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隻是個配角
作者:歸涯      更新:2021-05-10 05:35      字數:3307
  武器的打造,靠的是金屬材料,而卓王孫一家都是冶鐵世家,如今文君抱上了葉天的大腿後,卓王孫無論是有意還是被迫,都要向葉天這方麵靠攏。

  大量的金屬資源,再加上葉天不惜花錢,甚至說動李二,許以高厚祿也要鼓勵匠師們提升製煉技術,短短的四年裏唐人的武器較之以前已經上升了ー個台階。

  唐人不是沒有技術,隻是古代沒有專利保護,再加上匠人的地位較低,導致藏私的情況非常嚴重。

  傳承也是傳男不傳女,關起門來一對一的傳授,使得許多流落在民間的技術,逐漸失傳。

  現在隻要是貢獻出技術來,朝廷或是葉天這邊,都會補貼大量的金錢,如果技術足夠重要的話,甚至還會獲得官職,從此擺脫平民的身份。

  士農工商的地位,葉天的確無法改變,這是國家的基石,沒有完全的準備,是不能輕易改變的。

  如果隻是提供一條由工入官的渠道,反對的聲音並不會太大,憑借現在李二的威望,足可以推動。

  反觀突厥的技術更多是靠投降的唐人帶過來,這效率顯然要低得多。

  長此以往,唐朝技術領先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

  “小王子,走嗎?”

  “啊,請。”

  出神的於單被葉天喚醒後,自知跟葉天相比,氣勢上徹底落得下風,好在今天自己隻是個配角。

  中央的大帳非常大,自然也格外的顯眼,葉天估摸了下,僅僅是就一麵,恐怕就有三十米。

  這麽大的帳篷,甚至比籃球場還要大,足可百人寬鬆的活動。

  葉天還等沒走進帳篷內,就聽到突厥人那極具特色的粗狂笑聲。

  掀開帳篷的門簾,映入眼前的是一團升騰的火,巨大的火盆裏的黑炭將火燒的無比旺盛,火盆上麵夾著不斷往下滴油的烤羊。

  烤羊的技術不敢恭維,遠遠地看過去,有些地方已經碳化,而有些地方還往外冒著血水。

  坐在正位的是一個壯碩而臃腫的老唐,他坐在類似板凳的座位上,應該是胡床的原形,老唐身上著皮裘,上麵因為沾染了太多的油汙,甚至能反光,一把絡腮胡子和蓬鬆的頭發,也長時沒有搭理。

  如果近了看的話,甚至能看到有跳蚤在上麵來回的爬。

  寄生蟲這種東西,對於突厥人而言無比陌生,尤其是剛過去冬天,一冬沒洗澡,再加上長期騎馬出汗,身上免不得帶有令人作嘔的異味。

  坐在主位的,自然是突厥的單於軍臣。

  軍臣兩側的突厥勳貴都坐在毛皮上,連單於都如此道遢了,其他突厥人又能強到哪裏去?

  像於單這種熟悉唐文化的還是少數,大多數的突厥人信奉的還是自由主義,畢竟皿煮嘛。

  當說到葉天後,在座之人都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葉天的每一根毛發,很快他們就失望了。

  天神預言的孽子,既不是雄武有力的勇士,也不是俊朗威武的將軍,反而更像個毛都沒長齊的娘們。

  這種人如果是在突厥,在沒有女人的時候,也會被當做女人來對待。

  和唐朝的上流社會好男風不同,突厥人隻要長得好看,根本不管男女,他都會上給你看。

  於單介紹完後,軍臣單於開口說了一通,葉天旁邊的譯官令翻譯道:“突厥單於跟冠軍侯說,三年前在長安沒有能見到冠軍侯,感到非常遺憾。”

  葉天沒有開口回答軍臣單於,而是直徑的走到大帳中央,脫掉背後的披風,給那舞女。

  他剛進大帳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這個舞女是唐人,地地道道的唐人,並非那種突厥和親的後裔。

  不僅是這舞女,連伺候這些突厥勳貴的女人,也都是唐人後裔,突厥單於顯然是煞費苦心啊。

  葉天柔聲說道:“能聽懂唐人語言嗎?”

  舞女緊張不安的看著葉天,記憶中從剛出生不久,父親就因為突厥勳貴而被射死。

  母親告訴她,自己和丈夫原來是唐人,是唐朝跟突厥和親的時侯,跟隨唐人公主而來的陪嫁品。

  隻是舞女對唐朝沒有任何印象,也從未到過唐朝的城市,因為長得漂亮,所以有幸跟一個女人學習跳舞。

  這也使她能夠活到現在,而沒有在寒冬之際,像其他女人那樣,被突厥人當做糧食吃掉。

  她見過唐朝的官員,以前唐朝的使節來見突厥時,突厥單於喜歡叫她出來,赤身裸體的出來跳舞,每次跳完後,都能從那些唐朝使節眼裏,看到憎惡和鄙夷,聽到他們罵自己不知廉恥。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的眼神中除了貪婪和憎惡外,還能如此溫柔。

  溫柔這個詞不太適合葉天,他肩負的使命和責任太多了,多到能將一位白發老者的脊梁壓彎。

  兩世為人,葉天加起來活過的年歲也就不過短短的二十五六年。

  在後世這個年齡的少年,可能剛步入社會不久,還在為辭職還是繼續咬牙幹下去而猶豫,可能還在為明天和女朋友約會時,穿什麽顏色的衣服而糾結,也可能是在為昨天臨睡覺之前,打輸的那盤遊戲而耿耿於懷。

  葉天不是沒有想過,眼前所過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過的。

  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難眠之際,看到枕邊人的義妁,想到皇宮中那個始終為自己日夜祈禱的姐姐,以及寸步不離、日夜不棄的白洛,它可能不是自己的夢境,但絕對是自己要親盡全力守護的生活。

  所以他不得不陰暗、髒髒、冷酷,將生命看做一團團數據,使自己如同一位冷麵無情的劊子手,讓人望而生畏。

  他對舞女的憐憫,不是對生命的敬畏,也不是如輕小說中亞薩西的性格,對任何受傷的女人,都忍不住敞開懷抱。

  之所以會這樣做,是因為他身為大唐的冠軍侯,要對唐人索要就要肩負起的責任,哪怕隻是個唐人奴隸也不例外。

  坐在胡床上的軍臣單於,看到葉天這副模樣,哈哈大笑說道:“沒想到大唐的冠軍侯,居然喜歡這樣的女人,不過冠軍侯想要求我送給你,我也可不能答應,她是草原上最美的舞女,能跳出令天神都沉醉的舞蹈,能讓蒼狼忘記饑餓,能讓神雕放棄嘴邊的獵物,哪怕我的弟弟跟我索要,我都沒有舍得將她送出去。”

  舞女聽到突厥單於的誇讚,身體抖的更厲害了,感覺披在身上的披風不再溫暖,反而如岩漿般滾燙,她想要伸手將披風扯下去,但又不敢,更加不舍。

  就像一位溺水的人,見到了一株救命的稻草,想要抓住的時侯,卻發現這株稻草,居然是條沾滿劇毒的毒蛇,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了令人膽寒的尖牙,似乎隻要溺水者伸出手,便會狠狠地咬上來。

  葉天聽到白洛翻譯完後,抬起頭看向趾高氣揚的軍臣單於,以及周圍那些跟著肆意大笑的突厥勳貴,也跟著笑了,笑得聲音更大,更加豪邁。

  原來突厥都是這種隻會拿女人顯威風的孬種,枉自己將他們視為棋逢對手的強敵。

  是手裏的彎刀不夠鋒利了,還是胯下的駿馬不夠健壯,還是說突厥的單於老了?

  隻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展現自己的雄風?

  “求?當然不會。”

  葉天是冠軍侯,豈會跟突厥人低頭。

  他看向背後的譯官令,讓譯官令一字一字的將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翻譯給在場的突厥人聽,一個字都不能少,一個字都不能漏。

  葉天對著突厥人,對著背後的唐臣,對著這些被殘暴的突厥人掠奪而來的女人,大聲宣布道:“我說過,所有委身草原的唐人,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老人、孩子,我都會將他們一一接回大唐的土地上,哪怕是屍體,也會埋在大唐的土地上。在此期間,如果你們突厥人,害死一位唐人,我就親手殺一個突厥人為他陪葬!”

  譯官令看出來葉天是懂突厥語,就算不懂,他得到葉天的命令不敢再隨便翻譯。

  將葉天的話,一句一句的翻譯完,隨後便聽到女人的慘叫。

  再看大帳之中,是一位突厥的勳貴懷裏抱著的唐人姑娘發出來的,當出這聲慘叫之後,人已經軟癱成為一具屍體。

  那突厥的勳貴,如同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魔,手裏攥著從少女胸膛掏出來的心髒肆意的把玩,他得意的看著葉天,似乎在等待葉天履行他剛才所說的承諾。

  在那勳貴旁邊的,另一位突厥人大笑道:“我在想這隆重的宴會,不僅有辛辣的美酒和升騰的火盆,烤熟的羊腿,到底缺少了什麽,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少了女人的慘叫。”

  “尤其是從大唐掠來的女人,玩完之後再殺掉時,女人無助掙紮時發出的慘叫聲,是世間最美妙的歌聲,它能讓美酒更烈,讓羊腿更美味。”

  “唐人的冠軍侯是不是也讚同,這大營中有一百多唐人的女人,我們可以一邊吃,一邊殺,如果不夠的話,我還可以讓人去抓,請相信突厥的勇士,他們一定能在宴會結之前,抓來足夠漂亮的女人,供我們享樂。”

  這個突厥勳貴對著葉天自言自話的時候,葉天看向於單,用唐人的語言詢問他,這兩個人是誰,在突厥中擔任什麽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