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一氣三清
作者:火圈      更新:2020-12-14 17:40      字數:5310
  聖光用秘術與尋白水說道:”這也是謀劃之中?”聖光所問自然是有關於杜玉府想教安可練拳一事,這事本就蹊蹺的很,正兒八經來說杜玉府與人族而言可以稱得上是生死大敵。

  尋白水並不加以掩飾直言道:”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尋白水讓安可出現在雪域之中自然是想用安可武道天賦與杜玉府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先前尋白水故意施壓杜玉府讓他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實際上也隻是一種威逼,隻是不曾想杜玉府卻是傾囊相授倒是讓尋白水大吃一驚。

  兵塚

  聖光坐在山巔看著風景,心中卻將糜山宗罵了個遍,特別是左陽最是特殊對待,上至鼻祖下到不知道多少代孫。

  這座荒山生機淡絕毫無草木是被修士認為布置山水禁忌後特意打造的一座荒山,荒山山巔是這片區域最高的製高點,在下麵是草原與荒地還有森林,相互交錯銜連一眼望去再無兵塚外圍的美景更多是無法言表的詭異與危險。

  山下自然沒什麽好看的顏色極為單調,聖光更多的是望向天空中厚厚的紅雲,在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天就算徹底亮了。

  空中的濃積雲從夜裏開始就一直低垂給聖光帶來了不少的壓抑感,山巔的風很大在大風的作用下厚厚的雲層迅速的向前推動,聖光就這樣看著這些低垂的雲層看了一晚似乎都產生了一種錯覺,好似不少雲層在向前推動而是大地在迅速的在往後後退。

  終於東邊太陽的”眼皮”徹底掀起,紅日不見雲層自然就恢複原來的顏色,黑白交錯之下聖光吐出一口濁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聖光束起長發,本來寬鬆略顯慵懶書生氣極重的長袍早就換成了略似計都堂諜子的那種”夜行衣”黑白相間。此時的聖光看起來極為幹練,精氣神更好。

  他背負三歲貫,將許久沒有拿出來的玉笛別在腰間,將視線挪到下方茂密的森林上,從高處遠眺這片森林其實並不大,但是樹木衝了極為茂密顯得生命氣息極為旺盛,聖光眯起雙眼仔細的追蹤著,他一一甄別森林中的動靜之後,終於將視線鎖定在森林右上角的一小片區域中。

  聖光晃了晃脖子,縱身一躍然後在半山腰處陡然發力,整個人如同一根巨弩飛射出去。

  聖光本就是突如其來的一擊,而且衝力極大待他鎖定的目標有所察覺後早已為時已晚。

  巨大的衝力之下,哪怕聖光的鎖定的目標及時做出反應護住了麵門卻仍就被撞出老遠,身體如彎弓一樣到飛出一路上摧枯拉朽直到最後狠狠砸進地麵這才停下。

  聖光卻並未追擊,一擊得手後竟是直接掩藏起來,掩於森林之中仿佛融為一體。

  淺坑中有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趔趔趄趄的挪了一步,就在這時一片泛黃的落葉帶著凜冽的劍氣從遠處射來好似一柄造型奇特的飛刀,還未等那人走出淺坑脖頸出已經顯出一條血線,整個人瞬間氣息斷絕倒底不起,下一秒這人卻顯露真身化作一頭成人小臂大小的黑貓,唯有鮮紅的血液並無變化。

  若不是聖光早先在糜山做足了功課肯定會在這種貓妖手底下吃大虧。

  作為糜山的所謂的劍侍實際上的”清道夫”這類在方雲洲不曾聽聞的貓妖是他這次要絞殺的第一個目標。

  這種貓妖在方雲洲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應該是十陵特有的生物,它們殺傷力不大,但行動極為敏捷往往都是在兵塚最外圍的地帶出沒而且一直是成群結隊。

  單隻的殺傷力不足以造成大的威脅可麻煩的是這些貓妖除了成群結隊襲殺獵物之外更是能幻化成獵物的模樣,而且智商極高。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可以幻化的能力大大的彌補了它們殺傷力不足的缺點,再加上行動敏捷甚至可以說是如虎添翼。

  哪怕日後糜山弟子早做準備一旦被他們複製模樣混淆其中也將會是一場不小的災難,特別是那種悟煉境的小修士絕對難逃一死。

  聖光要做的就是給那些還未入幽的小修士開辟出一條最安全的路線好讓他們順利進入中部地區。

  聖光得手之後,身子再次一閃而逝,原先停留的地方正矗立著另一個自己,樣貌與自己別無二樣,隻是散發出的氣息有些不同,但是一旦他們掩藏住這種氣息哪怕幽境的修士也難以察覺。

  但這次藏匿卻未能讓聖光得償所願,他剛才落在一顆大樹枝頭不久一道身形悄無聲息襲殺而來,聖光本能的抽出玉笛橫在胸前才當住這一擊,即便如此胸前的衣衫上也已經被劃出幾道極為平滑的口子差一點就傷及肌膚。

  形勢急轉而下,捕獵者成了獵物。

  但聖光別為流露出如何慌張的神色,這裏隻有他孤身一人這些貓妖的獨有的複製他人容貌的秘法自然成了雞肋。

  除了身形敏捷有些讓他戳不及防之外對於聖光而言並無大礙。

  聖光不敢妄動這些貓妖智商極高,可以算得上極為優秀的”刺客”,最是擅長追蹤獵物的破綻,最開始時聖光哪怕敬小慎微到了骨子裏也吃了些苦頭。

  清風在一顆顆大樹之間遊曳發出細微的聲音,卻剛好為那些行蹤如鬼魅的貓妖做了最好的掩護,聖光平心靜氣細細感知著周圍最細微的動靜,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它們的蹤跡,就這這時身後的三歲貫發出微弱的顫動,輕的不能再輕就好像如清風拂過衣衫引起的動作。

  聖光心領神會,從他體內射出一根薄如蠶絲的金線,被左陽煉化一直蟄伏於他體內的金線可以說是聖光最強的殺器之一,這些劍線幾乎接近無形,且課外堅韌鋒利程度不亞於自身孕養的劍氣。

  金線最終穿過一顆大樹之後迅速收回聖光體內,那顆大樹身上有一點幾乎不可尋到的小洞,一隻貓妖穿心而死生機斷絕之快比之受飛劍一擊更快。

  餘下一些貓妖雖然分散的很開,但是相互之間卻另呈倚角,相互照應,可攻可守,得見一隻同類悄無聲息死去,就算這些貓妖智商不低,此時也一時間心神不守漏出破綻,聖光摸清那些貓妖位置之後毫不猶豫,一一斬殺。

  仍有它們行動敏捷行蹤鬼魅,但是在快也沒有劍修的劍快。

  聖光手中的玉笛,早就被聖光當做一柄劍用過了無數次玉笛射出一道道劍氣,劍氣宣泄而出之時更伴有音律之音,妙不可言,隻可惜這等場景不知道外人能不能知?

  糜山內在那條大瀆上空,晴空萬裏無雲如同一張明鏡高懸,裏麵映射著的是聖光先前的一幕幕。

  天杯峰上,陸沉倒掛在一顆樹枝上倒著望向天空中的一幕幕嘖嘖稱奇道:”堂堂糜山宗宗主如此兒戲,看了你家大師兄是鐵了心要給聖光積累人氣將來好讓他接過宗主的位置了。”

  清暉依舊雍容大雅,隻是微微一笑反問道:”你怎麽就知道這不是障眼法?或者是師兄故意如此讓聖光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眾矢之的?”

  陸沉重新坐回枝幹上笑問道:”哦?你的意思是說我陸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當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陸沉擺了擺手說道:”你家大師兄境界是高,戰力更高但說在謀略一事吳下阿蒙矣。”

  清暉再問道:”邱先生呢?入不得你眼?”

  陸沉好似醍醐灌頂重重地拍了拍自己腦殼,抱怨道:”壞腦殼,給忘了。”

  說完他並氣勢洶洶翻下樹幹一副要下山的模樣,邊走邊說道:”這就給你除了這心頭大患。”

  說完每走兩步路,就停住身前,雙手負微微側過頭,一副驚愕的語氣問道:”不攔著點?”

  清暉一笑置之。

  走進洞府之前忍不住多嘴道:”聖光不容小視,你還是想好對策進入兵塚之後如何自保吧,想你殺了他恐怕是有些難了。”

  陸沉咧嘴一笑轉過身子看著清暉的背影說道:”不急不急,愚公移山尚且子子孫孫再接再厲。更何況聖光?不打緊不打緊,我還有個哥哥叫陸抬,我的哥哥還有個哥哥叫陸抗呢!”

  清暉充耳不聞,揮了揮衣袖設置了一道山水禁忌,顯然是眼不見心不煩,省的陸沉跟進去碎碎叨叨個沒完!

  妖族畢竟還是妖族,修為再高本性依舊難改。

  這些貓妖沒有固定的洞穴,這一點倒是和西京的遊牧人一樣,居無定所。

  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講它們的領地意識極重,一旦占據一片區域幾乎都是咬死不鬆口,除非遇到了極度危險的生物,它們很聰明喜歡捏些軟柿子,同時又對危險的感知極為敏銳。

  聖光的出現可謂是讓這群貓妖有了危機感,在這段時間的交手之後這群貓妖果真與書上記載的那般放棄了這片區域,聖光又在這片區域待了約莫七天之後,確認方圓百十裏沒有任何一隻貓妖的行蹤後這才放心前行,臨走之時聖光還在周邊刻意留下一些劍氣就是提防哪些貓妖卷土重來。

  聖光不知道自己這種有心之舉其實是徒勞之舉,因為在兵塚外那些人通過”鏡子”看的一清二楚。

  在兵塚的日子很枯燥但聖光早已習慣,不是在襲殺就是在逃命。

  雖然算不上苦中作樂但也收益良多畢竟每次虎口逃生對他而言都是一次經驗,在雪域如此在兵塚也是如此。

  他經常自言自語,實際上也不算是自言自語畢竟身後還背著一柄三歲貫,但是對於三歲貫而言隻能默默聽著,但是對三歲貫而言很滿足,他學到了很多。

  什麽”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什麽”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什麽”修的一條乾坤袖,揮處輕將萬物服。”

  ......

  聖光經常會吟誦一些詩句,然後講解其中真意,三歲貫聽得很認真,有時候他一點都不羨慕那位經常被自己先生掛在嘴邊的大師兄,師兄肯定沒跟先生學過一點這些的,聽說最近在遠遊?遠遊有什麽好?哪有跟在自家先生身邊好?

  三歲貫這樣想著忍不住劍身微微顫動,聖光頓時心生警覺以為有意外,停下腳步細細感知之後這才皺起眉頭輕輕拍了拍三歲貫的劍柄不悅道:”老實點,別一驚一乍。”

  在得知大瀆是兵塚大門之後,這一條本就默默無聞的大瀆逐漸開始變得熱鬧起來,無數弟子常常結伴而行想要追溯大瀆的盡頭,最後自然是無功而返,會被長老訓斥一番以後強行帶回各自山頭或麵壁或抄寫糜山宗規。

  最後清暉更是布下一道山水禁忌在一處荒山之上。

  害怕打擾一些老東西清修,老東西脾氣都不好。

  宋客裏最近時間會常常坐在大瀆邊發呆,有時候一呆並是一天,有時甚至還會突然逃課,對此邱高繆選擇視而不見。

  一席青衫飄散落地站立在宋客裏身側,宋客裏起身剛要行禮卻被左陽按住肩頭,”看出了什麽蛛絲馬跡?”

  宋客裏微微一笑坦然道:”也隻是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對於宋客裏與聖光宋客裏麵對左陽更顯得自然一些,聖光也隻是表麵上看上去與左陽相處顯得十分愜意。

  左陽對聖光如此”別有用心”自然是因為大商王朝對糜山對他左陽如此百般算計,使得本打算獨善其身的糜山宗如今境地處於騎虎難下,不得不選擇一處陣營依靠,從而讓大商王朝也好,天庭也罷總得讓其中一個給予他糜山一席之地,若不然最後恐怕兩個陣營都會將糜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生怕一點風吹草動就讓糜山成了牆頭草背後捅刀子。

  對於這點,左陽可謂是一肚子火沒地撒,當初在摘星樓贈與尋白水玉牌完全是無心之舉,如今看來這手棋是一步錯步步錯,更何況當初左陽對弈者是尋白水?

  而宋客裏不同,左陽是真心喜歡這個晚輩,要不然也不會主動與宋才森做買賣將宋客裏”買”進糜山宗,在宋客裏身上他好似看到了自己,一個更完美的自己。

  宋客裏指了指大瀆問道:”這條大瀆究竟是什麽來曆?”

  左陽抬頭望向夜空說道:”傳言這是一條星河,是虛空巨獸走江之後隕落於十陵之中,最後被上古時期一位大能煉化成了十陵之中的一條大江,名為忘川,最後機緣巧合之下被拘押到此。”

  宋克裏切了一聲沒好氣道:”不願說就不說,何必說這些哄小孩?”

  左陽微笑著聳了聳肩很認真道:”我是真不知道真實來曆。”

  這樣的左陽別說聖光恐怕與之親近的邱好繆都不曾見過,此時的左陽與之麵對殷桃佳子的那種柔情很不一樣,更像是一種和藹可親,一種長輩對晚輩的寵溺。

  宋客裏也跟著望向夜空,無巧不成書,此時的夜空中繁星點點皓月當空,但真有一片區域內毫無半點星光。

  宋客裏揮了揮手,不想理這茬又問道:”兵塚的門如何會在這裏?”

  左陽耐心解釋道:”剛才說了這條河來自兵塚,名為忘川,什麽所謂的門隻不過是一種最簡單的障眼法,隻不過是兵塚太過於神秘簡單的事情都顯得複雜了些。”

  左陽說道:”有沒有法子煉化?裝進你的元丹之中?”

  宋克裏雙手在江麵上劃了劃思量片刻後說道:”有點困難,但隻要我想自然就能。”

  這條大瀆與宋客裏有大道契機,若不然依著宋客裏的性子怎麽也不會如此唐突逃掉邱高繆的課業。

  左陽嗯了一聲說道:”那就用些心。”

  宋客裏起身雙手在衣衫上擦了擦問道:”怎麽就敢如此明目張膽來找我了?就不怕我也被那些人盯上?”

  左陽搖了搖頭笑道:”聖光那小子替你做擋箭牌做了這麽久總得有個人分擔一點,不然到時候兵塚之中我倒是還真當心他一不小心死在裏麵。”

  宋客裏歎了口氣:”的確不容易,是個好人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白白替我做了冤大頭。”

  左陽話鋒一轉問道:”所以日後還要殺他?”

  宋客裏點了點頭,生死之事卻說的如此雲淡風情:”不過十年我幾個弟弟還加上我家老頭子都得死在他們大商聖氏王朝手上,這仇能不報?”

  左陽說道:”冤有頭債有主,那不得找聖龍?怎麽著也落不到聖光頭上。”

  宋客裏扯了扯最近滿是譏諷:”您這句應該對自己說才是,不然聖光如今怎會做這些髒活累活?把腦袋別再褲腰帶上?”

  左陽忍不住笑。

  宋客裏唉聲歎氣道:”若是真能殺了他,聖龍指定第二個,若是殺不掉就苟活算了。”

  說完他話鋒一轉問道:”真打算將糜山交於我手?”

  左陽卻是答非所問說道:”你如此聰明怎就不知一句人算不如天算?你就不怕日後的宋客裏不再是想著報仇的宋客裏?”

  宋客裏沉默許久問道:”那您教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