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日月同輝
作者:火圈      更新:2020-12-14 17:40      字數:5427
  吳堯瑤說了個最不想答案的答案:”我猜出了他的身份,並且告訴他隻要來了這裏和我一起殺了你,以後我就是他的人。”

  吳前不知道是被吳堯瑤這句話逗笑了還是如何大笑不止,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搭在吳堯瑤的肩膀上,一個沉默不語一個捧腹大笑,在笑聲中兩人已經走到另一處洞穴中,這裏燃著幾盞長眠燈昏暗的燈光下吳堯瑤一人踏進洞穴看著洞穴壁畫,上麵描繪的不是山水和人物更像一張陣圖。

  吳前也跟了進來倒是對牆壁上的壁畫不敢興趣,不過他卻被腳底下的地麵給吸引了注意力,軟軟的不像外麵那麽硌腳。

  吳堯瑤自然知道這座洞穴地麵已經被塵土和黃沙填滿,莫風如今境界隻能在特殊準備的地方完全發揮遁甲的威力。

  吳前蹲**子從地上抓起一捧土笑道:”兵家先人準備倒是充足。”

  吳堯瑤解釋道:”他的修為不夠,隻能借此將自身能力發揮到最大。這也是為何天生道種比術士更吃香的原因,就說眼前,那位莫白莫劍聖一夜入聖,可謂是一步登天。”

  吳前笑問道:”聖光的劍道恩師?”

  吳堯瑤不搭話,取出一根清香倒插進塵土當中,一炷香燃盡洞穴裏由下而上彌漫煙霧漫道倆人腳踝。

  吳堯瑤率先解釋道,這樣的洞穴兵家先人不知道準備了多少,這是告訴他我的位置。

  吳堯瑤問道:”你不準備準備?”

  吳前擺了擺手,胸有成竹。

  說是這樣說,但是吳前瞧見腳底下的沙土有了反應之後還是從袖中乾坤飛出一根銀色錐子釘進了地底,吳前笑道:”奇門遁甲也好,靈陣也罷這回全成擺設了。”

  說著沙土緩緩匯聚然後露出莫風的真容,吳前眯著眼笑道:”原來是你!”

  莫風剛要說話,並發覺了不對勁。下半身此時竟然還是沙土沒有顯露真身,莫風瞪著吳堯瑤:”你騙我?”銀色錐子散發銀光從沙土中滲出照的莫風的臉慘白毫無血色,莫風的下半身還是沙土隱約也有銀光滲出。

  吳前陰惻惻的笑著,此時的他卻已經退到洞穴外,吳堯瑤也頓時覺得不妙。

  吳前說道:”吳堯瑤,你說我怕不怕?一個外門旁支出了一位術士你說我怕不怕?”話音剛落,頓時地麵上堆積的沙土滲出刺眼的銀光光頓時充滿整個洞穴,亮如白晝。

  吳前倒退一步,身體好似碰到了什麽東西,他正準備轉過身,突然一隻手按著他的臉往後一壓,身後原本是空空的洞穴此時竟然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堵牆,吳前的身子如同陷入了澡澤一般,整個人都被鑲入了石壁之中。

  吳前陰惻惻的笑著,看著眼前的莫風,吳堯瑤隨後也從陰影中走了出。”厲害厲害。”

  吳堯瑤沉聲道:”這都笑的出來?”

  吳前哈哈哈笑道:”我是個瘋子嘛。”

  吳堯瑤雙手下垂抬起時右手上已經出現一柄散發寒光的匕首,吳堯瑤一點一點將匕首刺入吳前的眉心處,一個字一個字的輕聲說道:”對,你天生就是瘋子,而我卻是被你逼瘋的.....”她說的很慢聲音很小但是卻很清楚,隱約可見吳前頭骨裂開的聲音......

  吳前笑著,因為疼痛他的身體都在顫抖,麵部更是扭曲到變形,可吳堯瑤並沒有因為這詭異可怖的一幕停下手,依舊一點點的將匕首刺入吳前的眉心處,這柄匕首並非凡物,極為陰邪外表上看去樸實無華實際上卻生人的魂魄有著巨大威脅,此時匕首前段已經刺入吳前頭顱中,吳前瞳孔逐漸渙散,透過瞳孔甚至可以清晰瞧見他的元丹正在處處崩裂,這樣的死法無異於一種邪術,讓人死後不得安寧,盡受折磨遊離於無限幽暗之中。

  吳前早就沒了動靜,這柄匕首不僅僅傷了他的體魄更攪爛了他的元丹,風莫不忍直視一揮手,吳前的屍體已經完全被鑲進了岩壁中,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吳堯瑤呆立在石壁前,用力的呼吸著,好似剛從水裏冒出頭呼吸著新鮮空氣,莫風的臉上很怪異,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太順遂......

  可是事已至此莫風也隻當塵埃落定,拍了拍吳堯瑤的肩膀。

  就在這時吳堯瑤猛的一轉身,莫風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吳堯瑤反應極快拉著莫風就消失在轉角處。

  蔡紫憶與陸沉隨後跟上,但也隻看到吳堯瑤與莫風兩個模糊的身影。

  蔡紫憶連忙想要追上去卻被陸沉一把拉住,陸沉盯著岩壁敲了敲最後拿出開山印古璽猛的一砸,岩壁上頓時被砸出一個大坑,可是先前吳前的屍體卻不在其中,隻留下一塊人形的凹槽,陸沉眯著眼怎麽看怎麽不對。

  蔡紫憶盯著人形凹槽也不明所以,問道:”怎麽了?”

  陸沉回答道:”別跟太緊,這裏很古怪。”宋客裏依舊孜孜不倦抄錄這碑石上的詩詞,聖光就站在宋客裏身後,兩人沉默不語就這樣默默無聞待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宋客裏換一個地方聖光就跟著挪個地方。

  “我生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宋客裏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在於聖光說話。”這碑石上的有意思,該如何分類?”

  聖光探了探身子,看清碑文上的署名——”中島居士”。

  聖光出聲說道:”中島居士,一問儒家學者。”

  宋客裏扭過頭盯著聖光話鋒一轉問道:”你要是想給我擋太陽就站我前麵,你沒事站我屁股後麵幹嘛?”

  聖光說道:”我在想到底是先跟你說第一件事還是第二件事。”

  宋客裏扭過頭猶豫片刻後重新拿出一張紙將這塊碑林上的內容特別摘錄下來,他一邊摘抄一邊說道:”那就先說好事壓壓驚。”

  聖光歎了口氣說道:”沒好事,一件是我罵你,另一件是你罵我。”

  宋客裏沒有著急答複,等他將這整句話抄錄完畢,好好的將紙張收好,起身靠在碑石上麵對聖光笑道:”那你先說罵我的,到時候我罵你的時候好拿捏分寸。”

  聖光看著宋客裏說道:”吳堯瑤和莫風出事了,已經失蹤了。”

  宋客裏抬起頭與聖光對視問道:”那黑子和小米呢?”

  聖光說道:”我已經安置妥當。”

  宋客裏思量片刻後話鋒一轉,絲毫沒有因為兩人失蹤而覺得職責反而說道:”那他們倆人就很有嫌疑。”

  對於聖光而言宋客裏這句話是很不負責認的說辭,甚至是在推脫責任。但不得不承認宋客裏的話是有根據的。

  聖光特意翻了翻糜山名冊說道:”吳堯瑤是治治洲吳家,還有一個叫吳前的人也是出身治治洲吳家,前者是吳家外門旁支,另一個是嫡係。至於莫風更是簡單明了,隻說祖上與糜山有些淵源。”

  聖光頓了頓見宋客裏沒有搭話又補充道:”在糜山名冊上,吳前的標記格外有意思,糜山的意思就是要麽斬草除根,要麽徹底拉攏。所以吳前就有很大嫌疑,雖然如今連這個人都沒見過但不得不小心些,如今有些蛛絲馬跡矛頭直指吳前。”

  聽到這宋客裏微微笑了笑說道:”就不能委婉點?就算你對吳堯瑤有些意思但也就不能一盆髒水全都潑到吳前身上,畢竟吳前也好,吳堯瑤也罷怎麽說都是一家人。”

  聖光歎了口氣扯開話題說道:”吳堯瑤與莫風的失蹤很蹊蹺。”

  宋客裏問道:”是出了什麽變故?”

  聖光搖了搖頭說道:”我沒問,以免將他們也卷入其中。”

  宋客裏不置可否,又故意把話茬接了起來有些語重心長的模樣說道:”吳堯瑤也好,莫風也罷,拋下同門師兄弟的情誼不說,但凡莫名其妙失聯除非身死,或者糜山另有委派,不然就是其心可誅,聖光你得拎得清。”

  聖光沒有回答他,但也不是不予理會,心中亂的跟漿糊似的,他接著說道:”第二件事就是我已經開山了,原因是蔡紫憶感覺到麒麟山內部有人,她說她自己在裏麵......”

  宋客裏這回當真是被氣笑了,擺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嘲諷道:”豪門子弟當真是避的開英雄塚,躲不過美人關啊,聖光,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麵對宋客裏的冷嘲熱諷聖光難得沒有回嘴,隻是將事情原委從頭一一說起,解釋道:”他們隻是進去看一看,陸沉手上有一棟‘靜女樓’暫時隔絕了麒麟山與外界的聯係,所以我想請你移步麒麟山維持大局,我還有事要處理!”

  宋客裏嗬嗬一笑滿是不屑:”碑林聖地,比較麒麟山也不缺斤少兩,你能有什麽事?找到真相給吳堯瑤洗清嫌疑圖個心安?就當她說的是真的,麒麟山內部當真出了變故那搞不好蔡紫憶那個瘋女人說麒麟山裏麵有人指不定就是吳堯瑤。”

  聖光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收集有關吳前的情報,其中有許多地方都有很多矛頭直指吳前,這其中自然有許多情報是先前莫風特意布置留下的,如今修為境界的莫風想要利用奇門遁甲與人搏殺或許會落了下乘但是想要混淆視聽搗糨糊絕對是手到擒來,這也是為何聖光一直心存僥幸覺得吳堯瑤與此事無關的主要原因。

  可是宋客裏倒是有些局外人看局中人的視野,總是不依不饒認為吳堯瑤與莫風有很大嫌疑,徹底在和聖光唱反調,可以說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聖光一退再退,差點就壓不住火了。

  雪滿籰對於碑林的意義非凡,即便想要做到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都難,就在聖光壓製不住心中怒火的時候她又如上次一般恰到好處的出現,這次手裏拖著托盤,上麵放在兩杯茶水。先是恭恭敬敬施了個萬福這才將兩杯茶水一一遞給兩人。

  瞧見雪滿籰來了,聖光,宋客裏倆人也收斂了些,各自回禮接過茶水。

  雪滿籰笑道:”兩位公子這是何必呢?都說的沒錯有理有據又何必擺出一副針尖對麥芒的模樣?”

  雪滿籰笑著對聖光說道:”不過聖公子擅自開啟麒麟山的確不再理!”

  聖光沒好氣反駁道:”是他得理不饒人!”喝了口涼茶精神抖擻,對宋客裏的怨懟卻沒消。

  宋客裏一臉鄙夷的笑了笑:”關乎整個兵塚的動蕩,我宋客裏有資格與你銖銖校量,且不說蔡紫憶陸沉是不是別有用心,光是麒麟山中暗藏的殺機就足以讓他們兩個生死難料,能活著離開就好,要是死在裏麵拋去根腳不清白的蔡紫憶不說,一個陸沉的生死就足以毀了一局棋。”

  聖光不說話,倒是雪滿籰笑著打圓場道:”宋公子事事小心是好的,能做最壞的打算更好,不過宋公子可以先行去往麒麟山壓陣,碑林這裏奴婢可以照應的來。”

  宋客裏卻很堅定的搖了搖頭,拒絕道:”如今事已至此鎮守碑林,和壓陣麒麟山才是重中之重,吳堯瑤莫風是否清白,是生是死是其次!”

  聖光淡淡一笑:”在我心裏,他人生死之事,不過是梅子熟時後枙子在香。但有些人的命也好,清白也罷!我聖光就是看的比什麽都重!”說完聖光轉頭就要走。

  宋客裏隻是輕聲笑著嘲諷道:”好一個愛恨分明,心裏頭的秤杆子王爺您端的可真明白!”

  聖光駐足片刻卻終究還是沒有扭過頭繼續邁步向前。

  雪滿籰此時卻是在想著別的事,在她看來聖光宋客裏倆人將來誰是糜山宗主誰是糜山山主清晰可見。

  雪滿籰的視線從聖光的背影上挪開看向宋客裏輕聲呢喃道:”宋公子?”

  宋客裏隻是擺了擺手,再次拒絕......

  宋客裏重新拿出那本用來摘錄碑石上詩詞的小冊子,聖光也禦劍而上。

  就在這時,天邊異象升起,即便遠在碑林的宋客裏雪滿籰清晰可見,更別說已經居高臨下的聖光。

  那是一棟高樓,聖光暗叫不好,那棟樓聖光在熟悉不夠,是陸沉先前用以隔絕麒麟山氣息的仿白玉京‘靜女樓’。

  太陽依舊高高懸掛與東邊,聖光下意識轉頭看向西邊,月亮正在緩緩睜眼。

  靜女樓無聲無息碎裂,麒麟山方向更是傳來一聲嘶吼聲,威壓之大差點讓聖光一個不穩從三歲貫劍身上摔落。

  天空中紅雲翻滾朝著一個放向而去,日月同輝!卷耳峰,糜山祖師堂裏最前最上的一把椅子上,左陽高坐。

  在左陽的身後高懸有一幅糜山祖師爺南宮的畫卷,在這位被稱為‘青袍美少年,黃綬一神仙。’的祖師爺畫卷旁,還掛著另一幅畫,隻是被人大逆不道正反顛倒懸掛在牆壁上,畫上人是誰不得而知。

  在左陽之下並是掌律左慈,天波峰淳宕,天杯峰清暉,梧桐峰銀知,銀知往下屬於長末峰的座椅空著。這是左陽右手邊的光景。

  左手邊的位置更寬椅子也更多,座椅排成了好幾排,越是如此卻越是顯得蕭條,在第三排的末座隻有糜山樹人邱高繆一人......

  糜山祖師堂這番光景,與儒家祖師堂比起來可真是冷清的多。

  左陽掃過眾人,整個偌大的祖師堂隻有五人,屈指可數。

  左陽莫名扭過頭看向身後的那幅畫卷,滿是辛酸苦楚,左慈等人更是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那幅畫卷,邱高繆無聲歎氣。

  猶記當年,卷耳峰上的這間屋子不可謂是人滿為患當年的儒家祖師堂景象不可謂不是盛極一時,睥睨方雲洲任何宗門大教!

  糜山祖師爺高坐如今左陽現在坐著的這個位置,當時的左陽,左慈,淳宕,清暉,銀知隻有資格分成兩列,規規矩矩站在祖師堂這把交椅身後。

  當時的糜山祖師堂裏除了宗主的座椅其它座椅上還沒有糜山弟子的位置,除了祖師爺南宮先生,落座祖師堂的其實都是客人都是貴客。

  最靠前的那個位置坐的是那個男人容顏不改,鬢角卻摻雜幾縷白發,氣若遊絲搖搖欲墜......

  在他的身後是後來那位不可一世的女子,這時候的她還沒有那股子崢嶸,隻是靜靜地站在男子身後為男子暖裘,看著高坐的南宮先生臉上,眸子裏滿是笑意。

  有很多人,有那容顏驚世駭俗的大秦年輕史官載春秋,年紀輕輕卻說得出”史官之筆,天子尚不可動。”

  有那扶難宗當代宗主,以扶難天下為己任。

  有龍虎山天師,武當山真人,青城山山主,峨眉山仙子,蜀山劍仙,南北少林金剛菩薩......人人都是盤踞一方的通天人物,人人都是在長城外露過麵出過手,在界海邊殺過敵的真豪傑,各個山頭上都供奉著一本大秦賜予的宗門譜牒......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邱高繆傷神,輕聲呢喃。

  左陽輕聲道:”邱先生......”

  邱高繆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淡淡一笑站起身,從袖中拿出一本樣式不同於大商王朝頒發的譜牒,封麵用的不是金麵而是象征大秦的黑色封皮,除出簡筆字外,還在一旁又用大秦通用的小篆撰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