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是你的學生
作者:火圈      更新:2020-12-14 17:40      字數:5397
  看著好似傾盆落下的飛劍,周翡台顯得並不慌張。

  實際上不論是孕育出十二柄飛劍的蒲鬆君還是境界高深的第八”最”扶搖,都未能真正施展出飛劍的鋒銳。

  畢竟劍修之所以稱為劍修還是因為有一顆劍心。

  被神通法術加持的天行看似更加不凡實則卻是被禁錮極多,劍勢威猛實則劍氣蕩然無存。

  周翡台一手負後一手掐訣,劍修尚且不能說無敵於時間何況一個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扶搖。

  新世界中一座大山被拘押到周翡台掌心,巴掌大小的山嶽迎風而上緩緩變大遮風擋雨。

  “泰山不欺毫末!”

  飛劍天行的真身與山嶽爭鋒相對最後鑲嵌在山巔之上。

  於此同時在重王鏡中也突兀出現一座大山向著文龍鎮壓而去。

  扶搖朗聲道:”還有此為群物祖,可比真龍否?”

  與方雲洲泰山同名的新世界山嶽緩緩落下向文龍鎮壓而下。

  那條文龍真身已經全部浮出雲海,重王鏡裏的那條一模一樣的”文龍”纏繞在”泰山”之上張著血盆大口向真正的文龍撲殺而去。

  那條文龍靈性驚人,衝天而起毫不示弱,一龍尾抽打著雲海濺起”驚濤駭浪”一直爪子找準時機卻是重重鑲在了山體上,龍身同時纏繞在山體之上一副想要鳩占鵲巢的模樣。

  於此同時真正的泰山也在緩緩向上牽引,好似想要將天幕中的鏡子頂碎。

  一山既要開天!

  扶搖能位居深淵第八,依仗的並是將重王鏡煉化成自身異象。

  這種手段其實很相似與周翡台心心念念的修煉體係,就比如先前聖光將留芝煉化留在了火府之中,算是所謂的簽訂了某種契約。

  一個借此淬煉自己,一個借此壯大自己。

  其實周翡台也沒想到聖光竟然能如此輕鬆的可以完善洞府境,他最初想著隻是讓聖光看看洞附境的光景是如何,好巧不巧先前就有十二柄飛劍出世。

  隻是可惜的是聖光在元嬰陰神陽神這裏並未達到周翡台的期許,倒是陸沉的表現讓他很滿意。

  在天幕之上,也有兩個人,一個”扶搖”一個”周翡台”以謫仙人姿態下凡兩個”人”與真正的扶搖並肩而立,在給重王鏡一點時間,整個新世界都會被複刻出來。

  周翡台長出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小看了。

  周翡台陰神那處戰場也已經到了收官之戰,蒲向真心如死灰,他望向天幕漣漪陣陣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堂堂一個金身武神為何會與周翡台的差距如此之大?

  如果這套修行體係將來遍布外界,倒時候他出去與不出去又能怎麽樣?還不是得夾著尾巴做人?

  想到這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可笑的是自身最重的一處傷卻是來自隋窯。

  周翡台的陰神與隨窯好似達成了某種交易,周翡台故意放走隨窯然後隨窯並借機給了蒲向真一掌,這一掌換了隨窯自身重傷也換來了蒲向真將死之人。

  隋窯遁進麒麟山的時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守在麒麟山入口的蒲鬆君,蒲鬆君的臉色也不好看,明擺著周翡台臨時改變了注意打了小算盤放走了隋窯用來日後掣肘蒲鬆君。

  蒲鬆君算計了扶搖,許煌,隋窯三人,如今許煌已經身死,扶搖大概也活不久但是隋窯雖然如今重傷,掀不起大風大浪,但是假以時日他蒲鬆君要是境界不能跟上也就離死不遠了。

  周翡台打這個小算盤實際上也不是為了針對蒲鬆君而是扶搖的手段的確難纏,周翡台也不想跟他繼續耗下去,隻想陰神陽神早日歸位。

  時間拖的越久對周翡台而言並越危險。

  周翡台的陰神緩緩向著蒲向真走來,緩緩開口問道:”如何?”

  蒲向真卻是啐了口血水在周翡台的儒衫上,讀書人髒的很,心更髒。

  兩具元神歸位,那座泰山飛升速度更快了一些。

  扶搖掐訣,一座法印從天兒降與山嶽抗爭,”扶搖”、”周翡台”聯袂而上,站在法印之上,用力一跺塵土飛揚,那座山嶽竟然下沉了幾分。

  周翡台兩具陽神陰神再次分離,又劃分出兩個戰場,山巔之上陰陽兩神與”扶搖”“周翡台”打的難解難分。

  此時那條屬於扶搖的”文龍”也漸漸落了下風,那座”泰山”此時更是殘破不堪,下半身早就掉落在地,碎石嶙峋。

  周翡台笑問道:”扶搖老兒,尚能飯否?”

  扶搖一聲不吭,現在看似可以與周翡台分庭抗爭,但是一旦自身異象被損,他離死也不遠了。

  周翡台倘若不布置這個小天地實際上扶搖的重王鏡異象會大打折扣,但是周翡台的也是擔心扶搖會找準機會敲山將餘下的幾個”最”全部喚醒,到時候別說他自己,聖光他們也會身陷絕地。

  所以在時間上,扶搖與周翡台都不占優勢,但是此時的周翡台相比扶搖在時間上能秏則秏隻要不超過那個底線。

  扶搖的心思與周翡台實際上都差不多,一個想著怎麽逃出這個小天地,一個想著怎麽毀去異象。

  扶搖實際上在很久以前也是正統出身的儒家弟子,隻是後來大勢所趨之下不得不委身深淵之下,另圖另一番造化。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會與蒲鬆君計較,更不會出手對付你們。這件事本就有誤會,我可不是蒲鬆君沒心思想著出去走一遭。”扶搖再次開口說道。

  周翡台卻一點沒有講理的樣子:”咱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心髒起來的時候有多髒你自個不知道?”

  “那就沒得談!”整個小世界裏漣漪陣陣,空間如此,山嶽山河更是如此。

  一道道紫電向著周翡台那條文龍劈下。

  天生萬物,相生相克,在穹廬以人族為靈長的世界裏,正陽五雷是鞭撻邪祟的最好手段,要不然武當龍虎祝由一脈也好都崇尚雷法!

  九根鞭子抽打在文龍上,讓其發出陣陣嘶吼之聲。

  砰的一聲,兩條文龍怦然炸碎,那座山嶽早就灰飛煙滅。

  這個新世界繼劍雨之後,又下起了一場文字雨!

  周翡台雙手向著天幕伸著,大袖如瀑一個個字符盡數又收入他的袖中。

  周翡台腳下用力一踩並以飛升之姿向著天幕飛去,速度極快。

  扶搖想要前去攔截,周翡台大袖一甩並飛出一串字符,一座文字獄隨之而來。

  比拚詩詞歌賦扶搖自詡不輸與人,比拚道法他也自信不弱於周翡台。

  “哢嚓”!

  天幕碎了一角,無數鏡片從天而落,有的漂浮在雲海之上,有的則橫七豎八插在泰山之上。

  無數個鏡片照應著無數個周翡台!

  一座文字獄,七零八落的鏡片,兩座鎖生大陣!

  一個擾心,一個傷身。

  山上修行的神仙武夫,每每談及師門師承何處,頂多顯得那人有些牌麵卻不足以道出此人天賦和本身如何。

  周翡台追隨過那個女子,兵塚之中有些人知道,卻不知他師承是誰,所以就誤以為周翡台師承那個女子。

  實際不是!

  緩緩而上的泰山山巔,”砰”的一聲響起一聲巨響,緊接著一柄袖珍飛劍向著周翡台飛來。

  在他靈智未開的時候,教他最多的是他最不怎麽待見的那個男人,從小那個那人就欺負他,比如會把他掛在魚線上去洞庭湖釣螃蟹,每每如此吃螃蟹最是多的卻是那個男人,自己卻是被大鉗子夾的傷痕累累。

  再後來他修煉成了精怪,自己也學會了說話不在嘰嘰喳喳說不明白那個男人卻從自己看書變成了喜歡聽書,然後苦了自己這個剛剛才會講話的小猴子要給他讀書。

  再後來他成了自己最羨慕的所謂的山上神仙可以騰雲駕霧禦風飛行,讓他大失所望的是那個男人卻丟給他一把長劍,劍器很重立起來後比矮矮個子的他還要高,那人卻喪心病狂讓自己整日砍樹劈石,還嚷嚷著讓他日後將來劈山開海,後來他們兩個人都走了,劍也懶的練了,憊懶貨也沒人督促了。

  劍器誰都可以提,誰都可以用,但是有無劍意有無劍氣並是劍修與普通人的區別。

  天行在周翡台的周身旋轉不止,此時的天行比之現在在蒲鬆君和扶搖手中更為鬥誌昂揚。

  “走你”!輕斥一聲,七零八落的鏡片照映著飛劍天行的劍身後轟然炸碎,無數個”周翡台”被穿心而過,消散不見。

  扶搖被文字獄所困,此時一個個字符如同一個個符文緊緊的鎖住他的四肢和脖頸,讓他動彈不得。

  扶搖心如死灰,周翡台是劍修出乎他的意料,周翡台是劍修或者不是劍修天壤之別,周翡台是劍修想不想用劍又是雲泥之別,更何況先前的周翡台不論是陰神還是陽神加上真身三處戰場都未曾透露一絲劍修的蛛絲馬跡。

  周翡台的身形猶如一柄長劍筆直的衝向雲霄,最後一個急停右手緊緊貼住泰山向上一擲,扶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天地異象被捅了一個窟窿然後支離破碎消失不見,大局已定周翡台卻不沒有給扶搖喘息的機會,甚至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周翡台右手向下一滑,巨大無比巍峨的五嶽之首泰山狠狠向地麵砸出。

  三處戰場先後落幕,周翡台一口氣打的金身武神蒲鬆君毫無還手之力,又將十二”最”當作魚餌,陽神搬山砸死排名第十的許煌,陰神以一敵二以人心設計鋪謀讓蒲向真死不瞑目讓隋窯跌境保命,真身更是強勢鎮壓一位半步天人境扶搖!

  周翡台懸空而立居高臨下凝視麒麟山。

  蒲鬆君召回天行剛要收回袖中,突然隻覺得背後一涼急忙轉身抱拳行禮,低著頭還沒瞧見那人長相如何並畢恭畢敬說道:”晚輩蒲鬆君見過蔣前輩!”

  來人蔣生,不是妖族卻是一位徹徹底底的劍修,位居第十與緊隨其後的十一”最”隋窯有著天差地別,如此人物卻隻是第十自然是因為扶搖許煌二人聯手鎮壓的原因。

  “繡花針一樣的東西也能當做大道根基?”蔣生勾了勾手指頭天行並不可抗拒的向他緩緩而來,圍繞著蔣生旋轉了幾圈之後並被蔣生釘進麒麟山的岩壁中。

  蒲鬆君聽到動靜頭也不敢抬一下,下一刻並被蔣生薅住頭發,蒲鬆君的腦袋就如同被一萬根銀針反複紮著,那股凜冽的劍氣讓他痛不欲生,蔣生雲淡風輕的問道:”連我都敢算計?”

  蒲鬆君艱難吐字說道:”晚輩也是替前輩著想,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叨擾前輩!”

  蔣生冷哼一聲緩緩鬆開手,背負長劍叉鏢一步步走出麒麟山外。

  “很好,很可惜。”很好指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周翡台先前連番廝殺並不輕鬆,很可惜是因為蔣生覺得自己無法與周翡台酣暢淋漓。

  天底下的劍修好像分為兩種,一種是類似莫白與人廝殺話有點多的,一種並是像蔣生這般話很少。

  抽劍拔劍一氣嗬成,劍氣所過之處如風卷殘雲,劍氣所指之處卻不是周翡台而是聖光三人。

  蔣生的目的不像蒲鬆君,更不是扶搖等人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想要的是聖光身後的那柄劍。

  周翡台借劍聖光,袖珍飛劍留芝向著周翡台而去最後急轉直下隨著周翡台向那道劍氣而去,試圖攔截。

  一位聖人境之上的大劍仙的一劍可不是任何一個天資卓絕的小輩可以擋得住的,再多的英才在這一劍下隻會如割麥子一般有一茬割一茬夭折在此!

  陸沉罵了句,聖光眼眸陰寒,蔣生的氣息明顯不是妖族,生而為人還是劍修卻向晚輩出手無恥下流。

  留芝的劍尖頂住那道劍氣,蔣生的劍氣並如河道另開一道一般向兩邊宣泄而出。

  蔣生的速度也很快,長劍叉鏢更快。

  三尺長劍與袖珍飛劍針鋒相對,兩柄劍器之間蕩漾著肉眼可見的氣浪,這一方區域中擅入著皆會被劍氣攪碎的稀爛。

  蔣生以劍鞘為劍向著周翡台殺去,聖光想要再次借劍給周翡台卻被他大袖一揮將三人在往後送走百十裏。

  “那是你聖光的學生,不是你的劍器!”

  周翡台的聲音雲淡風輕響徹在天地間!

  “不知道你是有出息還是沒出息,鬥不過南宮就和徒弟爭?”周翡台奚落道。

  “還不是死人一個?”蔣崢輕蔑的說道。

  “記打不記疼的東西,如果活得久算的上是個本事,那你可真就沒什麽本事了。”

  蔣崢點點頭笑道:”有道理,可那又怎麽樣?還不是死的透透的?”

  蔣崢又問道:”還需要多久才能恢複?”

  周翡台望天一歎:”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好詩好詩!”

  隻是一瞬間,靈氣席卷而來,周翡台長衫獵獵作響。

  這首詩是當年聖光和莫白閑來無事逛完安寶坊贏了一大筆銀子後,聖光問莫白這筆銀子怎麽花。

  莫白嘿嘿一笑,帶著聖光轉道凝香樓嚷嚷道:”今兒誰能背誦小爺一手詩,爺就讓你們銀子。”

  於是整個凝香樓除了嬌喃聲並是莫白各種詩篇。

  聖光向著莫白豎起了大拇指,豪橫!

  莫白卻是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這件趣事後來聖光與周翡台閑聊的時候說了出來。

  沒想到如今出現在了這裏,倒也應景。

  蔣崢也有些納悶,如果一個天幽一脈的修士,一個半吊子劍修都能這麽堂而皇之的聚攏靈氣,那要是換成一個純粹的劍修還得了?

  想到這,蔣崢不由得問道:”你到底是天幽還是人幽?”

  周翡台答道:”元嬰斬天人!”

  一座劍陣之下,並是周翡台的新世界!

  很不容易,幾乎是腹背受敵。

  蔣崢的劍氣屏障更是詭異隔離了周翡台新世界的法則秩序,在蔣崢的劍氣三尺之內並是他的無法之地。

  這就像一滴菜油低落到了水裏。

  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實際上暗中較勁不輸道法較量!

  蔣崢劍氣凝聚的劍刃每每揮動就是撕裂著新世界的空間,每一劍都砍在周翡台的根基之上。

  與蔣崢捉對廝殺更凶險,也更費思量,也更耗不起。

  周翡台一口氣提著,如果趕不到糜山馳援,按照蔣崢的性子糜山弟子一個都活不了。

  從天上打到天上,也省了聖光三個人待在半空中招搖過市。

  三人尋了處最高點,仰望天幕,神仙打架一場比一場精彩。

  聖光用胳膊撞了下陸沉問道:”你還有什麽保命的東西趕緊拿出來。”

  陸沉有些惱火道:”你可拉倒吧!我好不容易下來一趟是來招惹這些老不死的嗎?給你給你!”說著抖了抖袖子剩下的幾個仿白玉京小樓盡數落在地上。

  蔡紫憶也不客氣,全都收進來自己的袖中乾坤中。

  聖光笑道:”我就不行你沒有準備什麽手段來對付左陽。”

  陸沉冷哼了一聲,卷起袖子雙手環抱,處處小心防著兩人。

  碑林那一塊因為雪滿籰的告知,加上一些人剛剛撤離到兵塚,也知道了獸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