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先天道胎

  「真武之意，我與無道以為，便是最初的道心，意誌越發堅定，真武之意也就越強，道心也就越強！」姬夢塵道。

  「意誌？真武之意？道心？」武仙心中一緊，渾身毛孔陡然閉合，不動聲色道：「我曾聽聞無盡歲月之前，有絕世強者凝練聖心，練至最強處，可達天地破滅而聖心不朽之境…」

  「卻有此人！」無道眼中露出憧憬之色，向往道：「那位強者乃是我劍道領袖，被尊為劍神，劍聖，但更多人稱他為劍皇，為我劍道無上至尊！」

  姬夢塵亦是動容，道：「劍皇意欲凝聚聖心，從而達到天地宇宙破滅，而我身我心不朽之境，可惜他還是差了一步，不曾凝聚出聖心，在那場大戰中死去。」

  「我與姬夢塵開創出真武之意，便是要走上劍皇的道路，尋找出能夠凝聚聖心的法門。」無道起身看向天外，落寞道：「劍皇的道統傳承已經不知所蹤，無盡歲月以來從沒有出現過，雖然每隔數百年便有劍皇傳承出世的消息，但卻皆是謠言。」

  「不說劍皇了，我教你如何凝聚真武之意，你的意誌堅定，凝聚真武之意不過是水到渠成，就算煉就真靈也是輕而易舉！」姬夢塵道。

  「我也要學！」青牛腆著臉湊了上去，嗬嗬笑道。

  無道瞥了一眼，吭了一聲，道：「青牛你也算是洪荒異種，這部秘法對你來說也是大有裨益。」

  「那是，老牛天賦異稟，什麽秘法練不得！」青牛咧嘴嘿嘿笑道。

  「少說廢話！」姬夢塵怒斥一聲，拍了青牛一巴掌，道：「準備凝聚真武之意吧！」

  「意沉丹田，魂入靈根！」姬夢塵低聲喝道。

  武仙急忙跏趺而坐，意誌立即沉入丹田，魂魄也隨即進入丹田世界，來到一株偉岸神樹前！

  神樹枝椏粗壯，枝條密布，樹冠有裏許巨大，已不似最初那般枯瘦細小，枝條稀稀落落，病殃殃，生機淡泊。

  雖然神樹已經生長到驚人的地步，生機也濃鬱許多，但仍然缺乏中氣，因為樹上沒有一片葉子，光禿禿，片葉不生。

  武仙一步邁出，魂魄一步走入神樹中，仿佛是神樹中誕生的生命與神靈！

  就在武仙魂魄走入神樹的刹那，一株神樹虛影出現在武仙身後，神樹偉岸，生機勃勃而起，仿佛隱藏的生命被喚醒，開始勃然生長。

  神樹紮根在一片浩大湖泊中，湖水隨風卷起一朵朵水花，水波動蕩。

  「好家夥！」

  無道與姬夢塵看著武仙身後的巨樹，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如此巨大偉岸的靈根，千百年來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我真的很想劈開他的丹田，挖出他的靈根，看一看他到底修煉了什麽祭靈法，為什麽他的靈根如此壯大！」無道呆呆看著武仙身後的神樹，愣愣道：「這他媽那裏還是靈根，這分明就是一顆大樹！」

  姬夢塵也是愣了神，暗自盤算了自己的靈根，放心根本不可同日而語，道：「若是他進入淩虛境，靈根化成先天世界樹，那豈不是要…」

  無道打了個冷戰，不敢在繼續想下去，道：「或許，他能夠達成我們的希望，真的可以找到那條可以凝聚聖心的道路來，為後世留下一分希望。」

  「他凝聚聖心的希望遠遠超過我們，即便如此你也不認為他能夠凝聚聖心？還需要等待後世人來完成？」姬夢塵道。

  「他會與我們一樣，成為這條道路上的摸索與前行者，可以成為先知，卻不可能真正走到盡頭，這條路，實在太過艱難與漫長了…」

  同一時間，青牛也是意沉丹田，魂魄走入一株靈根中，青牛的靈根也遠超同濟，隻是相比於武仙，青牛的靈根還是遜色許多，不如武仙那般浩大偉岸罷了。

  「寧心靜氣，意守魂魄，魂魄守靈根，靈根自可衍生真武之意！」

  虛虛渺渺的聲音傳來，武仙盤坐在靈根中，魂魄與神樹融為一體，突然間他想起道碑，道碑上有三千大道虛影環繞，道碑如樹樁，大道便是枝葉，枝葉上靈氣繚繞，這不正是一株靈根嗎！

  武仙刹那間陷入悟道之中，種種領悟紛踏而來，讓他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哢嚓！

  一聲輕響響起，神樹微微搖晃，隻見一條細嫩枝椏上冒出一絲綠意，一片碧綠葉芽悄悄冒出頭來。

  無道與姬夢塵緊緊盯著這絲綠意，神樹上不斷有輕響傳來，短短片刻間，整株神樹上已經長滿了葉芽，生機更加濃鬱。

  枝條輕輕搖晃，一片葉芽緩緩打開，柔嫩綠葉出現在神樹上。

  無道二人靜靜等待，一片片葉芽張開，成為一片片綠葉，片刻後，整株神樹上綠意盎然，枝葉繁茂，生機已然達到最旺盛的時刻！

  神樹下，浩大湖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眨眼間便擴張了近乎十裏方圓。

  「他的靈根已經與世界樹相差無幾了，聚斂天地元氣的速度將會達到驚人的地步，有靈根煉化元氣，他的真氣無比純粹。」無道目光停留在神樹上，耳畔傳來海水般嘩啦啦聲響，好似浪濤拍擊聲，他知道那是真氣湧動的聲音。

  無道聽著悅耳動聽的潮水，輕聲道：「他現在的實力，已經不遜於淩虛境強者了，初入淩虛境的強者，根本占不了他的便宜。」

  「相比於那位殺戮劍道的傳人如何？」姬夢塵問道。

  「即便稍有遜色，也相去不遠。」無道道。

  「到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武仙能夠擊敗穆雲？」姬夢塵笑了笑，指了指武仙身後的神樹，道：「如此靈根你可曾聽聞過，這般底蘊若都不能打敗穆雲，那穆雲豈不是無敵了。」

  「你根本不知道穆雲的恐怖。」無道搖頭，道：「武仙根基驚駭世俗，這一點連穆雲也比不上，但是穆雲的殺戮劍道卻從來沒有真正顯露過威力，而且，殺戮劍道從來都不是劍宗的傳承…」

  姬夢塵臉色大變，沉默不語。

  武仙魂魄跏趺盤坐神樹中，雖然他陷入悟道之中，但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逃過他的雙耳。

  他此刻不想去深究劍宗的秘密，因為他已經到了凝聚真武之意的關鍵時刻。

  神樹隨風飄蕩，絲絲縷縷的靈光自神樹上灑落，如熒光般在神樹四周飛舞。

  「這就是真武之意嗎！」武仙看著四周飛舞著的熒光，心道。

  「我不是探索聖心的前行者，我隻要背負自己的使命，凝練出自己聖心。或許我應該直接凝聚出真武道心，化作真靈，煉就先天道胎奧，抹平前行路上的阻礙。」

  飛舞的熒光忽然向武仙飄去，如絲絛般在他身周盤繞，流光溢彩，妙不可言。

  九條絲絛任性飄飛，歡快的圍著武仙飄蕩。武仙心念微動，九條絲絛融合成一條匹練在他頭頂盤繞，繼而凝成一個線團。

  無道看著武仙頭頂亂糟糟的線團，不禁有些失望，道：「他有些過於心急了，急迫的想要凝聚真武道心，反而失了分寸，意誌即將崩解，要失敗了。」

  姬夢塵點頭看向一旁的青牛，道：「還是青牛老成持重，沒有亂了方寸。」

  青牛身前，一條青色布匹飄蕩，時而懸掛在牛角上，時而纏繞在靈根上，活潑好動。

  武仙頭頂，真武之意凝聚成的線團已然沒有解開，反而愈發糾纏，難分難解，已經無法理出頭緒了。

  無道與姬夢塵歎息，不在去關注武仙，暗自責怪他太過冒失。

  突然間，一捧金色火焰在線團上升騰而起，不知何時，一株七色玉枝出現在武仙魂魄，正是不死妙樹。

  不死妙樹掃出一道七色流光，嘭的一聲打在線團上，將線團點燃，劈裏啪啦的燒了起來。

  那捧金色火焰，赫然正是太陽真火。太陽真火燃燒，又是一道七色神光閃過，赤紅色火海出現在湖泊上，頓時火光衝天，詭異的是，任憑火海如何蒸騰，始終沒有熱氣流傳出來，仿佛這隻是一個幻像。

  線團溶解，變成了一灘白水，七色神光湧來，化成一隻七色大手，將白水握成一團，各種各樣的火焰從指縫中冒出。

  片刻後，七色大手散去，一枚六棱晶體漂浮在火海中，晶瑩剔透，時而有七色神光一閃而過，如夢似幻。

  「真武道心，讓真的做到了！」無道驚愕道。

  姬夢塵愣愣看著武仙，不知道武仙是如何做到的。

  晶瑩剔透的真武道心沉入武仙魂魄中，陣陣靈光從魂魄中衝起，神聖超凡。

  真靈。

  神樹虛影緩緩消散，武仙魂魄歸入肉身，魂魄滋潤肉身，肉身反哺魂魄，突然間，武仙渾身毛孔流出血水，瞬間將他的衣衫染紅。

  血水在武仙身下四處流淌，幾乎成了一條血河，止也止不住。

  「他在換血，他成功了。」無道看著一地陡然血水，神色複雜道。

  血水中摻雜著白色骨渣，那是骨中的雜質，混著血水也被一同排了出來。

  陣陣血腥味散開，血腥中還有些臭味，但卻味道極淡，幾不可聞。

  片刻後，血水依然在流淌，按照常理而言，武仙一身的鮮血早已流失的幹幹淨淨，而武仙體內的鮮血似乎無窮無盡，怎麽也流不盡。

  青牛醒來，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急忙跳出血河，道：「要出認命了？怎麽他的血水中沒有血腥味？」

  無道瞥了一眼，道：「他在換血，血水中的腥味已經散去了，舊血已經排盡，在換生新血。」

  片刻後，血腥味徹底散盡，陣陣清香飄蕩在院中。

  武仙睜開眼睛，身軀一震，身上的血衣轟然碎成碎片，武仙赤身露體站在院中，周身寶光閃閃，清香撲鼻。

  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肉身無比強大，已經徹徹底底站在淩虛境巔峰，忽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肉身即便破碎也能重組，魂魄被烈火煆燒也不會被焚滅。對大道的領悟更是青雲直上，昔日迷惑一念之間全部開解。

  「這就是先天道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