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黑龍潭
作者:起床難      更新:2020-03-01 04:42      字數:3354
  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送走了宮老爺子,就趕往了韓家小漁村的祠堂,果然在這個祠堂中,找到了用殘破的百幻圖製成的撥浪鼓,且注入百幻圖的無力尚在。但木青冥沒有直接拿走撥浪鼓,而是想要用狸貓換太子,換走真正的撥浪鼓。引出來木青冥把撥浪鼓,悄無聲息的放回了令牌後,帶著妻子墨寒悄無聲息的離開。兩日後,木青冥帶著妻子墨寒施展出匿跡咒,避開了城中監視他們的長生道眼線,前往了城外北郊五老峰腳下的黑龍潭。

  兩艘夜航的小火輪行駛在碧波蕩漾的滇池上。黑夜下,火輪煙囪中升起的黑煙很快與夜幕的黑暗,融為一體。就連發動機的隆隆聲,也被波濤聲淹沒。

  岸邊上鬱鬱蔥蔥蘆葦水草在隨風搖曳,聲聲滔滔浪聲卷這濕氣撲上了岸來,朝著四周彌散。

  韓家所在的小漁村中柳絛飄飄,也有寒意悄無聲息的升騰彌散。

  此時已是深夜,這湖邊的氣溫可要比城中稍低一些。在加上強勁的湖風卷席著濕氣直撲上岸,不一會的功夫,村中就飄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浸濕了村內外的草木和土路,還有屋舍的牆壁和屋頂。

  祠堂中,木青冥已經確定手中的撥浪鼓鼓麵,是百幻圖製作而成。但也不難看出,村民們把這麵鼓放在神像前,是有著某種意義的。

  它和那些漁村村民先祖們的靈位一樣,受著村民們世代的香火供奉。估計這鼓,至今還被漁村的村民們視為神鼓。

  並且他們的先祖還用保護咒,保護著這麵鼓,可見撥浪鼓在這個村中的村民心裏,有著多大的分量?

  貿然取走,隻會一石激起千層浪。

  於是木青冥再次把神鼓,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而墨寒臉上卻再次泛起了困惑。稍加思索一番後,對丈夫小聲問到:“難道你要做一麵假鼓,來換這真鼓?”。

  “嗯。”木青冥最後瞥了一眼,被他放回去的神鼓後,又道:“這樣一來,這些濁胎村民就不會認為鼓丟了,反正他們也不可能有本事,看得出真假來。那他們依舊會把假鼓視為寶物,既然是寶物就一定不會走漏風聲,長生道就不會察覺到我們的暗中行動,而我們還拿到了鼓。”。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的墨寒,覺得丈夫所言極是,於是收起了困惑,對木青冥肅然起敬,也準備隨著木青冥離開時,右耳微微一動,立刻聽到了屋外院門方向,傳來了開鎖的‘哢嚓’聲。

  接著就有門軸轉動的咯吱聲響,在夜風中響起,屋中兩人立刻駐足在門後。

  木青冥和墨寒在黑暗中對視一眼,電光火石間雙雙抬頭,透過黑暗看向了頭頂上橫著的房梁。在院落中亮起的豆大火光越來越近後,齊齊踮足躍起。瞬間身邊忽生清風,托舉著他們輕而易舉的離地一丈後,兩人都輕輕的落在了房梁之上。同時他們已經使出了匿跡咒隱去了身形,也屏住呼吸。

  梁下的清風也消逝,卷起的點點塵埃簌簌落地。

  本來以他們的本事,輕而易舉的悄然離開並不難,但這空無一人的祠堂深夜有人前往,讓木青冥和墨寒的第一反應,都地覺得有些反常。也許也有做賊心虛的原因,雖然他們都沒有察覺到有邪氣和危險的考卷,但是都心有靈犀的決定留下來,先看清楚什麽情況再說。

  落在橫梁上的木青冥和墨寒,緊緊注視著下方。片刻間,緊閉著的祠堂屋門緩緩打開。一盞燈籠率先進門,緊隨其後的是一個白發蒼蒼,佝僂駝背的瘦小老頭,一言不發的走了進來。

  這個老頭枯瘦如柴,巍巍顫顫的手上提著的燈籠都微顫著,以至於燈籠裏的火光無風抖動,連連晃動出了忽暗忽明的陰影。

  老人一言不發的走到了靈位前,把燈籠放下後,從供案上取來三炷香,借著燈籠中的火焰把手中長香點燃。

  青煙嫋嫋,屋中頓時彌散開了異香。老人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橫梁上蹲著的木青冥夫婦的眼睛。

  隻見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們存在的老人,雙手持香對著自己對麵,那些排列成山一樣的靈位和神像,一聲不響,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後,把三炷香插到了供案正中處的香爐裏。

  三炷香上的紅點,在嫋嫋青煙間慢慢的黯淡,白色的香灰也在香頭上慢慢的積累。

  看來來人不過是一個看守祠堂的人而已。此時深夜來訪,不過是按規矩給祖先靈位上香而已。

  大家族的規矩都很多,而諸多規矩裏,祠堂重地的香火是不能斷太久的。一般為了防止斷了香火,每個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守祠人;這類人一般由德高望重的老人擔任,不用做事耕作,整個家族的人都會給他吃喝和開銷,並且為其養老送終的。

  守祠人則負責給家族祠堂兩個時辰上香一次,每日打掃並且往日祭祖。甚至也擔任著家族中主持祭祖和占卜的工作。

  木青冥家也有守祠人,就是他的叔公。每日做的事情,也和眼前這個老人一樣,負責守著祠堂上上香什麽的。

  而他現在身處的這個小漁村,雖然至今隻有寥寥十幾戶人家,但是還是保留著自己的守祠人,可見沒有遭到天災之前,村落中的韓姓族人也是個大家族啊。

  老人做好一切後,提著燈籠默然轉身,走出屋中鎖好了大門後再次離去,不一會的功夫,祠堂裏再次安靜了下來,是剩下青煙嫋嫋還在升騰。

  隻是當守祠人走過橫梁下時,眼刁的木青冥看到了他提著燈籠的那隻手,卷起袖子露出的手臂上,刺有展翅昂首的黃雀刺青圖案。木青冥的腦海中,頓時在心中暗自驚愕道:“九黎族?”......

  “木頭,從小漁村回來後的這兩天裏,你怎麽老是在琢磨九黎族的失傳異術?”跟著木青冥使出了匿跡咒,躲過了城中監視他們的長生道教徒,悄然來到了城外北郊的墨寒,仆一落地就開口問到。

  隨之她跟著木青冥在青山間的零星農田裏,沿著田埂一路向北,依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繼而問到:“傳說九黎族不是再被有熊氏打敗後,就分裂成了更多的民族了嗎?你確定那天看到的守祠人,真的是真真正正的九黎族?而不是其他的古老民族嗎?”。

  北郊的青山上綠樹森森,枝葉茂密,古根盤結的古木之間,滿山滿溝都是野生的杜鵑分布各地。其中春鵑夏鵑等品種都有,正在明媚陽光下爭相綻放,清爽山風下爭奇鬥豔,呈現出漫山的絢爛花海,看得問完話的墨寒眼花繚亂。

  “嗯,他確實是九黎族無疑。你說的分裂也確實存在,但還有嫡子的後代,暗中依舊自稱九黎族,他們的特征就是在小孩出生時,隻要是男孩,臂膀上都會刺上一個獨特的刺青。那天我們看到韓家小漁村守祠人手臂上的黃雀刺青,就是九黎族的象征。那是他們先祖的圖騰。”木青冥不厭其煩的說著,腳也未曾停步,繼續向北邁步而去:“我已經讓妙筆去暗中查查此人了。如果他隻是九黎族後人,但沒有學過任何的奇術異術,那我們才能安安心心的用狸貓換太子的辦法,來換取真鼓。如果他身懷異術,真假的撥浪鼓他能察覺到,那我還得把再想辦法才行。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去取黑鱗巨蟒的蛇皮,把假鼓先做出來以防萬一的好。”。

  仔細算算,戚夫人答應讓木青冥先在家休息的日子,已經所剩不多了。他必須在這段時間內找到另一條黑鱗巨蟒,取了蛇皮做出一麵足以以假亂真的撥浪鼓來,再把真的那麵鼓換了。

  據他所知,這昆明城外還有一條百年巨蟒,蟄伏在城郊的山林之中。這些黑鱗巨蟒是沒能成功蛻去蛇皮後化龍的野獸,但說它們是獸,它們又有些妖力。可你要是說它們是妖,它們卻又沒有妖的智商,甚至也不能言語。

  歸根結底,這些黑鱗巨蟒也不過隻能算成是精怪罷了。

  隻是就算如此,那也不是遍地都是的。在滿是危機的大自然中,能活過百年的都少數,不少巨蟒以為生吞了不能消化的食物,被對方破肚而出死去也是多如牛毛;就更別提能擺脫野獸本能,憑借著悟性修煉成精怪了。

  能從小蛇成精怪的巨蟒,是鳳毛麟角的。

  邁步下了田埂的木青冥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在他去路的方向,腳下這條山路前方遠處,就蟄伏著一條百年壽命的黑鱗巨蟒。

  雖然它不傷人,城中也沒有聽說北郊有巨蟒傷人的事和傳聞,但是木青冥也不得不取它性命。

  “你說的龍泉山到了嗎?”不再好奇九黎族的事,墨寒又對出發前,木青冥說的目的地好奇了起來。

  和木青冥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墨寒總是像個小孩一樣。而木青冥也不嫌棄或是不耐煩,總是會不厭其煩的回答他各種問題。

  可木青冥這次卻沒有回答她,隻是在樹蔭遍地的逶迤小路上,快步往前又走了一段距離後,猛然駐足,才回了妻子的話:“到了,這裏就是龍泉山了。”。

  墨寒站到了他的身邊,舉目向前看起,隻見得一株株老態龍鍾,枝幹橫蜷梅樹和鬆柏,林立在她眼前。古木森森間,有一座無人進出,緊鎖著大門門口冷清得門可羅雀,但卻古樸幽雅三進四院建築點綴在了梅樹和草石之間。

  這座深山建築的大門門口左右,不是石獅子,而是一對石雕大象。大門門頭上還掛著一塊金字大匾。

  陽光照射下,匾額上的三個燙金大字熠熠生輝。墨寒眯眼一看,注視著金字念到:“黑龍宮。”。

  頓了一頓,墨寒又道:“這不就是黑龍潭嗎?不是龍泉山啊。”。

  黑鱗巨蟒是否在此?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