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渡不為所動，隨後說道：“舞袖庭的姑娘們不在庭中並不能說明什麽，也許她們今晚被買到了客人的府中也未可知。”

  李成直起身子，冷聲質問道：“那舞袖庭中那些昏睡過去的男人怎麽解釋？”

  寒江渡說道：“他們花了錢，自然可以睡在這裏。”

  “你！”李成大怒。

  龍正天這時揮了揮手，說道：“好了，先問問再說。”

  這時舞袖庭的老鴇從大廳中走出來，笑著道：“哎呦，今晚這是怎麽了，怎麽還驚動龍大人了。”

  龍正天負手問道：“你們庭中的姑娘呢？”

  老鴇聞言，眼睛滴流一轉，說道：“嗨，就這事啊，我以為多大的事呢，沒事兒沒事兒，來，龍大人，您先裏麵請，酒菜我都已經備好了，別在外麵凍著了。”

  李成冷聲道：“你們舞袖庭少了這麽多姑娘，跟我說沒事，趕緊說她們到底去哪了？”

  “這……”老鴇一時間啞口無言。

  龍正天則是微微皺眉，也不知是因為老鴇的無言以對，還是李成的自作主張。

  就在雙方陷入僵持的時候，長街不遠處走來一行人，當先那人便是五皇子李文，在李文身後除了近身侍衛連雲興，還有禦史台左史鄭之和，以及淮柔等舞袖庭的姑娘們。

  李文走上台階，笑著道：“呦，今晚的舞袖庭倒是熱鬧。”

  “微臣龍正天見過五殿下。”龍正天行禮，身後的一眾大理寺兵力同樣跟著行禮。

  李文點頭道：“嗯，龍大人做的不錯啊，最近大理寺辦案有功，理應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來犒勞犒勞大家。”

  龍正天聞言，趕忙解釋道：“五殿下誤會了，微臣此次帶人是來查案的。”

  李文問道：“哦？敢問龍大人是辦什麽案呢？”

  “沒事了，都查清楚了。”龍正天看了一眼李文身後的淮柔等舞袖庭的姑娘們，既然她們跟在李文的身邊，就算龍正天繼續追問下去，得到的結果也肯定是李文將她們叫走的，而就算這個理由很牽強，龍正天也深知此事隻能到此為止了。

  李文說道：“那龍大人慢走。”

  龍正天再次躬身，隨即帶著大理寺的兵吏離開了舞袖庭。

  舞袖庭不遠處的一條小巷中，金刀晨手捧著花生，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幕。

  寒江渡並未隨龍正天一行人返回大理寺，而是同樣出現在小巷裏，朝著金刀晨微微躬身行禮。

  “做的不錯。”金刀晨將自己手裏剝好的花生分給了寒江渡一些，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平時極少會分給旁人。

  “謝大人。”寒江渡躬身接下。

  金刀晨看著舞袖庭正門前的李文和鄭之和的動向，隨口說道：“知道龍正天和我為什麽都不喜歡李成嗎？”

  寒江渡凝眉，隨後說道：“小人不知。”

  金刀晨搖了搖頭，嗤笑道：“因為他太笨了，看不清局勢，還總自以為是，亂自邀功。”

  寒江渡凝眉問道：“莫非今晚的事，龍大人知道一些什麽？”

  金刀晨深吸一口氣，眯著眼睛說道：“龍正天自是知道一些什麽，但應該知道的不多，所以今晚他才遲遲沒有選擇大動幹戈，然後才等來了李文，要知道今晚雖是宮裏傳來的命令，但龍正天不傻，他知道這趟水很渾，能善了自是最好，在局勢並不明朗之前，若想獨善其身，唯有兩耳不聞窗外事，很明顯，龍正天就想做那樣的一個人。”

  寒江渡躬身奉承道：“但賭注下的多大，未來所獲的利益就會有多大，若論膽魄與胸襟，小人認為金大人勝過他不止一籌，未來正卿的位置早晚是大人的。”

  金刀晨忽然轉身，凝視著寒江渡，看不出喜怒。

  寒江渡皺眉，趕緊垂手躬身，心髒卻已是忍不住砰砰砰的跳動起來。

  隨後，金刀晨周身氣勢大減，拍了拍寒江渡的肩膀，笑著道：“話不可亂說，特別是實話。”

  寒江渡鬆了一口氣，回道：“是，小人謹記。”

  這時，舞袖庭正門前，淮柔等姑娘們已經進了庭中，李文和鄭之和也離開了舞袖庭。

  金刀晨拍了拍手裏殘留的花生碎屑，晃了晃脖頸，準備離開，好戲已經看完，這麽冷的天自然是回府喝兩口小酒最為愜意。

  “哦，對了，你的人也回來了吧。”金刀晨隨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隨口問道。

  寒江渡眼神閃爍，點了點頭，隨即揮手，暗中走來一人，正是王平。

  寒江渡看向王平，問道：“如何？”

  金刀晨抬首，看了看寒江渡，又看了看王平，什麽都沒有說。

  王平隨後拱手稟道：“張則成已死，不過小人辦事不利，還是讓舞袖庭的人跑了。”

  寒江渡聞聲剛想責罵。

  這時金刀晨揮了揮手，說道：“沒事兒，不怪你，有李文護著，想要人贓並獲本就很難，況且舞袖庭的這幫小娘們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不急。”

  “多謝大人。”王平再次拱手，以往金刀晨可是很難會說出這些話的，想來他今晚的心情應是不錯。

  金刀晨點頭，隨後看向寒江渡，說道： “李正我會替你解決的。”

  寒江渡隨後也拱手道：“多謝大人的照拂。”

  金刀晨拍了拍寒江渡的肩膀，在他們眼裏，寒江渡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誰都希望他能為自己所用，不然龍正天也不會那麽急著想要培養寒江渡了，隻是可惜龍正天為人太過正派，很難給到寒江渡足夠的利益，而在利益方麵，金刀晨自然有信心沒人能比他給的多。

  假如這朝堂是一片森林，寒江渡就是一條餓狼，但若想讓餓狼唯命是從，就要先將其喂飽！

  金刀晨臨離開之前，還是轉身問道：“刺殺張則成一事，除了舞袖庭的人，沒有其他人參與了嗎？”

  寒江渡無動。

  王平眉頭皺了一下，隨即拱手道：“小人隻看到舞袖庭的人。”

  金刀晨點頭，笑著道：“江渡，你倒是培養了一個不錯的手下。”

  王平凝眉。

  寒江渡躬身。

  金刀晨隨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