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大凶
作者:起床難      更新:2020-03-01 04:42      字數:335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啊弘奏響不一樣的魔音,讓黑鱗巨蟒陷入了醉生夢死中無法自拔。木青冥和妙天合力,把黑鱗巨蟒蛇皮活剝了下來。而長生道的人皮被褥已經做好,劉洋要教徒們把人皮被褥給鬼胎的容器披上,又開始下一張人皮被褥製作的準備。引出來劉洋要刻意避開了絕弦,展開了一係列的新行動,即將有不少人又要慘遭毒手。而鬼市裏酒鬼仙姑,閑來無事一時興起,就用巫術給自己占卜了一次。不曾想,得到的結果卻是大凶,在不久的將來會有滅門之災。

  石室之中的潮濕,讓淡淡的黴味在四周彌散。石案上的燈中微光,一直在努力破開黑暗,卻又讓石室之中顯得昏暗。

  蹲在牆角的訶梨帝母,呆呆傻傻的注視著前方,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呆滯。而她的脖子上,還是掛著劉洋用異術製造出的鎖鏈,讓她身上的鬼氣和力量完全被壓製,一點也使不出來。

  在訶梨帝母目光所見之處,那個挺著大肚子,又滿臉橫肉的教徒都應聲了,這才反應了過來,麵露詫異神色,驚呼一聲:“啊?”,抬頭起來用困惑的目光,掃過了對麵,又看書起來的劉洋,張嘴語塞片刻後問到:“教主你說什麽?不能讓絕弦知道?”。

  絕弦在幫劉洋成功的辦了幾件大事後,已經獲得了劉洋的完全信任。劉洋什麽瑣事都會交給絕弦,而絕弦已無形之中成了長生道的二把手,一人之下百人之上。這段時間以來,很多長生道的行動,都是劉洋一聲令下後,絕弦就帶著人去策劃和執行的。

  教徒們的心裏,已經把絕弦當成了長生道的二當家,都習慣了。但劉洋忽然說這些事情要避開絕弦,讓教徒一下子適應不了也反應不過來。

  他愣在了原地,使勁瞪大得都快要眼角撕開的雙眼中,呆呆的注視著劉洋。

  “絕弦要好好練一下他的魔音,最近的事情別讓他操心太多,還是讓他專心一點練魔音幻術的好。”察覺到教徒站在門後,原地不動已有片刻的劉洋,也沒有問就想到了教徒詫異和困惑什麽?但還是頭不昂眼不抬,繼續盯著人皮書的圖文,嘴裏不緊不慢地道:“你們也該有機會表現表現了。”。

  說罷,那個恍然大悟的教徒心中一喜,收起了困惑和詫異,微笑著趕忙點頭,又應了一聲後退了出去。

  劉洋那話給了一種,也看中了他們這些默默無聞教徒們能力的錯覺,興奮之下忙著偷樂還還不及呢,自然不會去深究,劉洋所說的是不是真話了?

  石門關上的那一瞬,劉洋的專注在此時此刻煙消雲散。他終於抬頭起來,注視著石門方向那邊,燈火微光下泛起點點光芒的石門一言不發,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最近的絕弦總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自從綁來了那個要做人皮被褥的女人後,絕弦眼底就總是徘徊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忍神色。

  出現這種神色時,都是在劉洋和長生道教徒們,草菅人命的時候。

  這與劉洋之前認識的絕弦,絕不是同一個人。

  想當初,劉洋下令讓絕弦去省警廳,暗殺可能會背叛長生道的弟子時,絕弦可是眼睛都沒眨一下的。

  那時候的絕弦,麵對再血腥的任務,都有一種草菅人命習慣成自然的決絕和淡漠。

  如今他這個樣子,反而讓多疑的劉洋總覺得是不是絕弦叛變了?於是劉洋暗暗打算,不管是什麽行動,都要有意無意的外開一下絕弦。

  打定主意的劉洋,再次低頭,看起那些人皮邪書來......

  夜黑風高,跑馬山上的鬆林在風中晃動著,沒有令人悅耳的風聲鬆濤,卻有著張牙舞爪的樹影在山上隨風搖動。

  整座山上不隻是被夜色籠罩,還有尖銳的風聲和晃動的樹影,帶來的恐怖。再加上半山腰上荒草橫生的墳地,以及墳地裏林立著的隆起土包,還有那些高矮不一的墳碑,都讓人對此山望而生畏。

  山風揚起了半山腰上,墳地中散落著的紙錢,又散落在了山上各處。

  山頂上的鬼市中,每一個攤位前散發著綠光的燈籠,有如點點螢螢之火,漂浮在林間一般。

  隻是沒有螢火的美麗,隻剩下了陰冷中透著詭異。

  近來鬼市中生意都還不錯,城中一些百姓也知道了在這裏,隻要價錢合適,肯定有你買得到的不少古怪東西。而這些東西,往往能幫買主們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求財的求姻緣的,還要買奇藥的客人絡繹不絕,但這些客戶還算正常的。更有墮胎的小姐,無生育來買孩子的,還有買賣槍械的也不少見。

  所有的攤子前,都熱熱鬧鬧的,來來往往的客人擰著燈籠,打破了山頂鬆林裏的寂靜。

  那些客人們並未覺得昏暗中的鬼市有半點的詭異和恐怖,注意力卻都被奇奇怪怪的商品吸引。

  這也為冷清的山頂,平添了不少的人氣。軀幹屈曲的老鬆間,少了幾分死氣沉沉。

  就是鬼市那買賣也不能喧嘩,得低聲私語的這點規矩,還是讓這昏暗的樹林中,保持著一種無形的恐怖。隻是置身其中的人,都是習慣了這種恐怖,或是隻顧著看貨,哪還有心情去顧及這些?

  一隻渾身羽毛如墨的烏鴉展翅飛來,在鬼市上空如風般盤旋一圈後,落在靠近深處閣樓較近的地方的一株枯死老樹上,微微歪頭,用晶晶閃亮的雙眼,注視著老樹下神調門仙姑的攤位。

  送走了幾個祈福的客人後,攤主仙姑就閑了下來。

  她的攤子和其他鬼市商戶的基本一樣,也是一小張長方形的布,把要出手的物品放在了布上。

  不過在這個攤子的後麵,還多了一間小帳篷。有時候一些神調門的秘技,不能對外人展示時,隻能請客人們到帳篷中一敘。

  身上穿著衣裙上多墜有長短不一的布條掛著,看上去像極了乞丐的破爛衣服。且花白的頭發盤在頭頂,不是用金釵玉簪固定,而是用彎彎曲曲,歪歪斜斜的數十支樹枝和幾支錦雞尾羽插在其中,將花白長發固定的仙姑,把最後一個客人送走了後,就轉身走進了帳篷中。

  山風呼嘯,帳篷獵獵作響。呼呼山風掀起門簾入內,旋轉著掠過正中處的火盆,卷起了點點旋轉升騰的火星。

  有些累了的仙姑坐在帳篷中的藤椅上,接過了年輕弟子遞來的茶水後緊蹙眉頭,沒顧上喝一口就對那年輕弟子說到:“我今天一天都心慌慌的,總感覺是不是要出什麽事?或者是有人會來鬧事?”。

  年輕弟子愣了愣,覺得仙姑這話突兀又說的莫名其妙。這鬼市是彌漫著詭異的氣氛,扭曲枝幹的老鬆中總是陰森森的。但要說出什麽事,或是有人來鬧事,那絕不可能。

  鬼市是見不得光,但勢力也不小。他們從不插足和參與山下的黑白兩道的任何一方,是這兩道之間的灰色勢力。且能開鬼市的老和尚,手下能人異士居多,各個身手不凡,就算出什麽事情也能輕易化解。

  這些年來,除了被木青冥夫婦大鬧鬼市的那一次,鬼市弟子們吃了一次大虧外,其他時候都沒人敢來鬧事。

  這個年輕弟子實在想不明白,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來鬼市鬧事?就算是掌握著兵權的唐繼堯,也輕易不敢找鬼市的麻煩。

  更何況他這種大人物,也不會全麵了解市井中各方的勢力,更不知道鬼市的存在。而且他忙著建設改造昆明城的工程,整修街道,疏浚下水道,還有治軍治民之事,哪有閑工夫來管著各行各業百花齊放的鬼市呢?

  仙姑的弟子實在想不明白,這仙姑的擔心從何而來?反而覺得是不是她杞人憂天,今日又太累了反而想多了。

  仙姑見她也沉默,便不再多言。喝了幾口茶後,還是心中慌亂,有如被幾隻無形的小手不斷抓撓著一樣。手心裏,也是冷汗直冒。

  於是她站起身來,走到帳篷的角落裏,把放在角落中的那隻箱子打開,一陣翻找後拿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陸龜龜殼。

  她手上的龜殼呈黑色,顯然是在礦區洞中生長的烏龜龜殼。雲南多有礦山,這類的龜殼並不少見。

  在弟子的狐疑目光注視下,仙姑手持龜殼緩步走到了火盆邊再次坐下,把龜殼毫不猶豫的放到了火盆中,任由烈焰灼燒。

  之後就微微闔眼,低聲念叨著一連串聽不懂也聽不清的話語。她的弟子一看,就知道仙姑是要龜甲占卜,於是更不多話,跟著仙姑一樣眯眼,麵露恭敬神色念咒起來。

  火焰灼烤著龜甲發出劈啪之聲,這種聲音對於神調門門人來說,是神傳達給他們的旨意。很快,仙姑的眉頭再次擰起,擰成了一個疙瘩。

  臉上浮現了驚恐的神色,此次不散。

  許久之後,仙姑忽然停下了念咒,用火盆邊上的火鉗,把赤紅火焰間灼燒了許久的龜甲夾了出來,放在了火盆邊上的地上,讓它自然冷卻。

  等待時,仙姑的臉上驚恐隻是淡去,但卻沒有完全消退。眼中徘徊著的,還是憂心忡忡帶來的焦慮。

  又過了片刻,她才俯身下去,撿起了已經冷卻,隻是有些溫熱的龜甲,細細端詳了起來。

  這龜甲已經被火焰灼燒出了一道道裂紋,遍布在了龜甲上。它們遍布龜甲的同時,也有規律的排列連接在一起,充滿著無窮的玄妙。

  這些裂紋,就是占卜的結果。

  但別看隻是燒灼下裂開的裂紋,其實中蘊含著的寓意,隻有神調門的門人們看得懂。

  乍看之下,仙姑頓時臉色煞白,驚恐不減反增之際,眼中溢滿了慌亂,巍巍顫顫的雙唇張了張後,顫聲道:“大凶之兆,大凶之兆啊!”。

  仙姑占卜的大凶之兆準不準確?又是會發生什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