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禿頂男子有些不屑地冷笑一聲：“你別逗我！人怎麽可能幾十年長不大，又怎麽可能突然間長那麽大！”

  “呃……長不大是因為人家得病了，病好之後，自然就會長大咯。”韋嗅晴耐心地解釋道。

  “我不信！”禿頂男子一個勁地搖頭，一口認定道：“他的女兒就是老妖婆！”

  “好吧，隨便你，愛信不信！”韋嗅晴懶得跟他爭論，反正夏侯國興和他女兒的親子鑒定很快就會出來了，到時候在證據麵前，由不得村民們不信。

  然而，禿頂男子的腦子顯然跟他不是一個頻道的，聽到韋嗅晴的話之後，竟然一下子興奮起來。

  “我說吧，你可能也不信，隻不過是被老妖婆迷惑了！你別急，等我請神成功之後，一定會宰了這個老妖婆，解救你們這些被迷惑的可憐人！”

  聽到這話，韋嗅晴差點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尼瑪，到底誰被老妖婆迷惑了？你這話說出來，難道自己不覺得有問題嗎？

  韋嗅晴很想吐槽一番，但話到嘴邊，又槽多無口，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想了想，忽然察覺禿頂男子的話裏，好像隱藏著什麽，連忙問道：“你剛才說要請神……請什麽神？”

  “當然是請山神啦！”禿頂男子理直氣壯地說道：“你不知道吧？桂山裏有一個山神，聽說非常厲害，也很靈驗，要是能請到它老人家，肯定能把老妖婆斬掉！”

  “嘁，就憑你也想請動山神？”韋嗅晴白了他一眼，沒好奇的問道：“你知道山神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子，喜歡吃什麽東西，有什麽特別的愛好嗎？”

  “啊？”禿頂男子一下子被這串問題給難住了。

  “啊什麽啊，你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能請得動山神？”韋嗅晴繼續懟道。

  “我……我不管！反正我做法就能請到山神！”禿頂男子一口咬定的樣子，像極了說不過道理的小學生，硬要強詞奪理。

  做法，你做夢吧！

  心裏吐槽了一句之後，韋嗅晴仔細一想，忽然又覺得這家夥好像已經成功了，他確實已經請來了“山神”，但卻不是因為做法，而是被奇怪的火光吸引而來。

  韋嗅晴很想罵對方幾句，讓他醒悟過來，然而看到禿頂男子一臉認真的樣子，又實在說不出口。

  拿他沒辦法，韋嗅晴隻好退讓一步，問道：“好吧，就算你請動了山神，他來之後，你又能怎麽樣？”

  “請來山神，我就能斬殺老妖婆，解救你們這些被迷惑的可憐人了啊！”禿頂男子一臉正氣地回應道。

  “啊，這……”聽完這番話，韋嗅晴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這家夥似乎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完全聽不進任何意見，把自己的想法當成了唯一正確的真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要堅持自己的歪理邪說。

  這人已經沒救了！

  “治不了、等死吧、告辭！”韋嗅晴一套“扁鵲三連”下來，正準備走人，結果旁邊的另一名中年男子卻搶先一步，爬起來就跑。

  “跑什麽跑，我又沒拿你怎麽樣？”韋嗅晴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幾步就追了上去，頓時把那名逃跑的瘦小男子又嚇了一跳，直接來了個急刹車。

  “哎喲！”

  由於停的太快，瘦小男子竟然又摔了一跤，看樣子還不輕。

  “你又是幹嘛的？我剛才看到你好像在燒東西，是吧？”韋嗅晴很快來到了瘦小男子的身邊。

  剛才，他在黑暗中觀察了一陣，看到這兩人是有明確分工的，禿頂男子負責跳大神，而這個逃跑的瘦小男子，一直在燒著什麽，那團火光就是他的傑作。

  “我……我什麽也沒幹！”瘦小男子忐忑地回答道。

  “什麽也沒幹？”韋嗅晴嗬嗬一笑，道：“既然你不願說，那我也不勉強你！”說完，他一轉頭朝著禿頂男子道：“你來說，他到底是幹嘛的！”

  “他是我師父……”禿頂男子一臉認真地說道。

  “啊？”韋嗅晴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想了半天，才繼續道：“難道你那些做法、跳大神什麽的，都是他教的？”

  “對啊！師父看我天資聰穎，又聽我說起村子有妖怪出現，所以才跟我回來的！”禿頂男子回答的很簡單，但這句話裏卻包含了足夠的內容。

  聽到這句話，韋嗅晴才忽然意識到，原來關於夏侯國興女兒的謠言，已經傳到外邊去了。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搖了搖頭，道：“你是在哪裏遇到這個騙子……呃，這個師父的？”

  “就在城裏啊。”禿頂男子指了指縣城的方向，道：“自從那個老妖婆修煉得道之後，我就一直在縣城裏打工，沒敢回來。後來遇到了師父，他教了我降妖除魔的本事，我這才下決心回家除妖的！”

  “好吧，看來你還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對於這個有點二愣子的禿頂男子，韋嗅晴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說他腦子有問題吧，人家至少邏輯上是說得通的，對於“夏侯國興的女兒突然長大”這種無法解釋的事件，有自己“獨到”的看法。

  最主要的是，人家是個有責任心的熱心腸，在外“學藝有成”之後，還知道回到家鄉，為家鄉的父老“斬妖除魔”！

  光憑這一點，就超過了大多數人。

  韋嗅晴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為難他，隻是眨了眨眼，忽然問道：“你拜師學藝的時候，花了錢沒有？”

  “那當然啦！拜師學藝，怎麽能不給錢呢。”禿頂男子理所當然地白了他一眼。

  “呃，你給了多少？”

  “也沒多少，五六千吧。你問這個幹嗎？”禿頂男子有些奇怪。

  韋嗅晴微微一笑，指著瘦小男子道：“讓他把錢還給你呀。”

  “不用不用！”禿頂男子連忙擺手道：“我那是拜師學藝的錢，不能還，還了錢，我的道行就沒了！”

  “呲……你有什麽道行？”韋嗅晴一臉好笑地看了禿頂男子一眼，道：“他就是個騙子，隻是為了騙你的錢而已，你要是真想請山神，自己去桂山上挖一捧黃土回去供奉就行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韋嗅晴拍了拍胸口，心道：我就是正牌山神，還能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