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靜姝臉上再沒了羞澀，反倒換上了驚愕。

  “救救我媽吧！”劉霄再次開口。

  “不是……到底發生了什麽？”孟靜姝一臉的難以置信，白天去探望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麽才幾個小時不見事情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孟靜姝不禁回首看向龍焱，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家夥已經坐起來了。

  循著她的目光，龍焱看了一眼劉霄，輕快站起身，“走吧。”

  話剛說完就攬上了孟靜姝的腰，這一下瞬間讓孟靜姝緊張起來，她漲紅著臉，“你幹什麽？”

  “我送你。”說完不等孟靜姝反應，一把抱著她衝出了窗戶。

  孟靜姝驚叫一聲，伸手摟住龍焱的脖子，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睜開眼吧。”龍焱在她耳邊輕聲道。

  孟靜姝這才發覺已經到了。

  再看劉霄已經焦急地穿牆而過，很快又出現在孟靜姝麵前，“快幫幫我吧。”

  他的聲音略帶哭腔，孟靜姝來不及多想走到門前，可牢固的防盜門讓她犯了愁。

  “快打急救電話。”劉霄在一旁急得直跳腳。

  孟靜姝也是焦躁不已，她身後的龍焱伸手抓在門鎖上，一個用力門鎖應聲破損。

  門開了，孟靜姝快速拉開房門，一進門就看到躺在地上的劉霄母親，橫隔在手腕上一條長長的疤痕，鮮血流了一地。

  劉梅臉色蒼白，手腳冰涼，瞳孔擴散。

  “你去打電話。”龍焱將劉梅從孟靜姝的手中接過。

  “手機在包裏。”劉霄適時提醒，“包在書房。”

  孟靜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衝進書房，從劉梅的包裏翻出了手機，慌亂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我媽她怎麽樣了？”飄浮在空中的劉霄開口詢問。

  龍焱頭也不抬，“現在還沒死。”

  他說話口氣不太好，可到現在這樣的節骨眼，劉霄已經顧不得那些。一雙眼睛緊盯著劉梅，龍焱為她做簡單的包紮，希望能在短時間內將血止住。

  救護車呼嘯而來，劃破寂靜的夜晚。

  醫生和護士魚貫而入，擔架支開，幾人合力將劉梅抬上擔架。一份不耽擱地下了樓，合上救護車門時隨行護士詢問孟靜姝，“你是患者家屬嗎？”

  孟靜姝側目看了一眼劉霄，如實交代，“患者家屬也住院了，我是她兒子的同學。”

  見孟靜姝年齡尚小，又不是劉梅的家屬，護士隻追問，“是你打的急救電話嗎？”

  孟靜姝點了點頭。

  “如果可以請幫忙聯係患者其他家屬。”說完護士快速上車，救護車再次呼嘯而出。

  劉霄一直目送著救護車離開，在這之前他可從沒想過，像母親那樣堅強的人終有一天也會走上這樣的道路。而症結卻是因為他。

  “謝謝你。”劉霄輕聲呢喃，說完就要走。

  孟靜姝不禁開口提醒，“時間不多了，你得盡快給我答複。”

  劉霄略有遲疑，點了點頭還是離開了。

  “你說他媽媽會有事嗎？”孟靜姝小聲嘟囔。

  站在她身側的龍焱看著她，“該走得留不住，不會走的走不成。”

  劉霄一路疾馳同救護車幾乎同時到達，無奈地看著眾人將母親推到手術室前。

  “患者家屬來了嗎？”主治醫師一邊套手術服一邊開口詢問。

  護士作難，“我們也是接到他人電話反映患者在家中割腕自殺趕過去的，但是家裏隻有患者一個人，目前為止還沒有聯係到患者的家屬。”

  “先不說這些了，救人要緊。”主治醫師將手套戴好，同護士推著劉梅進了手術室。

  劉霄突然感到很無助，他明明就在這裏，卻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幫不上。除了看著，連說得權力都沒有。

  翩然進了手術室，劉霄就守在床前。

  “患者失血量較大，血壓怎麽樣？”

  “48。”

  “我現在進行縫合，你注意患者的血壓和心跳。”

  接下來手術室安靜下來，隻有機器滴答作響的聲音。

  劉霄靜靜地站著，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異常煎熬。直到這個時候劉霄才突然發現，他還有好些心理話沒有對媽媽說過，甚至一直以來都被堅硬的外殼包裹過，從沒說過一句我愛你。

  這樣的遺憾縈繞在劉霄的心頭，直到主治醫師將口罩摘下，監聽心率的儀器發出規律的聲音，這才安下心來。

  院方從劉梅的手機中調取了最近的通話記錄，張阿姨聞訊趕來。

  她一路艱難地走著，撲倒在手術室門前。

  待手術室的大門一開就立即開口詢問，“梅姐怎麽樣了 她可千萬不能有是啊！她兒子還在咱們醫院躺著生死不明，如果她再有個三長兩短，劉霄該怎麽辦？”

  護士攙扶著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患者已經脫離了危險，隻是因為失血過多，現在仍處於昏迷。”

  聽到她的話，張阿姨這才稍有安心。

  “你是患者家屬？”

  張阿姨拍了拍胸膛，“我來幫她簽字，我可以的，讓我來吧。她隻有劉霄這麽一個親人，現在還躺在ICU。醫生，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吧。”

  “考慮到患者是自殺，我們建議家屬在患者清醒後一定要密切關注患者的心理，不能再出類似狀況。”

  張阿姨不斷點頭，“我知道了，這個你們放心，我一定看好她。”

  待一切手續都辦理好，張阿姨才癱坐在走廊長椅上，“蒼天哪！如果你真得有眼，就保佑我梅姐平平安安。她這一輩子受了太多的苦，兒子好不容易出息了還出了這樣的事。你可不能讓她再有什麽三長兩短了……”

  她囔囔地說了許多，講這些年劉梅一個帶孩子所受的委屈。講工作中遇到的那些刁蠻家長，講得知劉霄成為市優秀學生時的喜悅。

  聞訊而來地還有郝校長，他疾步走近看到張阿姨之後慌忙開口，“劉梅怎麽樣了？”

  “已經脫離危險了，隻是還處在昏迷狀態。”

  聽到這裏郝校長不禁哀歎一聲，“這件事也怪我，當初那個家長鬧到我那裏，我就應該先讓她冷靜下來。現在好了，一個兩個都躺在了醫院裏……”

  說著郝校長不禁垂淚，“劉霄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