紛從沉迷中醒來，卻見玄龜老妖向轉生與武仙躬身答謝，紛紛驚訝不已。

  「玄龜前輩，可以開啟天妖台了。」轉生感受到眾人的驚訝，淡然道。

  玄龜凝重點頭，道：「老牛，隨我一同出手，祭天妖台！」

  青虞先前也被海洋震撼，雖然見到玄龜老妖對武仙二人行禮，但卻不知緣由，而且玄龜老妖氣息比先前凝練許多，功力竟然小有精進，更令他驚訝的是，玄龜老妖的境界竟然有些飄忽不定。

  青虞滿心的疑惑，當下也顧不得去問，與玄龜老妖一同祭天妖台。

  兩尊大妖的法力灌入大海中，大海如沸水般咕嘟嘟冒泡，數不清的魚從海麵上躍出，驚慌失措極不安定。

  一座方圓千丈的玉台從海水中浮現，閃爍蒙蒙白光，天妖台懸浮在大海上，就在天妖台出現的刹那，所有風浪於一瞬間平息，整片大海都風平浪靜。

  「請吧！」玄龜老妖與青虞收去法力，平聲道。

  武仙點頭，一步踏在虛空中，與空中穿行數百丈，來到天妖台上，占據天妖台一角，朗聲道：「誰先來？」

  「我來會你！」風生應了一聲，身旁傳開風鳴聲，這個人突然消失不見。

  微風拂過，風生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天妖台上，站在武仙對麵，笑道：「我先來領教劍皇的手段！」

  武仙皺眉，沉思道：「風生也是妖族，可是他的本體是什麽？為什麽我感受不到他的氣血，隻感到一陣風？」

  「我要出手了，你可不要分神！」風生輕輕一笑，縱身向武仙撲去，隻見他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見，等到再次出現時已經身在武仙半丈之外！

  風生手捏劍指指向武仙，指尖憑空出現一柄青色利劍，刺向武仙咽喉！

  「好快的身法，他到底是什麽妖族！」武仙震驚，側身避開利劍，腳下發力，身軀迎天而起，在空中翻滾！

  「你躲的了嗎！」風生輕輕一笑，身形一晃再次不見，半空中一道清風吹過，風生詭異出現在武仙是身後，青色利劍刺向他的後心！

  武仙聽到破空聲，後心有些刺痛，他翻手拔劍，聖劍橫檔在後心，抵擋風生一劍！

  叮——

  一聲輕響，青色利劍刺在聖劍上，一股大力傳來，武仙身軀被震退，聖劍險些拿捏不住！

  「好強大的力量！」武仙心驚肉跳，風生的力量已經完全不下於他了，可以力敵神聖強者！

  武仙麵色微沉，他知道風生已經留手了，因為刺向他後心的那一劍發出來輕鳴，更讓他提前有所察覺。

  風生在故意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