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第一關

  「天關三千八百陣，自古誰能活著出！」

  武仙咂舌，立碑之人好大的氣魄，好大的口氣！

  「難不成這天關進去便死，我卻是不信！」武仙笑道。

  「不要小覷天關，天關來曆不明，在洪荒時代突然出現，不知出自何等存在之手。」定天老人聲音低沉，道：「天關不知埋葬了多少尊存在，折損在其中的神明也不在少數，那句誰能活著出，絕不是玩笑。」

  武仙心驚，他不知道天關中到底有什麽，區區一座城關，雖說這座城關宏偉綿延不絕，長達數萬裏，但也不該埋葬如此之多的強者，甚至連神明都要隕落。

  「沒有人天關到底因何而存在，不過天關中卻有大道痕跡，可以更快的感悟大道奧義。」定天老人道。

  武仙點頭，雖然定天老人隻說了寥寥幾句，但卻也讓武仙知曉天關的殘酷，他們這些人，未必能有幾個人活下來。

  武仙看向莫語，心中一動，笑道：「師兄你可知道這天關中有何神臧？」

  莫語搖頭，疑惑道：「我也不知道，甚至連天機門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我隻知道，我們這些人，沒有幾個能進入天關，就算進入天關，也沒有幾個能活下來。」

  武仙挑眉，道：「難道這天關前也有阻礙，有的人隻能停滯在天關之前？」

  莫語點頭。

  「諸位，天關已經開啟，隨我進入天關！」姬乘風臉色凝重，道：「天關前有絕世陣法，我們現在天關前感悟，倘若機緣足夠，天關便會打開。」

  姬乘風有些猶豫，但還是吐出實情，道：「天關中凶險無比，諸位沒有把握不要進去，在我們之前也曾有人進入過，但是沒有幾個人走出來。」

  玄念臉色微白，道：「小僧曾聽聞，百年前人間有一場盛世年輕強者層出不窮，甚至有不少強者成功稱皇。那時百花齊放，眾星光芒閃爍照耀星空。而後天關開啟，數百人齊齊進入天關，最終隻有寥寥幾人走出。」

  姬乘風點頭，澀聲道：「那幾人正是現在的人間大地的至強者，我大周皇朝的人皇，劍宗之主，道門之主，天魔教主，萬妖城主，還有大雷音寺的佛主。除了他們，所有人全都死了。」

  武仙徹底震驚，他一直疑惑數百年來為何無人稱皇，所以他才有數百年來第一皇者之稱，原來不是無人稱皇，而是那些稱皇的人都已經死了。

  數百尊年輕強者，這該是一個何等繁華的盛世，然而就這樣無聲無息落幕了，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終結，甚至沒有在曆史長河中留下一點印記，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們了。

  姬乘風對著眾人欠身施禮，笑道：「我不知我與諸位能有幾人活下來，但是我是一定要進入天關的，我還有成為像我父親那樣的強者，天關關不住他，也一定關不住我。」

  「今日在此，乘風與諸位告別，今日一別，願未來還有相見之期。」姬乘風說罷，當先飛身飛向天關，落在天關之前。

  「今日小僧也與諸位告別，倘若小僧圓寂，來日人間強盛，驅逐外地，還請灑下一杯水酒，告與小僧一聲。」玄念輕笑，縱身飛向天關，落在姬乘風身旁。

  姬乘風與玄念對視一眼，大笑道：「玄念，你我一同走一遭，為他們探探路！」

  「小僧願意一行！」玄念微微一笑，與姬乘風一同走向天關。

  二人走的很慢，似乎下一刻就會身死，因而很珍惜邁出的每一步。

  二人越走越慢，甚至更多的時候腳步剛剛抬起便又落下，不知為何。

  忽然間，玄念身軀搖晃，白色緇衣漸漸泛紅，衣角有血水低下。

  眾人緊閉呼吸，靜靜看著玄念，似乎感應到眾人的目光，玄念緩慢回頭，動作慢的令人發指。

  「師兄，退，退回來！不要再往前走了！」心念大叫道。

  「諸位師兄，諸位師弟，我先去了。別忘了，待到人間大勝，為我灑下一杯水酒。」玄念搖頭，對著眾人欠身行禮，輕聲笑道。

  眾人沉默。

  嘭——

  玄念身軀炸開，身軀碎成血霧在空中飄蕩，漸漸消散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似乎白色緇衣的年輕和尚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來過這裏。

  「師兄！」心念大慟，眼角淚水流淌，他與空念三人齊齊念起往生經，頓時禪聲響起，卻又悲意滌蕩。

  玄念已死，眾人目光落在姬乘風身上，姬乘風麵色蒼白，身軀也開始搖晃，不過他距離天關也就是近在咫尺，隻是寥寥十餘步，隻需在堅持一陣，便可以進入天關。

  半個時辰後，姬乘風來到天關前，天關打開，姬乘風邁步而入。

  姬乘風的步伐越來越慢，天關即將關閉，就在關門合攏的刹那，一團血霧從門縫中飄出，有一尊年輕強者隕落。

  「為什麽會這樣，這到底是天關還是地獄，這不是機緣嗎，可為什麽會死在這裏？如果人都死絕了，還算的什麽機緣！」鎮元怒斥道。

  無人回答。

  姬雪晴遙望神風域，麵露悲戚之色，道：「原以為還會有人趕來，現在，沒有人了，衝上衝霄榜的人都已經再此了，青雲榜上的人，一個也沒有來。人間終究還是落寞了…」

  「或許會有希望也說不定。」武仙亦向遠方看去，輕聲道。

  「沒有希望了。」姬雪晴搖頭，道：「或許我們會親眼看著人間落幕，毀滅，生靈塗炭，死傷無數。」

  「不會的，人間還有我，我是劍皇。」武仙拍了拍姬雪晴肩膀，笑道。

  姬雪晴猛然回頭，眸中光芒明亮，轉瞬間這股光芒便黯淡下去，道：「你是劍皇，但你卻不是我們需要的那個劍皇。」

  武仙輕輕一笑，指向遠方，道：「你看，有人來了。」

  姬雪晴嬌軀顫抖，他看到遠處一頭白鶴振翅飛來，白鶴背上還馱著三個少年。

  白鶴落地，化作一個白衣少年，正是武仙在皇城前見到的那個少年，叫做白鶴。

  「師兄！」白鶴首先向武仙見禮，武仙回禮，道：「你也來了，太好了。」

  少年點頭，道：「我原本不知道方向，還是三位師兄師姐為我引路，這才趕來，現在還沒有晚吧？」

  「沒有，一切都剛剛好。」武仙笑道。

  「走吧，我們該進去了。」姬雪晴道。

  眾人飛身來到天關前，白鶴少年也縱身躍起，武仙對著少年囑托兩句，讓他不要進入天關，隻在天關前修煉感悟即可。

  因為白鶴隻是初入淩虛境，貿然接近必死無疑。

  眾人來到天關前，一股無形壓力壓在眾人肩頭，仿佛肩頭扛著一座山嶽，讓人呼吸艱難，寸步難行，直到這時眾人才明白，為什麽姬乘風與玄念步伐如此艱難。

  「還有誰願意去闖天關嗎？」莫語環視四周，笑道。

  眾人沉默，姬乘風與玄念修為卓越，遠超同濟，連他們都已經慘死，天關還有誰人敢闖。

  「我陪師兄走一趟，我也想知道，天關中到底有什麽！」武仙笑道。

  「算老牛一個！」青牛大刺刺道。

  莫語見無人應答，低笑一聲便向天關走去，武仙與青牛緊隨其後，大步走去。

  兩人一牛的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的動搖，足以看出他們的修為還在姬乘風和玄念之上，短短片刻間，便已經來到天關門前。

  天關開啟，武仙與莫語邁步走入，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我也試一試，大不了就是一死！」姬雪晴咬牙，大步向天關走去。

  「殿下且慢，我與殿下一同前去！」言輕走來，身後跟著六尊年輕強者，正是其餘的六位統領。

  姬雪晴含笑點頭，八人聯袂走向天關，他們的步伐不似武仙那般堅定，身軀有些搖晃，但也沒有被巨大的壓力阻住。

  嘭…

  一尊統領炸開，血霧飄蕩。

  片刻後，又是一聲炸響傳來，三尊統領接連炸開，死無全屍。

  一個時辰後，姬雪晴與言輕終於來到天關前，其餘的六位統領已然全部慘死。

  天關開啟二人消失不見。

  「希望，還是有的…」

  鎮元歎息一聲，邁步向天關走去。

  天關中，四周白茫茫一片，城牆宏偉壯觀，這裏空無一物，沒有絲毫的生機，更別提什麽大道奧義了。

  「奇怪，這裏什麽都莫沒有，怎麽去感悟？對著城磚發呆嗎？」青牛憤憤道。

  「那做石碑上寫著，天關三千八百陣，這裏難道有陣法？」武仙詫異道。

  他四下張望，道：「難道這裏有三千八百座陣法，可我記得這裏有九重城關…」

  「天關三千八百陣，意思是說，天關有三千八百重…」莫語輕聲道。

  「三千八百座天關？」武仙震驚，青牛險些一頭栽在地上，武仙道：「這裏有九重天關，其餘的天關又在哪裏？」

  莫語搖頭表示不知，道：「每一座天關都代表著一座陣法，隻要我們進入天關，陣法便會啟動，或許，我們已經身在陣法之中了。」

  武仙抬頭看去，碧空如洗，藍天白雲，風景如畫，陣法會在何處？

  嗤——

  武仙催動破滅神光，黑光打向空中，頓時將碧空撕裂，隨即，天空愈合，看不出絲毫裂痕。

  然而武仙三人卻如墜寒潭，因而在碧空被撕裂的刹那，一張巨大的麵孔顯露出來，那張麵孔上沒有五官，隻有四個巨大的窟窿。

  轟隆…

  碧空破碎，巨大麵孔俯衝而下，大口張開，將武仙等人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