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百日
作者:起床難      更新:2020-03-01 04:43      字數:3370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長生道教徒順利的製服了麻袋裏的那人,也將其順利的掩埋在製造土人的深坑裏後,揚長而去,消失在西山上的寧靜夜幕中。而還在曇華寺裏的木青冥,請那映空方丈帶路去癩頭和尚住處,查看一番。才到花田之中,木青冥就在無意中感知到了花田裏,還殘留著的淡淡邪氣,料定癩頭和尚的失蹤,十有八九和長生道有所關聯。引出來木青冥入屋查看一番,發現了一些蹊蹺,暗暗施展意念傳音,要喚來妙樂和龍姑,與他一起查找癩頭和尚的下落。活埋了人後,才回到了藏身處的黃衣老者,就見到悄悄潛出據點的劉洋,已經在他的藏身處中靜候著他的到來。

  山風拂過花田,草木搖曳下黑影晃動。環在四周的參天大樹,也跟著搖動起了枝葉。落葉抖落片片,隨風飄飛回旋。

  殘留在花田裏,那若有似無的邪氣隨著山風輕嘯而過,越來越淡。

  癩頭和尚居住茅屋的大門才被映空方丈打開,其中湧起一陣強風,朝著門口的映空方丈迎麵疾馳而去。一時間映空方丈身上袈裟鼓舞,手中油燈燈火搖曳。若不是他趕忙抬手擋著護住,那豆大的燈火就在風中晃動著熄滅了。

  木青冥帶著徒弟啊弘隨即走了過來,勁風已息,映空方丈手中油燈上的燈火,也定了下來。

  映空方丈率先持燈邁步進入屋中,手中微光也照亮了屋中。

  尾隨其後的木青冥和啊弘隨之而來,站到屋中環顧左右,但見這屋裏的擺設,和其他的佛門僧侶居住的禪房相比,倒也沒有什麽區別和特殊之處,一如既往的擺設簡單又樸素。

  屋中除了深處的床榻和床尾衣箱外,剩下的隻有正中處的案幾和蒲團,案幾上水壺茶具、筆墨紙硯,和一旁那個用來烹茶的小土灶。以及屋子大門正對麵,那個就在牆上開鑿而出的佛龕,和佛龕前的供桌了。

  除此之外,木青冥還能看到屋子的另一頭有一個靠牆而放的書架,上麵堆滿了頂裝書籍,無不是書角微卷,多有泛黃,但都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

  一言不發的木青冥徑直的走了過去,翻看了幾本書籍。發現多有梵文書寫的佛經,剩下的有些是藥術典籍,有些是花草種植的書籍,倒是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唯一讓木青冥皺起眉頭的事,是那些書籍上也沾上了若有似無的邪氣。陰邪的冰冷,在木青冥拿起書籍來時,微微的陰寒總能透過他的肌膚滲入體內,令他血肉都感到如針紮一般的不舒服。

  再回頭一看屋中正中處,橫在了佛龕和大門中間的那張纖塵不染的案幾。見案幾上硯中墨雖已幹,但筆還搭在了筆架上。案幾上還有用圓潤鵝卵石做鎮紙,壓著的一張宣紙。上麵密密麻麻的爬滿了下筆有力書寫的梵文經文,每一筆每一畫都一氣嗬成,沒有絲毫猶豫。

  下筆之前,執筆之人已是胸有成竹,每個梵文書寫都一氣嗬成。

  如此來看,癩頭和尚也是一個精通梵文的僧人。

  隻是這經書也隻默寫了一半,白紙上還有些許空白之處。

  “看這樣子,癩頭和尚似乎是還沒默寫完經書,就上了床去歇息了的。”圍著案幾緩緩踱步的木青冥,回想起了映空方丈所說,發現癩頭和尚失蹤後,查看他的床榻,被褥還有餘溫之事後舉目看向不遠處的床榻,暗暗想到:“既然已經睡下,經脈中佛氣運轉必然進入緩慢狀態,五感六覺麻痹,難道他是中了幻術,自己走出了屋中去的?”。

  “方丈大師,發現癩頭和尚不見了時,這屋中擺設是否和現在一模一樣?”木青冥踱步走向床榻,若有所思的問到:“門窗是緊閉著的嗎?”。

  “擺設沒變過,窗子也是緊鎖著的。”稍稍回想後的映空方丈,持燈跟上了木青冥,答到:“唯有大門虛掩,好像是有人從這兒出門後,順手帶上了的一樣。”。

  木青冥用心聽著,也緩步走到了床榻前站定。打眼一瞧床上,上麵的被子都還沒有疊好,隻是踢到了床腳處縮成了一團。墊著的褥子上,也多有褶皺。看樣子是像有人從床榻上才起來,還沒來得及打理的模樣。

  可蹊蹺也就在此,木青冥俯身伸手,一摸被褥,卻未在這張床榻上發現有殘留的邪氣。很快,他又在床沿邊上,發現了一點點紫黑色的粉塵。

  就連床榻前地上,木青冥的兩腳之間,也散落了點點這樣的粉塵,落在了地上土裏。木青冥乍看之下,並不知這是什麽東西。卻也沒有因此忽略了這些粉塵的存在。

  木青冥不動聲色的直起腰來,又環視了一圈身邊地上,見土上腳印混亂,看不出什麽線索後,轉身對身後等待得有些焦急的映空方丈道:“大師,可否讓我自己在此地安靜的思考思考。你先回寺中休息休息,待到有癩頭和尚的消息,我一定把他給你找回來。”。

  “這......”覺得如此行事不妥的映空方,在欲言又止間丈思忖片刻,覺得這木青冥還是可信之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那就有勞木少爺了。”。

  說罷,他去把屋中燈台點燃。

  而木青冥也暗中用意念傳音,對遠在沙臘巷的妙樂說到:“帶上龍姑,趕到到曇華寺後的花田來與我匯合。有些線索,需要你們來看看。”......

  那活埋了一人的黃衣老者,不慌不忙的行走在林間。和其他的長生道教徒一樣,隻要是草菅人命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沒有什麽好奇怪的,稀鬆平常到都沒法讓他們內心生出任何的波瀾。

  他在林子裏轉了半晌,終於走了出來,輕車熟路的直奔他的秘密藏身處而去。

  今夜他在外麵辦事,那懸崖峭壁上的裂縫中自然沒有燈火,沉浸在黑暗中,與夜色融為一體。

  早已對此地地形熟悉的黃衣老者,在黑暗中輕車熟路的摸到了裂紋前,竄了進去。

  在進入裂縫後的洞中,他就在黑暗中看到洞中深處,有一道人影。黃衣教徒忽地站定在原地,臉上警惕神色頓顯而出。

  “回來了?”劉洋的聲音,從那道黑影中發出。

  依舊陰森森的,沒吐一字,淡淡寒氣從齒間彌散而出。

  話出口時,黃衣老者鬆了一口氣。同時劉洋手掌從這個洞穴的深處桌案上,油燈的燈芯上劃過,火苗忽生,光亮即來,將山洞裏的大部分黑暗一掃而光。

  燈火下,黃衣老者見到了劉洋果然站在桌案後,也注視著他。

  “嗯,出去辦事。”黃衣老者說著,走到了桌案前站定。

  “土人的事?”劉洋又是一問。

  站定在他對麵的黃衣老者,緩緩把頭一點。

  劉洋眼中,難得一見的閃過一絲欣喜,隨即急聲問到:“怎麽樣?找到了嗎?”。

  最近他為此事一直都是頭疼不已,今夜悄然出了據點,來找老者,也是為了問問此事的進度。

  “我沒找到土人,這東西現如今越來越是稀少了,昆明城內外也不例外。”老者直言說到,瞬間給劉洋澆了一盆冷水,熄滅了他的欣喜。

  劉洋眼中,快速閃過了點點不易察覺的失望。

  “不過教主,我已經在給你製造土人了。”老者似乎對這種故意逗劉洋,看到對方先是喜悅接著又失望的事情,而感到喜悅,說完此話忽然笑了起來。

  當然,如今的長生道中除了大判官,可能也隻有這個黃衣老者,敢這麽跟劉洋開玩笑了。

  劉洋也沒有生氣,反而眼中再現了欣喜。

  他自然也知道,土人是可以製造的。當然之前他不是沒有想到再造一個土人,隻是想著如果可以找個現成的,那就省去更多的麻煩。

  “這些年,我也研究了不少製造土人的辦法。雖然都是業餘愛好,但也小有成就。”老者走到一旁,在一個架子上一陣翻找後拿出一支土瓷的杯子,走出縫隙山洞。

  不一會後,他端著已經盛滿清水的杯子走了回來。

  那杯中的水,正是洞外清冽冰爽的山泉水。

  老者走到桌案前,把水杯遞給了劉洋:“我能造出的土人,絕不比天生形成的土人差。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製造一個土人交給教主你了。而且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土人也開始在製造著了。”。

  劉洋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杯中水後,臉上欣喜不減反增。

  不過隨之劉洋欣喜淡去後,不禁悠悠感歎道:“不過這都得一年後,我才能得到這土人了。”。

  製造土人的麻煩就在於此,不但要投入大量的物資,還得耗時一年之久;要是城裏沒有一群鎖龍人,劉洋可以等的。但城中木青冥他們一直虎視眈眈,所以一開始劉洋並沒有打算製造,以免夜長夢多。

  “也罷。”頓了頓,思索一番的劉洋似乎也認定了這是如今最後的辦法後,微微頜首道:“那就等一年吧。你親自負責此事,一年之後我必須見到一個土人。可別出什麽差錯了。”。

  “嗯,我會負責把土人製造好,然後交到教主你的手上的。”黃衣老者毫不猶豫的把頭一點,自信滿滿的應了下來。

  隨之又淡淡一笑後,繼而不慌不忙的對劉洋說到:“不過不是一年,而是百日。百日之後,你會看到一個活生生的土人,站到你的麵前的。”。

  夜風從縫隙外湧了進來,在山洞中吹起一陣尖銳的長嘯。

  放下了水杯的劉洋微微一怔,緩緩瞪大的雙眼抬了起來,一掃對麵黃衣老者,笑意不減的臉後,狐疑道:“百日?難道我記錯了?不是需要一年的時間嗎?”。

  “常規的辦法確實如此。”黃衣老者依舊麵含微笑,繼而說到:“但我改建了這種辦法,現在我們長生道製造土人,最耗時多百日時間。”。

  黃衣老者有沒有騙劉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