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劉元也跟著一起笑，心裏卻始終想著那個讖語。

  劉伯姬從外頭走了進來，對那幾人道：“娘叫大哥、三哥用完膳過去一趟。”

  “娘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劉演撂下筷子緊張兮兮地問。

  “沒，大哥你別緊張，上段日子天太熱，娘的身子是有些吃不消，這幾日天涼快了，娘又好些。”劉伯姬寬慰道。

  劉演一聲長歎，半點都輕鬆不起來，現在天是涼快了，可很快冬天就到了！

  “娘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今年幾乎一直在床上度過的！”劉秀不無擔憂地道。

  “是啊，賀郎中也曾給娘看過，他都沒好的法子，別人就更別指望了！”劉元道。

  “你們一個個的別這樣，娘不好好的在嘛！”劉伯姬不悅地道。

  “是，是，是，小妹說的對，別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娘可不希望我們這個樣子，她這輩子幾乎一直是笑著的，除了爹走的那段日子，可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劉演道。

  兄弟倆匆匆扒完飯，隨著劉伯姬一同來到劉母那屋。

  劉母正坐在床榻上，看見三人走進來笑著道：“伯升和文叔來了啊！”轉而又對劉伯姬道：“小妮子，你門口站一會兒。”

  “哎。”劉伯姬脆脆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替他們關好門。

  “過來這邊坐。”劉母笑著道，她雖麵色臘黃，毫無血色，但因臉上掛著笑容，倒也不顯得黯淡無光。

  劉演和劉秀一同在床前跪坐了下來。

  “娘，您喝過藥嗎？”劉秀問。

  “喝過了，有你妹妹在，娘能把喝藥這事給忘了嗎？”劉母笑著道，“隻是娘這身子也就這樣了，喝不喝也沒多大區別。”

  “娘……”劉秀和劉演異口同聲道。

  劉母擺擺手道：“你們不必說了，娘對生死早已看得很平淡，許多人都忌諱提‘死’字，娘沒那麽多忌諱，人活著終究要死的，與其這樣病歪歪地活著，死了倒也是種解脫。”

  劉秀和劉演兩人互看了一眼，都說不出什麽話來。

  “娘叫你們來是有正事要說，就別在這些沒意思的話題上浪費時間了，娘可沒那個力氣跟你們說那麽多話！”劉母道。

  “娘，您說，您找我們到底有何正事？”劉演問。

  劉母的目光看向旁邊桌案上的杯盞，劉秀立馬將杯盞端過來遞到劉母唇邊。

  劉母喝了口水，道：“你們這些日子在忙些什麽娘都知道。”

  劉秀和劉演互看了一眼，旋即都看向劉母。

  “娘不是個迂腐之人，更何況這天下本就是劉家的，當今聖上處處逼迫劉家，還將這天下治理得亂七八糟，故，娘並不反對你們做那件事情。”

  說到這，劉母略喘了口氣，旋即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塊絹帛，遞到劉演的手上：“老大，這是我給你舅舅寫的信，或許你能派上用場。”

  劉演幾分赧然地道：“娘，此事茲事體大，把舅舅那頭也牽連上，我實在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