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別在家裏呆著了，趕緊去醫院！”邢墨奶奶喊著，就讓邢墨把蘇冉攙起來，她年紀大了，攙不動蘇冉。

  蘇冉捂著肚子說：“我就是……痛經，在家裏歇歇，喝點兒紅糖水就行了。”

  邢墨奶奶是過來人，一聽是痛經，再看蘇冉麵色蒼白著，就知道她沒說假話，忙讓邢墨把蘇冉攙扶到沙發上歇著，自己去尋熱水壺和紅糖。

  杜紅瑩買的紅糖用牛皮紙包裹著，邢墨奶奶攤開一看，眉頭就皺起來了：“這紅糖品質太雜了，小墨，你回去一趟，把咱家的紅糖拿過來。”

  蘇冉連忙搖頭，表示不需要這樣麻煩。

  邢墨奶奶堅持道：“這個時期你身體最弱了，可不能這樣委屈自己！小墨，你快回去！”

  邢墨覺得奶奶說的有道理，不等蘇冉再拒絕就出發了。

  “有熱水袋嗎？”邢墨奶奶又問。

  蘇冉搖搖頭。

  邢墨奶奶接著又問：“那有衛生巾嗎？”

  蘇冉還是搖頭，同時開始懷念上輩子什麽都能送上門的外賣小哥。

  “唉！邢墨奶奶幽歎一聲，很是心疼的摸摸蘇冉的頭，無比憐愛的說，“你這孩子啊，怎麽過的這麽苦啊？”

  蘇冉很想解釋解釋，但邢墨奶奶根本不給她機會，快走幾步去到窗戶前，把剛跑到樓下的邢墨又給喊了回來。

  邢墨以為又有新情況，三步並兩步，一步跨幾個台階的跑上三樓，喘著粗氣問：“是要去醫院嗎？”

  “不是，你別回家拿紅糖了，直接去小區外的超市，買一個熱水袋、2包衛生巾再稱一斤品質最好的紅糖！”

  “隻要這些夠嗎？”

  “夠了，快去吧。”

  邢墨點點頭，再次下樓，來去如風，都沒給蘇冉掏錢的機會。

  蘇冉捂著肚子問：“邢墨身上有錢嗎？”

  “放心吧，他身上有錢。”

  “那等他回來我再還他。”

  “你要是用錢緊張就不著急還。”邢墨奶奶打量起蘇冉的居家環境，接著又問，“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嗎？爸媽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住？”

  蘇冉聽出邢墨奶奶並不了解她的情況，便知道關雅芝將調查她的事情瞞著邢墨奶奶。

  加上這一陣兒疼痛過去了，蘇冉沒有那麽難受了，便把自己的情況簡單地和邢墨奶奶講了一遍兒。

  不需要摻雜任何賣慘的言語，邢墨奶奶活了一輩子，什麽風浪都見過，那些被蘇冉省略過的經過，邢墨奶奶都能想到。

  邢墨奶奶靠著蘇冉坐下，心疼地把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裏，輕拍著蘇冉的後背說：“那是個吃人的火坑，幸虧你有膽子跳出來，不然真要被他們啃得骨頭都不剩！也難怪你過得這麽苦，真是個苦命的人兒。”

  “您真誤會了，我不缺錢花，實在是……大姨媽它不準時，我忘記準備了。”

  “日子不準嗎？有多不準？”

  蘇冉伸出右手，接著把大拇指收起來，用四根手指比劃著說：“這是今年的第四次。”

  邢墨奶奶呆了一下：“這也太不準了！不行，你還是得跟我去醫院！”

  “能不能明天再去？今天我實在不想動。”

  邢墨奶奶見蘇冉蔫蔫的，看一眼幹幹淨淨的廚房，問：“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

  “你這孩子，真不會照顧自己！廚房裏都有什麽？我先給你做點兒吃的。”

  蘇冉沒有囤菜的愛好，廚房裏隻剩一點兒沒用完的配菜和幾個雞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邢墨奶奶隻能等邢墨把東西買回來。

  邢墨知道蘇冉急需這些東西，來回都是用跑的，用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時值盛夏，邢墨跑出了一腦袋的汗，蘇冉趕緊把屋內僅有的落地扇對著邢墨，讓他涼快涼快，接著拿起衛生巾就鑽進了衛生間。

  80年代初期，國內有了第一條生產衛生巾的線路，但售價太貴，到了90年代中後期，才開始漸漸普及，但也不是人人都舍得用，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使用衛生巾是一件奢侈的事情，是新觀念，也代表著懂得憐惜自己。

  “感謝科技發展！”

  蘇冉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裏出來，邢墨奶奶已經把熱水袋灌好了，塞到蘇冉手裏：“抱在懷裏暖暖小肚子。”

  熱水袋裏灌得不是開水，隻比蘇冉的體溫高那麽一點點，抱著一點兒也不燙，不會燒的不舒服。

  “您真是太好了！我要是有一個像您這樣疼我的奶奶就好了！”

  邢墨奶奶慈愛的揉揉蘇冉的頭，笑著說：“那還不簡單，你直接喊我奶奶就行了嘛！”

  “奶奶！”

  “哎！”邢奶奶笑著捏一下蘇冉的臉蛋兒，“快去沙發上坐著，等一下紅糖荷包蛋就煮好了。”

  “我來幫忙吧，這會兒沒那麽痛了。”

  “要你幫什麽忙呀！我手腳還利落著呢！你等著吃就行了！”

  恰好蘇冉又開始疼了，隻好用熱水袋壓著肚子說：“那我就心安理得享受您的寵愛了，等我好了，再換我孝順您。”

  “行，我等著你和小墨一起孝順我！”

  邢奶奶煮的紅糖荷包蛋甜而不膩口，荷包蛋非常嫩又一點兒都不腥，還因為裏麵加了一點兒暖身的薑，蘇冉將一碗吃下去，暖的出了一身的汗，特別地舒坦！

  “我還是第一次吃這個，您手藝真好！”

  “你媽媽以前沒給你做過啊？”邢墨奶奶又開始心疼蘇冉了，接著又說，“你還是得去一趟醫院，要是一個人不敢去，就讓小墨陪你。”

  被點名的邢墨第一時間表態：“我有時間。”

  邢墨一點兒也不介意的樣子，蘇冉見他這樣，差不多腦補出來他站在貨架前認真地選什麽牌子的衛生巾了。

  這是一個老實人！

  不過蘇冉真不需要人陪，為了讓邢奶奶相信她真的不缺錢，蘇冉還把昨天剛發的酬勞掏出來給邢墨奶奶看。

  “這麽多啊？全是雜誌和拍掛曆的掙得？你可真厲害！”邢奶奶欣慰極了，同時又叮囑蘇冉道，“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一定得懂得對自己好！”

  “您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虧待自己！”

  邢奶奶看一眼木訥著不知道說別的孫子，隻能先離開了。

  熬過了艱難的第一天，第二天蘇冉明顯感覺肚子沒有那麽痛了，但血量依舊很多，早上起床蘇冉餓的心裏發慌，有種自己能吃掉一頭牛的錯覺！

  蘇冉帶上錢，在小區門口吃一餐豐盛的早飯，然後搭出租車去了京城第一人民醫院。

  看婦科的病人不少，像蘇冉這個年紀的少，婚育年紀的人比較多。

  分診台的護士看一眼蘇冉的掛號單，問：“崔霞醫生的號嗎？你看什麽方麵的？”

  “月經不調。”

  護士聽到月經不調，立馬警惕的看向蘇冉的肚子，問：“多久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