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存與毀滅

  霸劍宮中。

  李重陽施施然坐在長老位上，雖然內宗大比被剿鬧的雞犬不寧，但他仍然沒有放在心上。

  黃天行雖然對武仙觀感頗佳，但也不希望自家劍訣外傳。鎮宗劍訣就是鎮宗劍訣，倘若被外人得去了，還叫什麽鎮宗！

  自己最強大的手段都被別人知道，談何以立足，談什麽長盛不衰！

  雖然他是客卿大長老，但總歸也不是自己人…

  「那小子沒有修煉過霸劍訣，就算在劍崖坐到頭發都白了，也是什麽都得不到！」李重陽嘿嘿笑道。

  蕭靜庭含笑點頭，撫須笑道：「就算他成為客卿大長老又能怎樣，還不是要為我霸劍宮出力，而他卻什麽也沒有得到！」

  「不知道他從劍崖出來的時候，會不會氣的半死，罵我們這些老家夥坑害了他！」

  「哈哈…」

  一個中年男子突然出現在霸劍宮中，笑聲戛然而止。

  「萬劍歸一，化繁為簡，這就是真正的霸劍訣嗎？」

  石人下，武仙低聲自語，他沒有修煉過霸劍訣，直接參悟最後七劍無疑是難比登天，甚至更本就不可能。

  「不知道如果以霸劍九式作為基礎，是否可以參悟出最後七劍？」武仙皺眉想道。

  武仙想到此處，立即開始推演霸劍九式，他不止一次見識過霸劍九式，早已對霸劍九式了熟於心，推演霸劍九式，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半響後，霸劍九式被武仙一式式推演出來，絲毫不差！

  「這還要多謝李玄霸與夢如薇，他們二人一個精通招式，一個精通神韻，簡直就是霸劍九式把手把手教給了我！」武仙輕笑，低聲道：「有了霸劍九式，推演這最後七劍，應該要容易一些吧？」

  「霸劍九式？你想要以霸劍九式領悟最後七劍，你是在癡人說夢嗎？霸劍九式是霸劍訣精簡後的劍訣，隻有其三分神韻，想要以此參悟最後七劍，豈不是癡心妄想？」

  清朗聲音傳來，武仙回頭看去，卻見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看著武仙，笑道：「你難道沒有修煉過霸劍訣嗎？那你來這裏做什麽？」

  「見過師兄！」武仙見了一禮，笑道：「我的卻沒有修煉過霸劍訣，能夠來到這裏，完全是機緣巧合。」

  李驚空上下看了武仙幾眼，笑道：「我見你霸劍九式已然有些火候，想來是因為出身寒門的關係，對了，你認識夢如薇嗎？我看你的劍與她頗有幾分神似，她與你境遇差不多，當年我曾與她見過一麵，著實驚豔，霸劍九式已經達到爐火純青之境！」

  武仙笑了笑，道：「我的卻見過夢如薇，這霸劍九式還是得益與她。」

  李驚空點了點頭，心裏暗歎一聲，心道：「霸劍宮這些年裏終於做出改變了，不再忽視這些寒門弟子。」

  「想來夢如薇也已經出人頭地了吧？」李驚空低聲道。

  武仙眨眨眼睛，道：「她拜入掌教至尊門下了，已經是平步青雲了。」

  李驚空詫異，隨即笑道：「這是苦盡甘來了！」

  「既然你不會霸劍訣，那我就告訴你個秘密，你看到那座石壁沒？那做石壁上有六式劍訣，沒錯，那就是霸劍訣了，是專門留給你這樣的寒門弟子的，那些先賢還真是有遠見，知道後世會出現你這樣的弟子，所有留下了後手！」

  武仙愣愣點頭，發覺哪裏有些不對，心道：「他不會是把我當成霸劍宮的弟子了吧？」

  「他見我來到劍崖，又見我使出霸劍九式，而且火候頗深，又認識夢如薇，一連串下來，便認為我是霸劍宮弟子，所以告訴我這個秘密。」武仙眨眨眼睛，嘿嘿笑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從來沒說過我是霸劍宮的弟子，一切都是他自己以為的！」

  武仙朝著遠方石壁走去，自顧自道：「我怎麽說也是霸劍宮的客卿大長老，修煉霸劍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比較我師尊也會…」

  武仙來到石壁下，看到石壁上的六式劍訣，石壁上雕刻一道道人影，揮舞霸劍，端的是霸氣十足，凶悍之處令人發指！

  「原來如此，每一座劍崖中都有六式劍訣，合起來便是四十二劍，最後七劍，難道最後，是需要將這些劍訣整合歸一？以六式劍訣，融為最後的七劍？」武仙將霸劍訣記在心裏轉身離開第一劍崖，向第二劍崖走去。

  第二劍崖中，武仙再次找到六式劍訣，而後來到第三劍崖。

  武仙走遍七座劍崖，將四十二式霸劍訣悉數記在心裏，而後再次來到第一劍崖。

  他坐在石人前，於心中推演最後七劍，他的眼中光影變幻，有萬千劍光在眼中閃爍，最終萬千歸於一劍，平平向前刺去！

  「嘭！」

  武仙身軀微震，猛地跳了起來，握劍在手，向前刺去！

  噗！

  聖劍刺入一塊人高巨石上，留下一個窟窿，殘留著些許霸劍氣。

  「成了！」武仙輕輕一笑，將聖劍收回鞘中，轉身就要離去，突然間，他看到石人身上的劍痕，與自己刺出的那一劍是何等的相似。

  「錯了…」武仙眉眼低垂，低聲道：「這不是霸劍訣，這條路，走錯了…」

  他再次坐下，直勾勾看著石人，默不作聲。

  霸劍宮中，掌教至尊雲無心與各大長老匯聚一堂，霸劍宮正中，一塊奇形怪狀的雪白鐵塊懸在空中，綻放道道光華，如明鏡一般。

  雪白鐵塊上光影如梭，武仙的身影赫然在目。

  光影中，武仙手持聖劍刺向巨石，將巨石洞穿。

  黃天行暗暗點頭，道：「此子悟性頗佳，竟然這麽快就領悟出第一劍，難怪掌教至尊這麽看好他。」

  蕭靜庭臉色陰沉，不解道：「掌教至尊為何如此看好他，甚至不惜連霸劍訣都送了出去？」

  眾人齊齊看向雲無心，眼神中帶著不解。

  雲無心皺眉，歎息一聲，道：「我隻是想賭一把，看看他與青虛有什麽不同。」

  「我看沒什麽不同！霸劍訣已經被青虛補全，雖然還是難以修煉，但已經出現了轉機，霸劍宮大興指日可待，為什麽還要將霸劍訣武仙？」李重陽沉聲道。

  「青虛補全了劍訣？」雲無心搖頭失笑，道：「青虛隻是找出了一條道路而已，他那時不過初入淩虛境，有什麽資格補全霸劍訣？」

  眾人紛紛大驚，雲無心話語一出無疑在霸劍宮中掀起驚濤駭浪，李重陽怒道：「掌教至尊，這之間還有什麽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雲無心搖頭，道：「我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霸劍還沒有出現。」

  霸劍宮中一片沉默，忽然黃天行長老驚訝道：「武仙怎麽又坐下了？他不是要離開去第二劍崖了嗎，」

  眾人愕然。

  第一劍崖中，武仙閉眼沉思，霸劍訣如果僅僅是融合那六式劍訣，霸劍宮不可能這麽多年以來無人做到，也就不需要青虛來補全。

  「先不去管霸劍訣，還是趁著這個機會完善我自己的功法！」武仙隻覺得腦袋都要炸了。

  他轉而去探究玄門裂天劍氣，如今破日劍，斬月劍，落星劍，已被他使得得心應手，他也早以勘破其中的秘密，已然將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隻見他陷入呆滯之中，時而拔劍撥弄擦拭一番，時而演練劍訣。

  突然間，少年一聲低喝，一劍遙遙刺向巨石，刺在先前的劍痕上。

  「開天！」

  少年低喝，巨石應聲炸開，碎屑漫天，有巨石化成太陽冉冉升起，照亮四周，又有星辰誕生，四處散落飄蕩，一個新的世界霍然誕生。

  「滅世！」

  少年再次低喝，一劍重重落下，剛剛誕生的世界刹那泯滅，日月粉碎，無數星辰隕落，世界破滅。

  武仙睜開眼睛，渾身熱汗淋漓，他眼中驚喜與錯愕並存，低聲道：「為什麽會出現兩種截然不同的劍意，生存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