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這個鬼樣子！”

  劉元對妝造很滿意，順口誇了一句造型師，就開始講戲。

  四名女鬼要拍的劇情很簡單，唐雨扮演的女主角和楚一塵扮演的男主角在暗房裏一邊談情說愛，一邊洗照片。

  男主角把膠卷放進裝顯影液的罐子裏，召出四名女鬼，然後四名女鬼開始追殺男女主角。

  女鬼猙獰可怖，女主角嬌柔可憐，男主角英雄救美。

  四名女鬼沒有台詞，隻要發出一些恐嚇型的叫聲就可以，最後以男主角打碎裝顯影液的罐子，保護著女主角撤出暗房為結束。

  這是一段很簡單的戲，也是一段非常有張力、有對比的戲。

  前一秒男女主角還在談情說愛，你儂我儂，下一瞬女鬼們就來了，對觀眾來說，多有衝擊力啊！

  “等會兒拍的時候記得翻白眼啊，不會翻的就做鬥雞眼，別到時候瞪著倆單眼珠子挨罵！”

  劉元講話忒不客氣，女鬼一號二號一看就知道不是新人，答話非常配合，蘇冉知道怎麽演，答話也不慫，唯一慫的就是韓寶珠了。

  她是真真正正的第一次當演員，毫無經驗！

  “好、好的。”

  劉元特別看一眼韓寶珠，見她怯怯懦懦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你幹什麽呢？馬上就要到鏡頭前麵了，你要入戲懂不懂！你現在就是嚇死人不償命的女鬼了，趕緊給我凶起來！”

  “哦、哦。”

  韓寶珠趕緊開始翻白眼。

  劉元無語的朝韓寶珠翻了個白眼，目光掃向和韓寶珠一起來的蘇冉，想看看蘇冉什麽表現。

  蘇冉正低著頭醞釀情緒，餘光瞥見劉元朝自己望過來了，隻抬眼不抬頭的看向劉元，目光陰森。

  劉元愣了一下。

  蘇冉有點兒滿意這個效果，又朝劉元笑了。

  塗成黑紅色的雙唇配上潔白整齊的牙齒，再加上透著戾氣的眼睛，這個笑容仿佛是發現獵物的笑容，像是下一秒就要朝著獵物撲過去撕咬一般，使得被盯住的劉元脊背一涼，打了個冷顫！

  劉元趕緊把目光移開：“行、行了，一二三四，都跟我走吧！”

  略顯磕巴的聲音暴露了劉元剛剛的失態，蘇冉嘴角一勾，在心裏偷偷樂開了——成功在副導演心裏留下印象！

  不管是好印象還是壞印象，隻要讓劉元記住自己就行！

  蘇冉又看向偷偷緊張的韓寶珠，悄聲道：“還記得阿滄怎麽演杜蘭香的嗎？上次你還說自己耳渲目染了呢！”

  韓寶珠拳頭一攥，對！她從小到大都在看裴派的神鬼戲，要是連鬼都演不好，那她還能演什麽啊？

  一定要演好！

  韓寶珠暗暗在心中給自己加油打氣，並繼續學著翻白眼，爭取把黑眼珠全部翻過去！

  ……

  拍攝片場，總導演夏可晉正在給男女主角講戲，捧著筆記本的顧從寅在一旁認真地聽，時不時的記上幾筆，看起來受益良多。

  沒有開拍的時候，顧從寅要到處幫忙，正式開拍了，夏導演就把顧從寅叫了回來，帶在身邊來教。

  這叫以當雜役為付出，在劇組學真本領！

  蘇冉又掃一眼顧從寅褲子和鞋子，恩，看樣子已經快要暖幹了。

  “都先在這兒等著。”

  劉元吩咐一聲，又去找道具吩咐工作了。

  蘇冉趁這個機會把男女主角打量了一遍。

  濃眉大眼、英俊不凡的楚一塵穿著白襯衣和黑色西裝褲，望著穩重又有安全感，五官豔麗的唐雨穿著淡粉色連衣裙，她骨架小，細腰盈盈一握，和楚一塵站在一起，完全可以用一個詞來形容——小鳥依人！

  一想到等下自己要追殺這位笑起來柔情似水的嬌美人，做著棒打鴛鴦……哦不，是做幫助男女主角感情升溫的工具鬼，蘇冉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揚。

  顧從寅一扭頭，冷不丁的和笑容滲人的蘇冉來了個對視。

  顧從寅：“！”

  蘇冉：“？”

  被嚇到了？

  蘇冉趕緊換個微笑：“你忙，你繼續忙。”

  顧從寅頓了兩秒才回過神，道：“……該你們來聽夏導演講戲了。”

  蘇冉趕緊拉上韓寶珠一起過去。

  另外倆女鬼就是跟組龍套，比蘇冉跑的還快呢！

  四名妝容一樣的女鬼排排站，夏導演眯眯眼睛，隻能從體型辨認哪倆是熟人，哪倆是顧瑜送來的。

  認出來歸認出來，夏導演一視同仁，道：“第一段我們拍露麵和追殺，等會兒煙餅一放，你們就按順序站過去，女鬼一和女鬼二從左邊追男主角，女鬼三和女鬼四從右邊追女主角。”

  夏導演如同蘇冉從原著裏了解的那般和藹可親，更比劉元講得還要詳細，一看就知道是位對電影十分負責的導演！

  “好了，各就各位吧。”

  夏導演走向裝監視器的箱子，學員顧從寅也要跟過去，邁開腳步前，他抽著時間對韓寶珠和蘇冉說了一聲“加油”。

  韓寶珠重重地點頭：“恩！”

  蘇冉回以微笑。

  顧從寅又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

  他還是看監視器吧！

  “啪！”

  道具師選在煙餅完全燒起來的時候打板，四名麵目駭人的女鬼亮相煙霧繚繞的暗房裏！

  一二號女鬼熟練工瞪著圓眼珠子，機械地揮舞著抬起的手臂，發出聲聲低吟。

  三號女鬼朝天翻著白眼，雙手在虛空中抓來抓去，比一號二號的表演稍顯豐富那麽一點點。

  四號女鬼雙臂無力的下垂著，頭也半低著，身體晃來晃去，寬大的帶血連衣裙也跟著她的動作來回搖擺，動作間攪動圍繞在她身旁的煙霧，仿佛這煙霧是由她放出來的，幅度越來越大的晃動又好似隨時都要覺醒，暴起傷人！

  劉元沒去監視器那邊，負責調動全盤的他就在一旁看著，此刻，他的目光聚焦在晃動的蘇冉的身上，滿意地點著頭，同身旁的道具師低聲說道：

  “這個四號鬼演的不錯啊，不像其他三個表演的那麽直觀，帶著層次感。”

  道具師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聽到夏總導演喊了一聲“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