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麵具(下)
作者:起床難      更新:2020-03-01 04:45      字數:5341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在海埂大壩上並未疏忽大意,果然發現了敵人事先已經埋下的陷阱符篆,用封印悄無聲息的控製困住了那個陷阱後,繼續和弟子們在大壩上埋設陷阱。而東西護法回到了長生道的據點之後,得知劉洋要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是已經給西護法製造了一個,能近距離觀察木青冥落月刀的機會了。引出來東西護法按劉洋的要求,帶走了青銅麵具。而在龍門村據點裏的南北護法,並未折磨和虐待皎雲,除了束縛了她的手腳限製了她的行動外,也沒有對那皎雲做什麽,就靜候著三日之後的夜裏,帶皎雲去海埂大壩見木青冥。

  長生道深埋在地下的據點,永遠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在這裏待得時間長了,不免會有些渾渾噩噩的。

  而在石室昏暗的燈火之下,劉洋微微揚起了嘴角。

  那豆大的燈火,輕輕的搖曳了幾下。

  晃動的陰影中,東西護法再次轉身麵向劉洋,看了看那四個古怪的麵具後,都對劉洋投去了費解的目光。

  “劉教主讓我們帶著這個死人的玩意兒幹嘛?”然後,西護法直視著劉洋問到。

  他打從心底裏,可不願意帶上這種墳墓裏刨出來的東西。

  雖然那麵具看起來,和古代祭祀在祭壇上所用之物差不多,但其中散發出的屍體味道證明,四個麵具都是死人的身上扒下來的。

  他西護法也是死人了,但思想裏還是有個根深蒂固的觀念——死人的東西不吉利。

  這讓他一開始就很抵觸那些麵具。

  “你們是聖教日後未來的殺手鐧;為了不暴露你們的身份,不讓鎖龍人在知道你們的身份後,能提前做出對策。”似笑非笑的劉洋,瞟了一眼東護法後,又看向了西護法,道:“木青冥學識和閱曆都不淺,三百歲的鎖龍人能做到他這樣的也不多;我也不知道,他看到各位的尊容就會從而認出各位,死裏逃生之後製定出有效對付你們的辦法。”。

  “東護法。”話說到此,劉洋目光緩緩地移動,再次落在了東護法的臉上:“你說對吧?”。

  “劉教主確實深謀遠慮啊。”麵無表情的東護法,緩緩點頭,道:“確實,對於現在的木青冥我也不太了解。不過我認識的過去的木青冥,確實是個壞小子。他的思維總是異於常人,是能層出不窮的讓人出乎意料的思維。所以做點防備,也不是不可。”。

  末了,又轉頭看著身邊的西護法,補充說到:“再說我們本來就是死人,帶死人的東西應該也沒什麽。”。

  微微頜首表示了讚同的劉洋,抬手指了指那四個靜靜的躺在石案上,麵目猙獰的麵具:“所以別露真容;各位生前的事跡在濁胎之間倒是無人知曉,但在修道之人間,是流傳了不少的神話和傳說的。一旦見了真容,木青冥是認得出你們的。”。

  劉洋說的也不無道理;木青冥要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就能找到他們的弱點。不一定是術上的弱點,也可能是性格上的。

  那再次交手之時,木青冥就會借用這些弱點來對付四大護法。

  而且兩大護法都知道,修道者過招,不僅僅是比拚道行和奇術,更是心境和智慧,可謂是鬥智鬥勇。

  哪怕是性格上的弱點,也能在戰鬥中被對手利用,無限放大之後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

  這對木青冥的猜測要是真的成了事實,對於長生道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東西護法也沒有再說什麽,踏步上前把四個麵具分別拿起,收了起來後告別了劉洋,轉身出門而去。

  這次劉洋沒有再叫住他們了;目視著他們一路走出去,石室大門開啟又關上。

  待到石門緩緩關上後,石室之中再次安靜了下來。

  那祝融珠還靜靜的躺在石案上,散發出柔和的赤芒紅光,讓石室裏還是那麽的燥熱,沒有絲毫的陰暗冰冷。

  就連往日徘徊其中的潮濕,此時也被祝融珠中散發出的熱氣逼退逼散。

  劉洋獨坐了一會,好奇的打量了一番那顆祝融珠後,收起好奇站起身來,走向一旁的架子,取來了兩個空盒子,把那個祝融珠和封龍鐵分別裝入了盒中,暫時替西護法保管。

  例外畫滿了長生道邪術符文的盒子帶著壓製和封印力量,祝融珠的火氣在盒子裏也遭到了封印和壓製,被死死地壓在了盒子裏不能外泄。

  石室之中熱氣很快就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陣陣陰冷。

  陰寒再次湧來,昏暗的石室之中又冰冷潮濕了起來。

  劉洋把裝著封龍鐵和祝融珠的盒子,放回了架子上去時,石室石門再次開啟,陳善帶著一個五六歲模樣,頭上紮著一對羊角辮的小女孩走了進來。

  就模樣而言,這個小女孩五官相貌都透著可愛和伶俐,就是那薄薄的雙唇一片烏黑,像是才吃過了不少的桑葚一樣。

  “什麽事?”坐下來的劉洋看向了那個小女孩,道:“水仙也來了。”。

  原來那小姑娘叫水仙;不過從劉洋能叫上她的名字來看,這孩子也是長生道的邪教徒。

  那名叫水仙的小女孩,點了點頭,對劉洋行了一禮道:“教主。”。

  這聲音之中沒有童聲該有的稚嫩,也是咬字清晰。

  那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聲音,反而像極了一個成年人的聲音,與她的相貌極其不符。

  但劉洋和陳善都無驚無懼,似乎早已習慣了水仙的模樣和聲音一樣。

  陳善也對劉洋行了一禮,道:“木鬼製作的第一階段快要完成了。”。

  “三日之後夜裏,進入第二階段。”水仙接過話來,對劉洋說到:“到時候邪氣波動不小,鬼氣彌散,會驚動城中的鎖龍人的。請教主給我們派幾個擅長結界的師兄弟,能為我們展開結界,把波動的邪氣和鬼氣壓製在結界之中不得外泄。”。

  看來這個小女孩就是和陳善一起,負責替代了南北護法,為劉洋在製造木鬼的教徒。

  “可以。”劉洋點頭,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後,又道:“不過不必擔心太多,三日後的夜裏鎖龍人們會自顧不暇,管不了西山上的事的。”。

  這就是劉洋的真正的目的,綁架皎雲開始就是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一來可以讓西護法,好好的觀察一下落月,找出這把神兵的優劣。二來就是劉洋也算著時間呢,知道最近木鬼的製造就要進入第二階段了。

  時間正好是木青冥會被四大護法牽製的時候,這樣一來,鎖龍人也不會還留心城外的西山上。

  見劉洋答應後,水仙和那陳善不再多言,行禮一禮後,又退了出去。

  兩個教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劉洋也都習慣了他們這種風風火火的性格,也沒有去管,隻是拿起了手邊的書卷展開後,借著燈火看了起來......

  龍門村,水井下。

  長生道在這裏修築了一個地下的據點,就案子在了水井深處的地下。

  據點不大,四個石室環繞在一個大石室四周。

  最大的那個石室頂,就是水井裏的水構成的。長生道用了聚水一類的邪術和符篆,把水水井裏的水聚成了一個屋頂,橫在了石室上方,聚而不散。

  這個設計很是新穎,這樣一來石室裏白天時也不至於黑暗無光。而且水井最深處的井水被符篆邪術束縛,凝聚而不落,使得井水也不會倒灌,同時窩在據點裏的人也可以從中取水,不至於渴死。

  而且長生道在這一大四小的石室裏,還設下了茅廁。

  也不知道是那個長生道的教徒修建的,反正不是劉洋建造的,但是卻是考慮周到得很。

  除了沒有任何的家具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麽瑕疵了。

  被綁架了的皎雲,離開了昆明城後就被帶來了此處。之後,南北護法就一直把她關在了其中一間石室裏。

  她的雙手雙腿,甚至是身上都沒有捆綁任何的繩索。

  對付她這麽一個道行不高的小弟子,南北護法還用不上太費事。隻是在皎雲的雙手手腕上,施加了一個束縛咒。

  黑色魔氣構成了米粒大小的符篆,首尾相連的環在了皎雲的手腕上,緊貼著她的手腕肌膚,就讓這個皎雲動彈不得。

  然後,南護法又給皎雲施展了一個迷魂幻術,讓皎雲失去了意識和思維能力,按她南護法的指示行動。

  什麽時候吃東西,什麽時候上廁所都被控製著的。

  但是,除此之外,南北護法也沒有為難皎雲,更沒有大罵她。甚至到後來無聊了,除了上廁所吃飯和喝水的事情,會控製皎雲外。其他的時候,他們都隻是讓皎雲手腳動彈不得就行了。

  恢複了意識的皎雲驚懼過後,就開始破口大罵他們。南北護法就像是聽說書的一樣,認真的聽著皎雲大罵,居然還聽得入神了。

  也時不時的給皎雲她又喂點水,以免她沒有力氣接著罵。

  真的是無聊至極。

  罵的累了的皎雲,最後見他們南北護法也不回嘴,索性不罵了,靠著牆角睡覺起來。

  這據點之中,終於安靜了下來。死寂一片,在黑暗中遍布每一個角落。

  南北護法也是死而複生的,不用睡覺也沒事。見皎雲睡了後,兩人更覺得無趣,索性聊天了起來。

  “你還別說,這個小妮子膽子還真是不小啊。”聊了沒兩句,南護法就在黑暗中看向了已經熟睡的皎雲,眼露欽佩:“都被我們綁架了,居然還能安穩的睡著了。”。

  她的一雙妖眼在暗中視物,看得是一清二楚的。

  皎雲還在熟睡;罵了他們南北護法幾個時辰,都已經疲憊不堪了。累了的皎雲才靠著牆角沒一會,就順利的進入了夢鄉之中。

  南護法看皎雲的道行和模樣,都知道皎雲歲數不大,但能有超乎常人的膽識,也是讓南護法欽佩。

  北護法笑了笑,點頭道:“多半是那個木青冥慣的,都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說完此話,北護法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黑暗中,北護法的一雙魔眼也能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因此現在他的肌膚顏色,讓他很不滿意。

  “前幾日,我見到長生道的教徒又扛著鋤頭鐵鍬出了門,也不知道又是去做什麽了。”這時候,南護法岔開了話題:“這個邪教做的一些事情我們都一無所知,但我覺得,好像不管他們做什麽,都是出於和鎖龍人有著的仇恨。倒底怎麽了,還能仇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說罷皺眉沉思了起來,也是為了打發時間的一種辦法。

  “這不正常嗎?”北護法卻不以為意,笑著道:“他們是邪教啊,鎖龍人是除魔衛道的,正邪不兩立。你在看那西山上的據點裏,那麽多的屍體那麽多的小孩子被他們拿來做實驗,製造出那麽多的畸形的怪物,鎖龍人和他們沒仇才怪了。”。

  說話間,北護法的腦海裏一直浮現著他在長生道據點裏,看到的那些試驗中死去的死去。

  有兩個腦袋拚接在一起的,有把馬蹄子給人按上的,有用各種毒物注入身體,活活被毒死的。

  做了那麽多的人體實驗,長生道隻是為了尋求肉身的極限,從而從中找尋長生的奧義,令人不由得心驚膽戰。

  而且他們的教徒,還會把試驗中死去的人們當作食物給吃了,這更是讓北護法都看得慎得慌。

  末了,北護法又補充說到:“有時候我都覺得,在長生道麵前,我不是什麽魔族中人。他們才是真真正正的魔鬼。”。

  但卻一直風輕雲淡,似乎是長生道就算做什麽,都與他北護法無關。

  隻是在說完之後,才長歎一聲,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或許這歎息是為了那些死在長生道手上的無辜人們發出的;亦可能是他北護法,可是堂堂的魔族長老,現在也被一個小小的邪教玩弄控製著,確實是有些無奈。

  “我不知道在你的時代,鎖龍人是什麽,但是在我還活著的時代,鎖龍人是窩在山林裏,絕不會現世的。”不知不覺間,話題又拉了回來,南護法又閑扯著:“那時候他們的敵人是陰陽道和方士,那時候,還沒有什麽長生道呢。”。

  言外之意,就是她也想不明白兩家是怎麽結仇的。

  “陰陽道的陰陽家們早已東渡去了東瀛扶桑發展去了,成了倭奴的神道了,方士也沒落了。”。

  就在南護法話音落地隻是,東護法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

  和北護法聊天聊得實在太入神了,居然都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好在來人是他們的自己人,倒也沒有什麽威脅,南北護法也沒有太過於的驚訝。

  東護法舉著火折子,走上前來,借著火折子的微光,看了看那邊不遠處角落裏熟睡的皎雲。

  光亮下,熟睡之中的皎雲麵色安詳。

  “鎖龍人修行了意念傳音後,互相之間能心靈感應。”就看了一會後,東護法收回目光對南北護法問到:“二位前輩就沒有給這個小孩,施加點阻斷她心靈感應的術嗎?”。

  “加了。”北護法抬手一指皎雲手腕上的符篆,道:“這個我們當然知道,要是不阻斷的話,鎖龍人早感知到她現在的位置殺過來了。”。

  他們都在生前時,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鎖龍人的事情,自然早有準備,不會給木青冥他們留下任何線索,好提前殺過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

  跟著東護法的西護法走了上來,看了一眼皎雲後問到:“這就是木青冥的弟子啊?”。

  南北護法齊齊點頭,答了個是。

  “那木青冥會上當而來嗎?”緊鎖一下眉頭的西護法,繼續好奇的打量著熟睡的皎雲。

  “不是上當,是木青冥重情義,這孩子又是他的弟子,他一定會來的。”今日的東護法話有點多,隨之接過話來說到:“況且他木青冥要是不來,我們的計劃就沒法進行下去。”。

  西護法收回了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東護法一眼,卻也一言不發,什麽都沒有說。

  東護法與他也對視了一眼,看到了西護法他眼中的意味深長後,微微一笑。

  “對了,你們不是去找尋製造邪兵的材料了嗎?”這時,北護法才想起了此事,於是詢問的目光掃過了東西護法後,問到:“我記得那劉教主說了,綁架的事情我們來,看守木青冥弟子的事情自然也是我們來做;這可不是你們的活兒啊。”。

  “別提了,東西已經找到了,本來呢想著到日子了再來和你們回合,趁機在外麵多玩幾日,卻被那劉教主招了回來。現在,看守被綁架的木青冥弟子,也是我們的活了。”西護法在北護法身邊盤膝坐下,對劉洋沒有讓他們在外麵多玩幾日的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頓了頓聲,他又說到:“那個劉教主啊,要我們和你們一起看守木青冥的弟子,然後再一起去去見木青冥,對付他,逼迫他不得不使用落月,好讓我觀察落月發現其中的優劣。而且還要我們還‘奉命’給你們帶來了,見木青冥的時候需要用來遮臉的東西。”。

  西護法不愧是個話癆,這話匣子一開,不說了個過癮他就不停下來。

  說完此話,他才慢慢悠悠的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兩個麵具,分別遞給了南北護法,同時又把劉洋要他們戴著這個麵具做什麽,什麽時候帶上麵具等等的事情,都一一說了一遍。

  那西護法拿出來的麵具,正是劉洋在不久前,在長生道的據點中交給了他們的麵具。

  用西護法的話來說,那就是死人的東西。

  接過麵具的南護法細細一看,驚呼道:“這不是巫族祭祀時,祭司們帶著的麵具嗎?”。

  南護法似乎知道麵具的來曆?那麵具有什麽秘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