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李夢雨出去，杜潯才從門口進去了。

  他站在小魚的房間門口，手握在把手上，就是推不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不知所措過。

  這扇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了。

  “夢雨？你在幹嘛？”

  杜潯的深呼吸聲太明顯了，房間裏的小魚很是不解，便出聲問道。

  門明明沒鎖，李夢雨不至於進不來的。

  “是我，小魚。”杜潯幹脆放棄了自己開門，而是直接告訴小魚自己的身份。

  小魚沉默了很久，久到杜潯都懷疑剛剛自己是不是幻聽，裏麵其實沒有人。

  杜潯有些困惑，剛想要推開門的時候，小魚先推開了門，迎麵看著杜潯。

  杜潯撞上了小魚的眼神，沒有他想象中的紅腫。

  小魚沒有哭過，她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得多了。

  “小魚。”杜潯不知道說什麽，還是叫了她一聲，聲音沉重而淡然。

  就好像要來宣布什麽壞消息的一樣……

  小魚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和語氣，內心很是抗拒，抓緊了自己的衣角，才沒有喊出來。

  不要，不要過來告訴她，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更別過來告訴她該醒了！

  杜潯見小魚一言不發，便主動拉起了小魚的手，想要和她解釋。

  小魚迅速地甩開了他的手，杜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很是錯愕地看著小魚，眼裏既有驚愕，也有傷心。

  “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小魚別過頭，不去看杜潯的眼睛。

  他的眼睛會騙人，他的聲音也會騙人，小魚隻有拒絕去看，才能不受騙。

  她怕自己一看到他那雙明媚又柔和的雙眼，就會相信了這些謊言。

  “昨天的那個女生叫林暮色，是我的……”杜潯遲疑了片刻，他不知道該怎麽說。

  小魚等得著急，幾乎就要崩潰了！

  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不解釋清楚？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遲疑？

  “我們曾經很相愛。”杜潯頓了頓，隻能這麽說。

  曾經？小魚重新看向了杜潯，皺了皺眉頭，希望杜潯能把話說清楚了。

  杜潯對上了小魚的眼睛，發現她紅了雙眼，心裏抽痛了一下。

  眼前這個女孩昨天晚上，究竟經曆了什麽樣的折磨，他根本想象不到。

  這種情況下，小魚究竟是怎麽做到這樣的聽話，不哭不鬧，就連一句主動的發問都沒有的？

  杜潯覺得自己很愧疚，越是不敢說下去了。

  “你說吧。”小魚冷笑了一聲，眼裏閃過了一絲心碎。

  這沉默，就已經是杜潯最好的回答了，其他的她也不那麽在意了。這裏的空白，這裏的沉默已經替杜潯回答好了。

  “當時她堅持要出國留學，所以我決定等著她回來，過去的兩年裏，我也的確一直愛著她。直到遇到你。”

  杜潯解釋說，抓住了小魚的手，希望她能聽自己說清楚了。

  這一次小魚沒有掙脫，正如她自己知道的，杜潯的聲音和眼睛都會撒謊，她已經落入陷阱了。

  “我是真的愛你的，小魚。”杜潯說著，“隻是之前我和她提分手，她一直沒有同意，我也一直沒有告訴她你的存在。”

  他一直想要說清楚的，可是一直沒有機會。

  沒想到林暮色就先回來了，才會導致現在的情況。

  小魚愣了愣，放開了杜潯的手。

  杜潯更是發愣，看著自己被放開的手，就這樣無助地垂了下來去，在半空中晃著。

  就好像那不是他自己的手了。

  “什麽叫做，沒有機會和我說？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吧？”

  麵對杜潯的眼睛，小魚隻問出了這麽一句話。

  這不是欺騙是什麽？難道這是一件可以解釋得漂亮的一句話嗎？

  “我怕你會想太多……”

  杜潯支支吾吾的，什麽也說不清楚。他的確無法解釋得漂亮了。

  小魚的心好像一瞬間就碎掉了，劈裏啪啦地落下，砸在地上，還濺起了好些灰塵，把她熏得夠嗆。

  她往後退了退，和杜潯隔開了距離。

  她別過頭，淡然地說道，“你走吧，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清楚地告訴你，你也可以回去和林暮色交代了。”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支支吾吾，不知所雲了……

  小魚沒有說出後半句話，意義也不大了。

  “小魚……”杜潯還想要說什麽，卻被小魚生生打斷了。

  “離開！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