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淩虛

  一夜轉眼即逝，時間在這個緊急萬分的石刻過的異常的快，武仙雖然日夜兼程，但也沒有離開莽荒內圍。

  不過慶幸的是，現在已經沒有妖獸在趕往深處，武仙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九天之上，一輪皎潔明月高懸，月光如瀑灑向人間，將整座莽荒籠罩。

  「哞——」

  一聲驚天震吼，莽荒深處，一頭青色神牛屹立山巔，仰天怒吼，奇異的是，青牛眉心處竟然浮現出一麵小小道圖，巴掌大的道圖綻放莫測玄光，與九天明月相互輝映。

  「嗡——」

  沉寂的莽荒被莫名奇向籠罩，這一刻，無數曆練者，無數妖獸仰天而望。

  「是明月發出的異響！」武仙心底驚詫，一股異色湧向心頭。武仙直身而起，二話不說立即朝莽荒之外掠去。

  「莽荒要出大事！」這一刻，無數曆練者奮身朝莽荒外縱去，不敢停留莽荒。

  月色之下，莽荒之中影影綽綽，無數曆練者匯溪成流，逃離莽荒。

  「要開始衝關了麽？」遠峰之上，應玄負手而立，遙望青牛。

  「哞——」

  似是在回應應玄，青牛仰天怒吼，九天明月綻放出明朗清輝，灑遍莽荒，一道粗大的月華匹練徑直落下，月華扶搖而下，畫出一道精美的流線，灌入青牛體內。

  月華自九天墜落，瞬息間便將青牛籠罩。青牛被月華籠罩，渾身綻放出潔白月光，一層黑色物質自青牛億萬毛孔中簌簌而落，灑落一地。

  伴隨著黑色物質的灑落，青牛通體青光大綻，渾身猶如青玉，依稀可以看到內中的骨骼以及血脈經絡。

  青牛張開牛口，一顆碩大的內丹自青牛口中噴吐而出，內丹碩碩生輝，與九天明月交相呼應。

  「不錯！」應玄讚許一聲，目光很是期待。

  莽荒之中，武仙遙望墜落月華，心神俱動，未等武仙有何動作，一股威壓自莽荒深處湧來，鋪天蓋地，刹那間便籠罩莽荒。

  「開始衝關了麽？」武仙全身血液近乎凝固，渾身冷汗淋漓而下。

  「若是那頭妖王衝關功成，聚集在內圍的妖獸返回巢穴，途中必然會尋覓血食補充消耗的力量，那是獸潮爆發定會猛烈無比，遠非這幾日的騷動可比！」

  「必須在妖獸發動獸潮之前離開！」武仙立即轉身，飛奔而去。

  此時，莽荒各處，無數曆練者皆在亡命而逃，隻恨少生了一雙翅膀，無法立即離開莽荒！

  「吼——」

  「嗚——」

  無數妖獸仰天長嘯，莽荒之中元氣陡然湧動，如潮水一般朝莽荒深處而去！

  一道夢幻般的圖卷將萬獸籠罩，每一隻妖獸都成為萬獸聚靈大陣上一個節點，為青牛吸引天地元氣，凝聚道火。

  道火熊熊燃燒，莽荒在眨眼睛便化成無盡火海，青色道火彌漫，而在萬獸聚靈大陣中心處，青牛身上砰的一聲燃起道火，道火直接將青牛點燃，連道圖都在燃燒！

  青牛並沒有化成灰燼，甚至被道火點燃的任何草木，妖獸也都安然無恙，氣息反而越來越強大。

  青牛如玉軀體變得更加青翠，甚至可以看到青色血液在其軀體中流動，神聖不凡。

  「噗——」

  青牛內丹點燃，內丹被道火淬煉，體型不斷縮減，最終化成一顆拳頭大的青色明珠。

  青牛一口將內丹吞下，青光漸漸斂去，冷眼看著不遠處山峰負劍而立的男子，眸光如劍：「你來自劍宗？」

  「劍宗新晉長老應玄！」應玄微笑。

  「此地非是你該來之處！即便是劍宗也不行！」青牛聲若寒鐵，眼中殺機吞吐。

  「劍宗敢在莽荒之畔開宗立派，就代表莽荒沒有我劍宗不可去，不該去之處！」應玄依舊含笑，麵若春風。

  「你劍宗威震天下，些許小事本座不想計較，你此行是何目的？殺我嗎？」青牛冷視應玄。

  「目的？殺你？」應玄搖頭失笑，道，「最初的目的的卻是殺你，不過現在我改主意了。本座新近淩虛境，實力尚弱，因而決定尋一頭坐騎。」

  「坐騎？」青牛恍然大悟，冷笑道，「你看上本座了？我看你是找死！」

  「不錯，就是看上你了！」應玄笑道，「你的確很適合與我做個坐騎！」

  「你不行！」青牛不屑道。

  「我當然不行，但……」

  「那柄劍也不行！」

  「劍……」應玄心中一跳，挑眉道：「你知道這柄劍？」

  「劍宗掌教至尊玄元之劍，天下幾人不知！」青牛冷笑，道：「二十七年前，玄元解劍，置於至尊之位，從此再未動此劍！」

  青牛仰望星空，目光深邃悠遠：「你持玄元劍進入莽荒，劍離開了至尊之位，劍動了，人也就動了。看來玄元是準備跨出那一步了，他可真是了不得，嘿嘿……」

  「你知道的不少！」應玄心神巨震，再不複靈動飄渺之色，心中驚訝毫不掩飾，此事若是聲傳出去，必將引起天下動蕩！

  「縱然你通曉諸事，但那又有何用？你敵得過我嗎？」應玄並指如劍，劍氣淩然。

  「你直接拔劍吧，有那柄劍在你的劍算不得是劍！」青牛冷道，眼中盡是不屑。

  此言半分不假，玄元劍前，何人之劍敢與其並列為劍！既不為劍，又何以為劍！

  應玄收回劍指，手向身後長劍伸去。手握玄元劍，應玄心中陡然平靜，指間一頓，應玄想到被他忽略的一件事，很嚴重的事。

  「你為何知道這麽多？這不是一隻初入淩虛境大妖所能知曉之事，即便你是青牛後裔！」

  「哈哈，本座還當你忘了，不曾想你的心還不夠大！」青牛大笑，道，「你既已說了這不該是剛踏足淩虛境大妖所能知曉之事，那你有何苦多此一舉說出來。」

  「你到底是誰！」玄元劍出鞘，劍指青牛，應玄再不能保持平靜之態。

  「我是誰？我是青牛啊！」青牛大笑，笑的張狂。

  「妖牛，不管你是誰，今夜你必死！」應玄不敢再想，臉上驚容未定，揮斬玄元劍向青牛斬去。

  「裂虛劍！」應玄大喝一聲，一道劍光斬向青牛，劍光所過之處，虛空顫抖，裂痕處處。

  裂虛劍典，劍宗鎮宗絕學之一，練至大成號稱可一劍斬破虛空，位列人間大地頂級劍典之列！

  劍光襲來，如要撕裂天地。青牛斂去笑意，雙目凝視劍光。

  「哞！」青牛仰天怒吼，兩隻牛角青芒湛湛，兩道青光自牛角上飛出，犀利如天刀！

  「轟——」

  二刃相接，一陣巨響自空中響起，劍芒淩亂之處，虛空波瀾四起。彌漫之處，萬物盡化作齏粉！

  「再來！斬！」應玄暴喝一聲，玄光裂虛，一道巨大長劍自天際而來，劍光閃爍，伴隨著一聲驚天「斬」字，無邊長劍落下，直劈青牛！

  「哞！」青牛大吼，右蹄抬起，天空中出現一隻巨大牛蹄，直撲斬來巨劍。

  「轟——」

  虛空破碎，無數裂紋四處擴散，巨石、樹木、河流皆被波及卷入虛空之中，瞬息間變化為虛無，連一絲聲響也不曾傳出。

  「天元裂虛劍！」應玄大喝，身劍合一，自十餘裏外掠空而來，刺向青牛咽喉。

  劍光轉瞬即至，青牛立即雙蹄合並，「嘭」一聲悶響，青牛向後退出三十餘丈，一柄長劍被青牛生生夾住，正是玄元劍！

  「小子你真卑鄙！」青牛咬牙切齒，不屑道。

  「哼！」一聲冷哼自玄元劍中傳出，卻不見應玄身影，「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青牛難道你還不懂嗎！」

  「咄！」應玄輕喝，長劍一舉震開牛蹄，再次刺向青牛咽喉！

  「喝！」青牛大喝，雙蹄用力，將玄元劍死死擋住。

  青牛通體青光閃爍，若非這應玄借用劍宗掌教至尊遺留在玄元劍中的力量，應玄絕不可能壓下青牛！原來這玄元劍中一直留存有一道劍宗之主的力量，方才應玄以人劍合一之術引動這道力量，出其不意，一舉壓下青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