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記得還真清楚，不過我可把話撂在這兒了，明天之後可不能再使喚我家小小了。”

  麵對小器母雞護崽子似的模樣，子端難得沒有和他抬杠，點了點頭。說來也巧，這邊剛說完，那邊小小就再次進來了，

  “子端先生，那名女子出來了。”

  說罷，頓了一下，看向帝紫陌，想來是顧及她也是女孩子，這些話不好說，不過有小器在，他可不會顧及這麽多，更何況剛才都直接和帝紫陌科普了，直接開口問道：

  “然後呢？在座的都是親的，沒什麽避諱的。”

  小小這才再次開口，但這話卻很明顯是潤色過的：

  “她雖然衣衫不整，但應當沒有吃虧，她走後，除了跟著她的人，小人還派了其他人進巷子裏看了，七八個漢子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七竅流血，都是中毒身亡。”

  說罷，他還特意看了看帝紫陌的臉色，見她全然沒什麽異樣才放下心來，心中感慨不愧是子端先生的徒兒，果然異於常人，而帝紫陌是因為心裏早就有了準備，此時還能淡定的思慮後續呢，

  “看來沒錯了，白籽是大伯娘的徒兒，醫毒不分家，毒死幾個靈仙之下的人是沒問題的，小小掌櫃，她出來之後又去了哪裏？”

  “何家，跟著她的人親眼看著她翻牆進了何家，何家的守衛也沒有任何反應，應該不是第一次了，但何家總歸是三大家族之一，派去的人沒有敢跟進去，隻大致確定了下她去的地方，應該是何家後院的西北角，那裏多是旁支居住的地方，荒廢之地也多。”

  “嗯，能得到這麽多消息已然是不容易了，小小掌櫃辛苦了。”

  帝紫陌笑著誇讚了一句，小小滿是皺紋的臉上就浮現了一抹紅暈，頗為不好意思，

  “能為子端先生和您做事，是應該的。”

  看著他們兩這客氣的樣子，小器心中可就不是滋味了，語氣難免再次有些陰陽怪氣，

  “嘖，瞧瞧這籠絡人的手段，比你師父可差不了多少。”

  不過這次帝紫陌已然摸到他的路子，知曉他口嫌體直，故作不解的嗅了嗅空氣，朝他問道：

  “小器叔，您聞到沒？這怎麽突然一股子酸味啊？”

  “醋壇子翻了，能不酸麽？”

  子端難得在後麵跟了一句，再看小器，已然是比小小剛才的臉還要紅了，嘴裏卻依舊冷哼著：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用了我的人，還不快付點報酬，索性這大白天的你也不能去探訪何家，趁著這段時間給我多練些藥，之前你留下的快沒了。”

  “你是打算把我也拉成庸醫？”

  “誰說的？”

  小器沒有理解子端這話是什麽意思，疑惑的看向他，呆萌的樣子讓帝紫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這才明白過來，一把拉過小小送到子端麵前，

  “看看看！先看在煉藥，有完沒完了，知道你們師徒都不是正常人，就我是笨人，不能正常說話不拐彎麽？”

  “噗！”帝紫陌沒忍住再次笑了出來，不過未防止小器叔炸毛她立刻收斂了，衝自家師父和小器打了個招呼，提溜著還在地上躺著消化剛才鍛造靈力的鏡靈，兀自在園子中尋了一處靈氣濃鬱的地方修煉去了，今晚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紫紫，你有沒有覺得你家師父有個很豐富的過去？”

  在一個調息的空擋，恢複完好且更上了一層樓的鏡靈開了口，帝紫陌連眼都沒睜，就回答道：

  “不錯，快到靈仙了。”

  “......說認真的呢！”

  鏡靈不滿帝紫陌的敷衍，直接爬到了她的腿上，原本盤膝而坐懸空在水邊石頭上的帝紫陌被這麽一壓，隻得散去功法，切切實實坐了下來，

  “但凡是出類拔萃，異於常人的修煉者誰沒有豐富的過去，不然哪裏來的這一身修為？”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你沒發現麽？剛拜師的時候師父可是不苟言笑，對誰都是，後來才對你特殊了些，對吧？可你看他對那位小器叔，可就沒有過，就好像過去的師父和現在的師父是兩個人一樣，你再聯想一下在木城那個牌子，你有沒有感覺出什麽？”

  “咚！”

  帝紫陌一個敲頭就這麽敲在了鏡靈的腦袋上，

  “你說的我都知道啊！如果師父有一天想說的時候就一定會說的，他不想說有何必去撕開過去的疤痕呢？”

  “誒？可話不是這麽說的......”

  “好了，我心裏有數。”

  打斷了鏡靈欲言又止的話，帝紫陌看著水麵的眼神也飄渺起來，而沉浸在上眼藥失敗情緒中的鏡靈全然沒有發覺。

  帝紫陌並非真的傻，上次木城的事情她就有感覺了，那個牌子一定代表著什麽？甚至很有可能和師門中的某個人有關，那個人還利用師門情分傷害過師父，不然人人都說和自己很像的曾經的師父怎麽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可那些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去觸碰，但自己不行，尤其是不能由自己主動去觸碰，那樣無異於親手再讓師父承受一次當年的痛苦。

  “小丫頭這副樣子還挺深沉！”

  小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帝紫陌立刻就收斂了情緒，

  “小器叔不在屋中看師父診治小小掌櫃？”

  “有什麽可看的，子端是小小的救命恩人，小小在子端那的份量也不比救命恩人輕，至於診治，什麽樣的我沒見過，就是此方天地醫藥最厲害的人診治過程我也見過！隻可惜那老頭子不知道哪去了，不然一定有法子改善小小這副樣子，失憶也就罷了，反正有我守著，可每次失憶之後的三十年每天都在變老就很麻煩。”

  “......”

  靜靜聽著眼前人故意的牢騷，帝紫陌抱著鏡靈笑眯眯的，聽的津津有味，可就是不搭話，最後說累了的小器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

  “我承認，我認識簡丹！”

  “哦！”

  帝紫陌點了點頭，眼中笑意更盛，將小器氣的滿頭白發都要豎起來了，

  “你怎麽跟你師父一個樣啊！得得得！你的來曆我也猜到了些，你子從師叔，你是叫二對吧？早就和我說你不是這方世界的人，還特意問過我，我之前沒在意，可你今天問我簡丹，那你就一定是淩雲大陸的人，我可沒聽說過淩雲有什麽姓陳的人家啊！！”

  得了些準話，帝紫陌這才將促狹的笑意收起來，

  “看來小小掌櫃對您來說卻是很重要啊？”

  “小狐狸崽......寶寶”說到一半想到自己待會兒還要有求於人，生生將後麵兩個字給咽回去替換了，“對，反正我也不打算回淩雲，無所謂了，但是小小是一直陪著我的人，比你師父還有二叔都要重要些。”

  “那您是叫簡蘇木？”

  “是！”

  “蘇木二字是何解？”

  “你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多！！”

  本以為她會問簡家之類問題的小器，被提到“蘇木”二字時，再次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毛了，這讓帝紫陌心中更加確定他和藥老有關係，他剛剛說的此方天地醫藥最厲害的老頭子想來也就是藥老了。

  “我才問兩個問題！”

  “......”被反駁了的小器靜默了一會兒，選擇換個方式，不然還沒套出這小狐狸的來曆反倒把自己給套進去了，“我們來換個方式，你想要什麽？你又能給我什麽？”

  “噗！”帝紫陌一下子笑開了，她還以為今天能空手套白狼一次，沒想到兩個問題把他給問精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