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芳一想也是，於是，道：“那個人是誰奴婢真不知道，奴婢隻知道長公主很信任他，他的醫術也極好，長公主喝了他的藥身子好了許多，心情也跟著好了許多，最後那段日子也沒怎麽遭罪，開開心心的，說神靈真的是可憐她，派他來救她。”

  “他的臉有沒有好些？”陰麗華問，她們倆誰都沒說喬嶼的名字，但都知道說的是他。

  “奴婢不清楚，他一直戴著麵具，話也不多，除了長公主幾乎不跟其他人說話。”菊芳道。

  “幾時離開的？”陰麗華問。

  “三日前，走之前長公主與他說了不少話，具體說些什麽，奴婢不清楚，長公主將我們都打發得遠遠的，不允許靠近，奴婢隻隱隱聽見長公主發了陣脾氣，很快又安靜下來，不多久，那人便走了，待奴婢去看長公主時，長公主輕歎口氣道：‘他是個好人’。”菊芳道。

  “他當然是個好人！”陰麗華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三日前就走了，三日前就走了！走了三日，還如何找？

  “娘娘，奴婢說了這麽多會不會害了他？”菊芳幾分擔憂地道。

  “當然不會，記住，此事除了我和皇上不得再向他人提起，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陰麗華道，聲音陡然變得嚴肅了幾分。

  “奴婢明白，他也曾幫我們這些下人看過病，奴婢本就打算把這件事情爛到肚子裏的。”菊芳磕了個頭道。

  劉秀急匆匆地走了進來，剛剛阿寶跟他說劉黃薨世了，他實在難以相信，昨日剛提到她，今日竟傳來她薨世的消息！

  於是，他回掉幾個大臣，急急地趕到這裏，存了一絲僥幸心理，希望自己聽錯了，又或者當中誰傳錯了話，當看到菊芳時心更是往下沉了又沉，看來大姐真的已不在！

  “大姐真的……”劉秀後麵的話沒說下去。

  陰麗華迎了上去，挽過劉秀的臂腕，道：“相公，剛剛聽菊芳說大姐走得很安詳，了無牽掛，什麽都放下了，你也不要太難過。”

  菊芳立馬給劉秀磕頭行禮：“奴婢拜見皇上！”

  “嗯。”劉秀淡淡地應了一聲，有些無力，劉黃的陡然離世讓他很難過，更多的是歉疚，他覺得自己欠大姐許多，臨了卻連大姐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良久，他才發現菊芳仍跪在那裏，便道：“起來吧！”

  菊芳踉蹌著站起身，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生怕劉秀又問些讓她難以回答的話。

  “長公主怎麽說薨世就薨了呢？之前就沒一點征兆？”劉秀問。

  “其實主子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快至，奴婢曾問過要不要見見皇上、娘娘、公子？長公主說她已是方外之人，沒必要麻煩這些人，也沒必要見這些人，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去便好。”菊芳道。

  劉秀點點頭，又問：“長公主有沒有什麽話，或者交待什麽？”

  菊芳搖頭：“沒有，主子走之前早已將一切都想開，她說萬事皆隨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造化，她入觀多年，世間的事已與她無關，也就沒什麽好交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