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先天

  「先天境毒龍!」

  武仙驚愕，問道：「若要取青連，那須得殺了這條毒龍？」

  「正是!青蓮乃是那毒龍鎮守的靈物，與毒龍相伴而生，已經有了一千五百年的火候。再過五百年，那毒龍便可以吞食青蓮，省卻千年苦修，化作一條真正的龍族!」老道士瞥眼看武仙，笑道：「你怕了嗎？若是怕了也無妨，你小小一個後天境武者，碰上先天境妖獸躲都來不及，更何況主動尋他晦氣!」

  「你怕了不去倒也無妨，我這裏還有一些東西，也能為你師弟重鑄肉身，隻是這樣的肉身太過脆弱，有太多弊端，雖然他有大氣運護身，但備不住也是短命早夭。」老道搖頭，表示很是理解武仙，畢竟武仙隻是後天境修為，要他去麵對先天境妖獸，那不是找死!

  武仙沉默，突然笑道：「前輩你可不要小瞧了我，不過一個先天境妖獸，怎比得上我師弟的性命珍貴，這毒龍潭，我去了。」

  「你這少年真是不知好歹，你拿什麽對抗那毒龍，它一爪子就能將你打死你知不知道!」老道詫異道。

  「不過先天境而已，我踏入先天境就是了。」武仙笑道。

  「你以為突破先天境是兒戲嗎？有多少人倒在先天境門檻前，豈是你想進便進的!」老道搖頭，道：「不過老道與你打個賭，今日你若是能踏入先天境，老道便送你一樣寶物，而且正是你最需要的寶物!」

  「是祭靈法!」武仙失聲道。

  「孺子可教!」老道士點頭，笑道：「正是祭靈法，一部完整無缺的祭靈法，而且等階頗高，足以讓你一生都受用不盡!」

  「無缺祭靈法!」武仙怦然心動，先天境共有九個境界，靈根可以蛻變九次，因此祭靈法也就有九層。

  但世間祭靈法多是殘缺不全，等階也是不高，不能使靈根完美蛻變。最為可惱的是靈根無法承受兩部祭靈法的蛻變，也就是說一人一生隻能修煉一部祭靈法，若是祭靈法殘缺不全，等階也不高，那靈根的蛻變必然不會完整，武者日後成就也必然不會太高。

  曾有多少人，年少時英姿勃發，驚才絕豔，但卻沒有一部祭靈法，最終泯然眾人，於人海中了無蹤跡。

  可以說，一個人一生的成就，有大半就在這祭靈法上。

  如今一部完整無缺並且等階頗高的祭靈法擺在眼前，已經由不得武仙不心動了!

  「好，我與前輩賭了!」武仙急忙點頭生怕老道士後悔。

  老道士點頭，道：「你隻有一天時間，時間不多，你可以開始了。」

  武仙盤坐在蒲團上，閉目沉吸，他並沒有立刻開始衝擊先天境，而是在調養身體，衝擊先天境，必須精氣神都處於最巔峰之時，這樣成功的機會也就越大。

  見武仙沒有急於求成，老道初時愣了愣，隨即露出讚許之色，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理會，任憑武仙折騰。

  兩個時辰後，武仙睜開雙眼，眸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他已經恢複到最巔峰時，精氣神都在最飽滿狀態。

  下一刻，武仙再次閉上眼睛，他已經開始衝擊先天境。

  體內真氣滾滾如潮，丹田中的真氣更是如浪潮澎拜，一團團真氣不斷凝煉，變成一滴滴露珠。

  一滴滴露珠匯集成溪流，溪流匯成大河，奔湧向丹田中心。

  這裏是一個漩渦，將所有湧來的河水一股腦吞下，一滴也沒有放過。

  大河灌入漩渦，片刻後，漩渦吞噬的速度終於開始減緩，漸漸的，漩渦被灌滿，被填平，然而大河卻依舊在源源不斷的湧來……

  一顆種子出現在曾經的漩渦之心，種子吸取湧來的元氣，快速生長，不一會便長成一株細草，之後又變成一株小樹，小樹隻有八九寸大小，枝體近乎透明。

  然而小樹長大後吞噬大河的速度也在暴漲，變得極為恐怖，不一會便見大河流淌緩慢，大河漸漸變成小河，小河又變成小溪，最終被吸取一空。

  沒有河水滋養，小樹生長頓時止歇，隨後，開始枯萎。

  小樹枝椏開始幹枯，枝椏上的新芽即將墜落，整個丹田世界開始顫抖，仿佛這個世界都要漰潰了。

  武仙悶哼一聲，臉色登即就是一白，一旁的老道猛地睜開雙眼，他的眸光如電，勘破了虛空，直接進入武仙的丹田之中，看到了那個即將漰潰的世界。

  「哎，貪心，是致命的禍源，一部祭靈法而已，便要你用性命去搏，如今你輸了，連命，也輸了。」老道歎息一聲，隨即閉上眼睛不在去看，在他漫長的生命長河中，為財物失去性命的人數不勝數，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武仙悶哼一聲，知道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立即運轉風雲粹體術，蘊藏在血肉中的力量立即迸發出來，一道道溪流出現，沿著一條條經脈來到丹田，再次匯集成一條大河，湧進漩渦中。

  肉身中隱藏的力量被攝取出來，武仙的肉身漸漸幹枯，原本晶瑩的肌膚此刻就像是幹枯的樹皮，被烈日暴曬後失去了所有的水分精華，似乎一碰就會碎掉。

  「唰——」

  老道再次睜開雙眼，震驚無語，這個少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是風雲淬體術，風雲聖城的絕學，以秘法吸取天地元氣淬煉肉身，將天地元氣儲存在肉身之中，必要時亦可將肉身中的元氣釋放，化作他用！我倒將這事忘了，妙！妙！妙！」

  大河奔湧而來，小樹枝椏搖曳，很是歡快，快速將河水吞噬。小樹吞噬的河水越多，生長的速度也就越快，最終河水被吞噬一空，小樹卻已有十三寸大小。

  小樹穩固，散發出陣陣純淨氣息，這是屬於先天的氣息，小樹搖晃，武仙身軀一震，四周元氣向丹田瘋狂湧去，被小樹吞噬。

  小樹再次搖晃，一滴滴晶瑩玉露自枝椏上滴落，在小樹下積聚。

  湧來的元氣愈來愈多，小樹下匯集的露水也越多，露水匯成水窪，又成一個大水坑，最後成為一片大湖，湖水嘩啦啦打著水花，悅耳又動聽。

  「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了。」武仙心道，他身軀微震，風雲粹體術再次運轉，丹田中的大湖頓時起了風波，湖水激蕩而起，沿著經脈進入五髒六腑，四肢百骸。

  一時間仿如枯木逢春百草再生，失去精華的肌體被滋養漸漸有了光華，幹癟的皮膚開始碎裂，墜落，摔成塵埃，取而代之的，是如寶玉般的身體。

  強健，有力。

  然而武仙並未就此止住，風雲淬體術運轉起來，天地元氣再次滾滾而來，向他身體中灌去，被風雲淬體術全部吞下。

  武仙的肉身發生巨大變化，他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在蛻變，筋骨皮膚在幹裂，一層層老皮脫落，摔在地上化成塵埃。

  「嘭——嘭——」

  武仙肉身中傳出大弓引弦聲，大筋如弓弦般嘭嘭作響，強勁有力。

  又傳來江河流淌聲，那是血液在奔騰，一陣陣赤紅色霧氣蒸騰，從武仙周身毛孔散逸，在空中集聚久久不散，那是被蒸發掉的廢血。

  又有骨頭碎裂聲，那是骨骼在碎裂重組，重組後將更加堅硬！

  「這是…」老道士看著眼前的怪異景象，半響怔怔不語：「這是肉身的蛻變，他在後天境時便有了先天境高手的身軀，他如今已經進入了先天境，肉身豈不是要達到靈武境！」

  半日時間過去，武仙蛻變終於接近尾聲，老道士微微有些失望，歎息道：「還是差了一些，肉身隻達到先天九品巔峰，不曾進入靈武境。」

  「你果真踏入了先天境，而且這麽快就完成了肉身蛻變，雖然沒有進入靈武境，但也很是不凡了，真是令我吃驚。」老道士笑道。

  武仙吐出一口氣，氣息如草木般清新，他睜開了眼睛，修為已經踏入了先天境。

  「前輩。」武仙看向老道士，輕聲道。

  老道士點頭，道：「這次賭約是我輸了，這部祭靈法歸你了。」

  老道士隨手一指點在武仙眉心，武仙隻覺的腦門上一熱，隨後就是一痛，再後，他腦海中便多了一部祭靈法。

  「元天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