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警官，我這可是行使正當權利。”林簡認識這個律師，雖說不是什麽業界精英，不過也是常年跟林氏集團合作的律師事務所的後起之秀。

  林俊找他來，恐怕也是為了低調。

  “姐姐，你總算來了。”林尤莉坐在一個警員對麵，正在接受詢問，轉頭看到林簡，雙眼立刻就紅了，“江律師也來了？”

  “嗯，你怎麽在這？”林簡微微皺眉，要說來的話，難道不應該是方佳？

  “我……”

  “別說話，跟我來！”男警員打斷了兩人，催促林簡跟著進了一間審訊室。

  “不是吧，大哥，”林簡坐在審訊椅上，身邊站著律師，“我難道是嫌疑人嗎？不是說問詢？”

  “周洋警官，我認為這種方式對我的當事人不合適，”江源站得筆直，很有職業範兒地開口。

  “不是審訊，”周洋不得不出口解釋，“所裏……房間不夠，就在這問詢吧。”

  城南派出所，名頭聽著挺大，其實也不過是個小片區的派出所，設在一棟老舊的二層小樓裏，所管轄的範圍內，最有錢的大概就是周愛凱家。

  “哦，”林簡點頭，原來是窮啊，回想一下，剛才的老舊警車似乎也是唯一的一輛呢。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周洋還是跟女警員一起，他負責問話，“林簡小姐，請問你是怎麽認識死者周愛凱的？”

  “有一天回家，看到的。”林簡很不喜歡這種黑黢黢、牆皮深一塊淺一塊的屋子，會讓她想起初中父母剛去世，自己一個人租的廉價出租屋。

  “具體日期，有哪些人？”周洋皺眉繼續問，“請說詳細點。”

  林簡不得不翻出手機，看了日期，再一一說了。

  周洋的詢問很詳細，但正如他說，並不是審問，倒是沒有通過一遍又一遍地重複問題，來從中尋找真相。

  “所以，最後一次見到周愛凱是……”周洋看了眼搭檔的記錄，“他企圖傷害你？”

  “是，”林簡沒有說實話，隻說對方帶人打了她，不願意提起，“還有兩個安保，如果需要，我家還有這兩人資料。”

  “是你的男友宮葉城救了你？那你們為什麽沒在事後報警呢？”周洋果然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林簡看了眼身邊依舊站得筆直的江源，“對家裏也好，對集團也好，搞不好股價也會受影響。而且，我也沒受到多大的……”

  “法律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她的公民不受到任何非法的人身傷害，”周洋突然打斷林簡，眼裏居然有怒氣，“林小姐，您的做法並不可取。作為執法者，我們希望所有受害者都能站出來捍衛自己的合法權益，如果您願意，稍後可以報案。 ”

  “我不願意！”林簡當著人就翻了個白眼，“你怎麽聽不明白，我現在好好的，沒必要！”

  “那麽，”女警員開口，“這之後，您一次都沒有在見過死者嗎？”

  林簡毫不猶豫地搖頭，“沒見過。”

  “死者在死亡之前，曾因被人暴力毆打而入院治療，這件事您知道嗎？”女警員及時拉住了自己嫉惡如仇的師兄，將詢問引導回正常方向。

  “他是被人打死的？”林簡震驚地瞪大一雙眼睛。

  “這個我們不能透露，請回答問題。”周洋迅速恢複了自己的立場，“不巧的是，他在受到毆打後，也沒有選擇報警。”

  “我不知道，”林簡聳了聳肩，笑道，“我要是知道他被揍了，肯定送一堆花去祝賀，人渣！我要不是怕我爸跟我小媽鬧矛盾，早跟周家人翻臉了。不嫁給他就報複，這人腦子肯定有病。還有她媽，昨晚還拿刀要……”

  “要什麽？”周洋像一條聞到獵物氣味的獵犬，問道，“請如實回答。”

  “就……”蒼白的燈光下，林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旁邊律師鼓勵了幾句，才紅著眼開口，“就周愛凱那個瘋子一樣的媽啊。昨天我帶男朋友跟我爸吃了飯，剛出餐廳，她拿著刀就衝了過來，把我家親愛的都刺傷了。好長的口子，流了好多血，嚇死人了。”

  控訴的眼淚在大眼眶裏打轉，又忍著不流出來，看起來特委屈，“周警官，你說你們保護公民合法權益，那他們一家人一直傷害我們怎麽算？要不是我老公從我受傷後開始，練了幾天防身術，說不定昨晚就被刀刺進身體，說不定現在躺在醫院……”

  “這件事，你們有證據嗎？”女警員開口問道，聲音帶著懷疑。

  林簡不可思議道，“證據？當時街上和附近店裏都是目擊者啊，我老公腿上的刀口現在都還一用力就滲血呢，算不算證據？”

  “這個你們依然有報案的權力，”周洋暗暗瞪了師妹一眼。

  “我爸說他們剛出事，而且都是親戚，以後過年過節總是要見麵的。”林簡吸著鼻子，“而且那誰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以後我們出門小心點就好了。”

  “受害者的不計較換來的卻是更深的迫害，”江源開口了，“我想作為執法者的你們應該不會像某些缺乏法律常識的人，相信受害者有罪論吧？”

  “這件事算是惡性傷人，我們稍候會調查，如果你們願意，也可以起訴。”周洋道，“希望你們能積極維護自身權益。”

  “這方麵，我和我的當事人之後會討論。那麽兩位還有什麽問題嗎？”江源連看手表的姿勢都跟港片中的大狀一樣專業，“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希望可以離開了。”

  問題來來去去就那麽些，林簡還添油加醋，看似無意地抖落了些周家人的不良行為，用時也不過半個多小時。

  女警員還是懷疑林簡，可又找不到問題，拉著周洋低聲說了幾句，換來後者不讚同地搖頭。

  “非常感謝林簡小姐的合作，”周洋站起身，道，“如果有需要，後續還希望林簡小姐能配合調查。”

  “好吧，”林簡也站了起來，“我已經留了聯係方式，以後你們找我，直接打電話，別再砸我家門了好嗎？很嚇人的，我還以為遇到新聞裏說的謀害獨居女性的罪犯呢。”

  周洋被堵得無語，隻能將人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