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薔有些意外。

  她知道顏妮妮是來巴結自己的，沒想到顏妮妮真的挺走心。

  她很討厭手臂上的傷疤，還是爛肉的時候疼，恢複的時候癢，長好了以後醜！

  “裴雲滄用的什麽燙傷膏？”季薔問。

  顏妮妮就知道自己送對禮物了，立馬把她包裝好的燙傷膏取了出來。

  季薔看到顏妮妮特意用了包裝彩紙，挑挑眉，將絲帶結抽開，剝開了包裝彩紙。

  看到玻璃罐的那一刻，季薔皺起眉頭，望向餐廳。

  餐桌上，還有她沒吃完的半罐燕窩，裝燕窩的玻璃罐，和她手中這個裝藥膏的玻璃罐一模一樣！

  顏妮妮發現了季薔的不高興，她見季薔和保姆都往餐廳看，自己也看了過去，隨即臉色一變！

  “季阿姨，這是……這是真巧啊！”顏妮妮神情訕訕的說。

  “怎麽回事兒？”季薔冷聲問。

  季薔拉下臉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

  顏妮妮本來還想給自己想一個比較合適的理由，對著季薔那張挑剔的眼睛，她的腦袋完全轉不動圈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心眼倒是多。”季薔冷哼道。

  顏妮妮羞的臉紅，趕忙把話題繞回到燙傷膏上，道：“這個燙傷膏效果特別好，裴雲滄的燙傷能好這麽快全是因為用了它！

  韓寶珠還說，裴雲滄手腕上有個小時候的燙傷舊疤……”

  “你說什麽！”

  季薔猛地坐直身體，直勾勾地瞪著顏妮妮，情緒異常激動的問道。

  顏妮妮不明白季薔的脾氣怎麽又來了，隻能順著她的意思再說一遍：“韓寶珠說，裴雲滄手腕上有個小時候的燙傷舊疤。”

  季薔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更激動了，這回直接抓住了顏妮妮的手腕，像是怕她跑了一樣的接連問道：“什麽樣的舊疤？在哪隻手腕？你有沒有見過？”

  顏妮妮被季薔的舉動嚇了一跳，手腕被季薔掐的生疼，說話也有些磕巴了：“我、我沒見過，我是聽韓寶珠說的，韓寶珠還說裴雲滄的那個舊疤又燙傷了一次，也是抹的這個藥膏，恢複的特別好。”

  顏妮妮因為害怕，一口氣把她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怯怯的望著季薔，問，“季阿姨，你，你怎麽了？”

  季薔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可她哪裏管得了那麽多？

  季薔甩開顏妮妮的手，拿著燙傷膏就往樓上走，等走到二樓了，才丟給顏妮妮一句話：“你別走。”

  顏妮妮呆了。

  季薔都上樓了，她為什麽不能走啊？

  ……

  季薔回到房間，立即拿起電話，給偵探羅金川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以後，季薔連客套的機會都沒有給羅金川，直接說道：“羅金川，你立馬去查裴雲滄的身世，立刻！馬上！”

  “裴雲滄？裴派的那個唱戲的嗎？”電話那頭的羅金川一頭霧水的問。

  “對！就是他！快去查！”

  “好的，我馬上著手開始查。”

  “我要你用上所有的資源，10分鍾內就要給我反饋到有用的信息！”

  “這……好！”

  季薔把電話放回去的時候，手都在顫抖的！

  忐忑、激動、害怕？

  季薔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麽樣兒，很複雜！

  季薔攥著手中的燙傷膏，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覺得過去很久了，看一眼牆上的掛鍾，才發現隻過去了2分鍾！

  季薔失眠最難受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

  “我應該隻給羅金川5分鍾！”

  季薔煎熬的等著，終於盼過了10分鍾！

  季薔立馬給羅金川撥了過去，但是提示占線！

  季薔煩躁的差點兒把電話機給摔了！

  “哐！”

  季薔把話筒丟回去，又來回在屋裏走。

  大概走了兩個來回，電話響了！

  季薔趕緊衝過去拿起話筒，迫不及待地問：“查到了什麽！”

  電話另一頭的羅金川聲音帶著忐忑地說道：“裴雲滄的身世……很奇怪。”

  季薔本來就在生氣，聞言怒氣更勝：“你是不是飯桶！”

  “我查到了一些東西，但是很奇怪，奇怪就說明有問題，我需要更多的時間，所以……”

  季薔打斷忙著解釋的羅金川：“你先說你查到了什麽！”

  “我查到裴雲滄是被裴月收養的孤兒，但裴月哪一年收養的裴雲滄，有三個時間，跨度是1970年至1972年，幾歲被收養的暫時也沒辦法確定，年紀跨度是3個月至2歲。”

  “有沒有關於裴雲滄身上的胎記！”季薔沒有聽到自己想知道的，隻能自己問道。

  羅金川的語氣更加支支吾吾了：“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季薔是真的想摔電話！

  “你真是個飯桶！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查到！”季薔罵道。

  羅金川也覺得喪氣，他以前也接過查人身世的活兒，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根據他以往的經驗，要麽是裴雲滄以前活的太透明，太不被人注意到；要麽是有人在故意混淆視聽！

  羅金川把他的猜測說給季薔聽：“我想問問您為什麽要查裴雲滄的身世，您的猜測是什麽？”

  季薔不想在羅金川什麽都沒有查出來的時候，把自己的把柄爆給他，她避開回答羅金川的問題，道：

  “我再給你兩個小時，如果還不能查出來確切的消息，趁早金盆洗手別幹這行了！”

  羅金川也覺得自己快要名譽掃地了，咬著後槽牙說：“季女士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最好是這樣！”

  季薔掛斷電話，把手裏的燙傷膏看了看，煩躁的丟到了床上。

  她也沒下樓，直接用內線撥到客廳，對保姆說道：“你讓顏妮妮走吧。”

  顏妮妮更摸不著頭腦了，她不知道季薔怎麽了，更不知道季薔為什麽要在她這兒等這一會兒。

  難道季薔是去樓上給裴雲滄打電話，詢問燙傷膏的事情，問清楚才敢用嗎？

  ……

  另一頭，羅金川掛了電話，立馬開始聯係自己的線人，把工作派分下去，接著又開始聯係自己的同行，雙管齊下，對外買消息。

  很快，羅金川又發現自己買的消息出現了出入，羅金川都暴躁了！

  自從他接了這個單子，一直在排除各種假消息，抽絲剝繭的找真線索，他以為會越查越深入，最後碰到的真線索也越來越多，現實是，他手裏的消息依舊是真假摻半，他根本哪一個才是季薔要的答案！

  羅金川的心態都要崩了！

  他想了又想，決定向自己的入行引路人，也算半個師傅的劉老求教。

  劉老聽完，沉聲道：“你這是被人擺了鬼打牆，對方的手段高出你太多，我勸你現在就跟雇主說清楚，認栽吧。”

  羅金川心裏非常不服氣！

  可沒等他說話，就聽劉老說：“別不服氣，你剛入行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做我們這行，早晚會碰到一些不能查的事情，及時收手是一種極好的自保，你還記得老全吧？他就是摻和的太多，被逼的金盆洗手，遠逃國外啊！”

  “……我聽您的，不查了。”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要是心裏實在難受，就給對方傳個話，讓對方知道了你放棄了，別再盯著你了，免得影響你之後的活兒。”

  羅金川悚然一驚：“還有人盯著我嗎？”

  “聽聽你這問的是什麽傻問題？你查到現在都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還不能夠說明你一直在別人的五指山裏打滾兒嗎？

  我也不知道你接的是什麽大單，能碰上這樣大手筆的對手，聽我的勸，趕緊放棄吧，還能保一保名聲。”

  羅金川特別特別的鬱悶，掛了電話以後，搓著下巴喃喃自語：“裴雲滄到底什麽來頭？誰這麽護著他啊？又為了啥啊？”

  ……

  半個小時前，鍾宸突然收到消息，得知季薔開始查裴雲滄的身世！

  偵探們經過各種信息比對，非常確定消息不是因為他們的工作失誤泄露的，季薔請的偵探羅金川，到現在還被他們織造的信息繭房包裹著。

  那麽就隻有一個原因了——前去拜訪季薔的顏妮妮！

  鍾宸當即想到會不會是蘇冉泄露了什麽，隨即就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除去，蘇冉值得相信，也沒有那麽蠢，會被顏妮妮套出話！

  距離羅金川開始查裴雲滄的身世過去半個小時，鍾宸確定了裴雲滄身世泄露的源頭，立馬聯係蘇冉，“你有什麽猜測嗎？我想聽聽你的分析。”

  “昨天晚上顏妮妮沒有特別的異常表現，說明她當時還是不知道的，今天早上她出門很早，也沒有特殊的表現，你說顏妮妮今天是幾點到的定河小區？”

  “11點。”

  “顏妮妮5點半就起了，6點左右離開的學校，11點才到定河小區，你有沒有讓人查一查她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鍾宸根本沒有讓人關注顏妮妮，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離開的學校，也沒讓人去查。

  鍾宸立即下派任務，他請的偵探各個都比羅金川厲害，消息回饋也快，也就幾分鍾，鍾宸就從偵探的反饋裏猜到了問題出在哪兒！

  鍾宸再次給蘇冉撥了過去：“顏妮妮今天上午去了任福診所，買了10瓶燙傷膏，說要送人，接著又在城東商場買了一罐燕窩，回了一趟自己家才去定河小區。”

  “顏妮妮怎麽知道的任福診所？”

  蘇冉發出疑問之後，隨即想到了韓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