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作者:西瓜尼姑      更新:2022-05-04 17:28      字數:3214
  第四十二章

  程月柔到馬廄附近去找戚連珩借馬,戚連珩才剛剛聽程月柔說了一句話,就看到程月鸞走了過來,他的眼睛便定在她身上了。

  程月柔見戚連珩聽她說話如聽耳旁風,不由得順著戚連珩犯癡的眼神看過去,也看到了程月鸞。

  程月鸞可沒心情看他們兩人濃情蜜意的樣子,一扭頭就走了,馬都懶得挑了。

  葉映雪的丫鬟機靈,著人選了兩匹馬牽過去。

  “世子,姐姐已經走了!”程月柔說話的時候,有些切齒,她內心其實呐喊著:你們都和離了!

  戚連珩冷冽的目光轉到程月柔身上,問她:“你之前說什麽?”

  他光顧著看程月鸞,都沒聽見她說的話。

  程月柔隻得重複一遍:“程家想找世子借一匹最好的馬。”

  戚連珩忽而一笑,他的坐騎奔狼就是最好的馬。

  奔狼還是幼馬的時候就跟著他,已有三年之久,他的馬從不外借,便是他父親都沒碰過他的馬。

  程家怎麽敢開這個口。

  程月柔委屈著道:“世子不是說要還我恩情,便是連這點小忙都不肯幫了……”

  戚連珩眉毛一條,恩情?

  程月柔搶了程月鸞對他的救命之恩,竟裝得如此理所當然。

  半點沒有羞恥之心。

  “你隨我來。”

  戚連珩將奔狼交給仆從,讓程月柔同他去偏僻處說話。

  程月柔絞著帕子跟了上去,丫鬟綿衣當然不敢隨行。

  戚連珩將程月柔領至騎射場外樹林裏,他冷冷地看著程月柔說:“當年救我的人,胳膊上有一塊紅月亮胎記,既然你說是你救了我,把你的胳膊給我瞧瞧。”

  程月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胳膊,蒼白地辯駁著說:“世子,我、我不過是個未出閣……”

  “你若有胎記,我便娶你,讓你做我堂堂正正的世子夫人。”戚連珩冷眉輕挑,不善道:“若沒有……”

  程月柔大驚失色,她萬萬沒有料到,還有胎記這一出。

  戚連珩並未給程月柔反應時間,他抽出腰間佩劍,劍尖挑起程月柔領口,順著她的鎖骨直往胳膊處,割裂了她的衣裳,她的皮膚上,隱隱現出細細的血線。

  程月柔又痛又羞,豆大的眼淚直往下落。

  騎射場外都是人,她的丫鬟又沒跟來,衣衫不整成這樣,她一會兒怎麽出去見人……戚連珩根本不是想看胎記,他就是想羞辱她。

  戚連珩手裏的劍,一點點挪到程月柔的喉嚨,臉色黑沉沉地問:“胎記呢?”

  程月柔怕得渾身發抖,哭道:“世子,我雖未救你,可這些年我與你……”

  戚連珩以利劍抬了抬程月柔的下巴,止住了她口中的廢話,他眯了眯眼說:“從一開始你便目的不純,這些年你待我戚家人的好,又有幾分真?程月柔,你便是養在皇宮中,骨子裏也全是邪氣。”

  他是想說她下賤吧!

  程月柔仰望著眼前冷血的男人,像是不認識他一般……從前他不過說話直了些,今日這話卻是誅心。

  但凡他心裏有她一分,他都不舍得說這麽重的話。

  他這些年,是一點都沒喜歡過她。

  戚連珩收了劍,轉身離開。

  程月柔早就衣不蔽體,她抓住了他的衣角:“世子……我、我就這樣出去見人,難道不連累你的名聲嗎?”

  戚連珩冷笑一聲:“你連死都不怕,還怕見人?”

  至於他的名聲,早就不能更糟了。

  .

  程家沒借到戚連珩的馬,不止如此,決賽的時候,戚家的馬故意落在程家前麵一名,在最後按照名次排序比賽的時候,戚家將程家踢出了局。

  陳水馬莊的馬,正正好得了第五名,與國公府、葉家的馬一起排在紅榜上,在京城商會裏著實露了把臉。

  裁判唐星燁頒狀紙與獎品的時候,與程月鸞打了個照麵,他眼神略拂過程月鸞的麵龐,很快收回來,淡聲道:“恭喜。”

  程月鸞欠身道謝,鳳眼的眼尾翹著:“還盼日後與唐家生意上有所交集。”

  唐星燁淺淺一笑,未答話。

  騎射場賽後,陳水馬莊來了生意,半個月之內,賣出了幾十匹馬,托商會舉辦賽馬盛會的福,馬匹賣價都還不錯。

  不過程月鸞也很快看出馬匹生意做不大,因為京城內幾個大的馬莊資力雄厚,且都與朝中聯係緊密,小小陳水馬莊能養活人,若想要置辦自己的宅子與仆從,沒有個三五年時間,恐怕不成。

  而程家不會給她三五年時間,就要上門找麻煩。

  程月鸞與莊頭夫妻兩個,加上鴻鵠一起商議了一番,決定嚐試著做馬具的生意。

  如今京城裏馬具都還是散戶匠人自己打造,沒有出名的金字招牌,倒是可以在這上頭搏一搏。

  鴻鵠愛遊曆,他從前花了不少時間四處遊玩,便道:“蕪城的鐵匠舉國聞名,姑娘若想做馬具等生意,改去蕪城一趟。”

  程月鸞自然要去的,還得親自去。

  這三年多裏,她算是看清了,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隻有真心疼愛的她的養父母,養父母一走,她隻能靠自己了。

  陳水馬莊的生意不能丟,鴻鵠與莊頭還得待在京城,程月鸞便將李三娘的年輕力壯的侄兒帶著同行。

  蕪城地遠,程月鸞還打算找鏢局一起上路,也是很巧,京城有名的一家鏢局,三日後就要出鏢,也是不巧,鏢手都有任務,不接鏢了,而鏢局雇主,正是唐星燁。

  唐星燁將去一趟蕪城,除了自家仆人,還雇了二十個鏢師。

  如果程月鸞要隨行,自然要找唐家人鬆口。

  這平白無故的,唐家人憑什麽幫她,程月鸞有自知之明,她現在什麽也不是,並未主動找上唐家人。

  回馬莊的路上,樂鶯憂心忡忡地問:“姑娘,咱們就不去蕪城了嗎?不若等唐家這一趟鏢走完了,咱們再去雇鏢師。”

  程月鸞在忖量。

  還不等程月鸞想出個結果,陳水馬莊門口已經不平靜了,程家來了人,“請”程月鸞回家。

  莊子上的馬農拿著鏟屎的工具出來趕人,程家來的人少,不敢輕舉妄動。

  程月鸞過去的時候,程家管事一身臭味兒地靠近,奴顏婢膝:“姑娘,您這都離家多久了,怎麽還不回家,伯爺與夫人都著急了。”

  “著急?”程月鸞哂笑,是急她手裏的馬莊沒有主動送上去吧!

  程家管事討好地笑:“姑娘快快回家吧,馬莊臭的要死,哪裏是姑娘能住的地方?”

  程月鸞:“我不會回去的。”

  程家管事斂起討好的笑,皮笑肉不笑道:“姑娘這就不孝順了,不管怎麽說,伯府也操持著姑娘出嫁了,伯爺與夫人的恩情,您當然一點都不記了?”

  包氏的生恩,程家是不敢再提了,可“孝”字終究壓人,程月鸞怎麽說也是欠著程家的。

  程月鸞睨了程家管事一眼:“程家給我的,我都會如數奉還。不過我父母已死,如今我已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若程家執意要認我做女兒,我也不要別的,程月柔有的,我也要有,我便認他們為父為母。否則我連一個丫鬟的女兒比不上,一切免談!”

  程家管事臉色很難看,包氏多疼程月柔呀,這些年給程月柔的東西,怎麽可能再如數給一份程月鸞。

  可他聽說程月鸞會將程家給她的如數奉還,心想多半是拿陳水馬莊相抵,那他今日也算完成任務了,便回了程家去找包氏傳話。

  包氏正和程立群吵架,程立群要把程月柔頭發剪了送去尼姑庵,包氏不肯。

  程立群負手斥道:“穿著破衣服去賽馬盛會上招搖,和娼妓有什麽區別!丫鬟生的就是丫鬟生的,下賤!”

  包氏淚如雨下,“伯爺,月柔可是你親手養大的女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程立群黑著臉,他不光想說,他都想勒死程月柔了,這半年以來,程家的家風叫程月柔給鬧成什麽樣了。

  兩人不歡而散。

  程家管事就是這時候過去傳的話,他戰戰兢兢將程月鸞的原話轉述。

  程立群站在門口,心裏悶著一口氣,親生的就是親生的,薄情了些,卻不會胡作非為,骨子裏還是流淌著程家的血液,丫鬟生的就是賤種一個。

  包氏在賽馬盛會上失意,程家生意越發糟糕,她不舍得送走程月柔的同時,更舍不得程月鸞手裏的陳水馬莊。

  既然程月鸞都說要跟程家斷了,並還回程家給的東西,那她便拿馬莊來抵!

  沒有程家,她不過是個身無分文的孤女罷了,何談陳水馬莊。

  隔日,程月鸞便將程家給的嫁妝,如數奉還。

  她不光還給程家,還將嫁妝冊子拓印好幾百份,分發到京城各處,茶肆與酒樓,每處一份。

  眾人拿著冊子大聲發笑——這就是承平伯府給女兒的嫁妝啊,最好的一套頭麵還是鎏金的,至於那些大件,也就幾件雞翅木的東西拿的出手,可東西體積倒是不小,當時抬去戚家的時候,還挺唬人。

  承平伯府,就是這樣對待親生女兒的,也就比配了個丫鬟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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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對不起大家,一直寫不出來,狀態十分糟糕。

  沒啥說的,躺平任嘲,還是會努力寫完,不過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寫完,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