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顛倒的曆史
作者:沫子沫      更新:2020-12-14 04:45      字數:4349
  三人離開十津鎮後,一路向南前行,日向秀樹的速度遠不如斑和陽炎,但他是帶路的,所以兩人也隻好遷就著小孩,放慢自己的腳步。

  今天的他們沒有了昨日的好運氣,在外行走了幾個時辰,連綿的大雨一直沒有停過,好在查克拉是個萬能的東西,忍者們完全可以將查克拉附著在身體衣物的表麵,能夠有效防止被淋濕。

  許久之後,他們在一個山穀前停了下來。

  這個山穀呈四麵包圍狀,隻留有一線縫隙作為入口,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天險之地,若是那個組織將根據地選在這裏,大抵是不用擔心防禦問題了。

  秀樹看著這片山穀,麵露懷念之色,然後猶豫的看向斑,麵色因過度緊張而漲紅,他手指死死揉捏自己的衣角,做了許久心理準備,鼓起勇氣開口,“那,那個,斑哥哥,我父母的組織不允許外人進入,陽炎姐姐和我瞳色相同,可以說是我的親人,他們不會介意。但是,但是,但是......”

  他想讓斑不要跟著一起進去,會被當成入侵者。

  估計是膽子太小,秀樹但是了好久都沒擠出剩下的話,陽炎看著小孩實在說不出口的樣子,趕緊幫忙解圍,“斑,你在這裏先等等可好?我隨他進去和叔叔嬸嬸說幾句話,馬上出來。”

  斑本來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高昂著下巴俯視秀樹,帶著看好戲的心情等這小孩說出些什麽,陽炎這樣一打岔,讓他瞬間失去了興致,收起臉上嘲諷的笑容,斜斜撇了一眼陽炎,沉默著沒有回答,氣氛尷尬至極。

  陽炎總感覺今天的斑怪怪的,往常在她麵前,他不會有如此不給麵子的反應。

  說起來,他對秀樹的態度也很不同尋常,似乎是猜疑中帶著一絲忌憚。

  到底是為什麽?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對一個未曾謀麵的後輩甩臉色。

  她垂下眼簾,腦中飛速將這幾天的細節串聯,分析了起來。

  應該不是舊怨仇恨,這兩人之前完全不認識。

  也肯定不是斑單方麵看秀樹不順眼,畢竟最開始還是因他提醒陽炎才發現這個流落在外的族人。

  他的態度出現變化,是在拷問雨之國忍者之後。當時斑並沒有選擇和陽炎交流了解到的信息,陽炎不覺得這有什麽,忍者隱藏任務所得情報太正常不過。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麽不能說的,斑一開始就沒必要找上她幫忙,他肯定是了解了什麽,而這些信息是陽炎不能知道的。

  陽炎不能知道的信息。

  宇智波小隊遇襲失蹤。

  他對日向秀樹怪異的態度。

  他說已經知道宇智波的族人去了哪裏。

  ......

  日向秀樹和宇智波小隊失蹤一事有關!

  得到這個結論,陽炎感覺大腦轟然炸開,怎麽可能?秀樹隻有十歲?除了白眼,他何來的能力與自信參與這種大事?藤介叔叔和愛子嬸嬸也同意了?這種對宇智波一族宣戰的行為是他們單方麵的行動還是那個組織的要求?

  陽炎攏在寬大袖子中的手死死握緊成拳,如果可以,她不願意懷疑斑和秀樹中的任何一個人,可是矛盾已經很明顯了,相信斑,就證明秀樹有問題,相信秀樹,那就是斑在無理取鬧,隨意猜疑陽炎的同族。

  這不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陽炎沒怎麽糾結,果斷選擇相信斑,她對日向秀樹的親切與好感主要是因為日向藤介和日向愛子,排除這兩位長輩的影響,她甚至都不會承認秀樹日向族人的身份,更不用說因為他而懷疑相識已久的斑。

  心中有了答案,陽炎麵上仍舊不動聲色,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是忍者的必備技能,她帶著微微笑意等待斑的回答,身體卻已經默默開始調動起查克拉,進入戰鬥警備狀態。

  氣息上的細微轉變沒有瞞過朝夕相處的斑,他略有些驚訝的對上陽炎凝重的視線,陽炎眼珠微微一動,迅速掃了一眼秀樹的方向,表示自己已經對秀樹起了疑心。

  “沒事的!秀樹和我一看就是一家子,我進去他們會歡迎我的。倒是你,一臉凶巴巴的樣子,我知道你還在掛念族人,別人可不這樣認為,好好待在這,別來湊熱鬧哈。”她神情輕鬆自如的拍了拍斑的肩膀。

  陽炎這句話的潛在意思是裏麵有陷阱,針對的是她,這是日向內務,斑不要進去涉險,宇智波族人的下落她會幫忙套出來,不用擔心。

  目標是她這件事並不難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秀樹要對她動手,可是話裏話外隻讓她一個人進去,必是因在這易守難攻,插翅難逃的山穀中有專門為她準備的大禮。

  想到這點著實讓陽炎鬆了口氣,秀樹雖然不是日向族人,可是他的白眼就是日向身份最好的代表,他對宇智波動手,陽炎都難辭其咎,若是這種情況下,他還想著對斑不利,更是會在兩人搖搖欲墜的關係上添把烈火。

  斑麵無表情的盯著陽炎,不知心裏在想什麽,片刻後,他冷哼一聲,斜斜倚靠在身邊樹幹上,閉眼休息。

  這個態度,意思是同意了?

  這副大爺一樣的姿態讓陽炎嘴角抽抽,心中無語至極,這人變臉跟翻書一樣,昨晚還在溫聲細語的嗬護她,今天就成了囂張的債主。

  算了,不跟他計較。

  陽炎轉身摟著秀樹,嘴裏碎碎念,“不理他,咱們走,我可想死叔叔嬸嬸了!”

  秀樹被陽炎拐著向前走,似是有些放心不下,時不時回頭看看獨自留下的斑,直至走出老遠,才將將收回關注,低垂著頭自顧自向前走,頭發遮住了麵容,看不清表情。

  陽炎跟著秀樹徑直走進山穀,一路景色純粹自然,沒有半點人類活動的痕跡,讓她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警惕心越發提起,全神貫注提防著隨時可能到來的襲擊。

  “呐,陽炎姐姐,爸爸媽媽當年為什麽要離開日向啊?”秀樹突兀的開口說話,語氣一如既往,帶了點小男孩特有的羞澀,配上周邊荒涼的景色,違和至極。

  陽炎跟在秀樹身後,不知何時已經開啟了白眼,她看著秀樹稚嫩的背影,不動聲色的回答,“叔叔嬸嬸經曆了幾十年生命被人操控的生活,他們渴望自由,也希望脫離家族責任親自看看廣闊的世界,所以他們離開了。”

  “是麽。”秀樹刻意拖長了聲線,微微上揚的語調代表他明顯沒有接受陽炎的解釋。

  陽炎不想再被動等待,試探著問道,“秀樹,你真的是在帶我去見叔叔嬸嬸麽?這裏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啊。”

  秀樹扭頭,眯著眼笑道,“當然是啊!別急嘛,陽炎姐姐,爸爸媽媽等你好多,好多,好多年了呢!”

  說著說著,他停下了腳步。

  陽炎謹慎的觀察,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山穀的中心,這裏植被稀疏,蒼黃的土地上稀疏的冒出幾顆半死不活的小草,被大雨澆打,無力的貼在地表,秀樹麵前,隻有一塊半人高的石頭橫立。

  秀樹伸出手,親切的撫摸著那塊灰色大石,喃喃道,“爸爸媽媽,我回來了,你們看看我帶來了誰?你們高不高興?我讓陽炎姐姐去陪你們好不好?”

  這番話語和動作讓陽炎震驚的呆立原地。

  “秀樹,你什麽意思?叔叔嬸嬸不是好好地在他們的組織裏生活麽?”

  陽炎的話語打斷了秀樹的自言自語,他緩緩轉身,看向眼前這位讓自己父母念念不忘的至交之女,唇角高高勾起,笑意過深以至雙眼眯起,沒有了之前裝出來的羞澀,小小的身形,展露出來的卻是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複雜。

  他歪了歪頭,仍舊親切的說道,“對啊,他們好好的呢。”然而這句話說完,突然話鋒一轉,神情也變了,笑容殘酷冷血,“好好的活在我心裏啊!”

  “很不可思議是吧?他們早就不在了喲,陽炎姐姐你不是最清楚了麽?沒有家族庇護的血繼忍者是不可能好好活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上的!”

  “那你之前為何要撒謊!”陽炎震怒之下失去了冷靜,天知道她有多期待見到許久沒有音信的長輩們,先前有多歡喜,知道真相就有多失望。

  秀樹冷冷的看著陽炎的失態,沒有半分觸動,“你在虛情假意的悲傷給誰看呢?爸爸媽媽死了不是正中你意?你應該開心啊,來,笑一個!”他雙手在臉頰上比劃了一下。

  陽炎用看瘋子的表情看向秀樹,“你到底在想什麽?敬愛的長輩死亡我怎麽可能會高興?”

  “啊!”秀樹恍然大悟的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上,“陽炎姐姐是不是以為我年紀小好騙?不是的喲,我什麽都知道呢!我當然知道你為了自身的權勢與地位,血洗日向,逼迫爸爸媽媽這樣有地位的長輩不得不遠走他鄉。”

  他猙獰的笑著說,“呐,陽炎姐姐,踩著血親屍骨得來的權勢好用麽?日向少族長的位子一定很舒服吧!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可憐我那目不識人的天真父母到死了都念著你的好,聽聽他們怎麽說你的?救世主?打破牢籠的偉人?日向的希望?可笑!你明明就是為了一己之私迫害全族還讓人違逆歌功頌德的大惡之人!”

  越說,秀樹的情緒越激動,身周燃起了淡藍色的查克拉,雙手手指不規律的擺動,不似傳統忍印,但明顯是在發動什麽詭異的術式。

  陽炎顧不得反駁,白眼全開,全神貫注的觀察著周遭的變化。

  突然,她腦中危機感大振,雖然視線中什麽都沒有觀察到,可是在預警之下,她迅速矮身,躲過衝著頭頂而來的襲擊。

  閃躲過去之後,陽炎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微不可見的細線,上麵附著了秀樹的查克拉。

  果然是他!

  武器和查克拉都對上了皮革商人家床沿上留下的痕跡。

  隻是這股查克拉,怎麽回事?

  陽炎難以形容秀樹的查克拉性質,那似乎不是單純的查克拉,其中混雜了別的力量,散發著一種極端邪惡不詳的氣息。

  人們總說宇智波斑的查克拉氣息邪惡,實際上,那隻是陰屬性查克拉的本質給人帶來不舒服的壓抑感。

  但是秀樹的查克拉不是這樣,這真的像是從深淵地獄中帶出來的世間至惡的力量,滿滿的惡意如漩渦一般向外擴散,讓人喘不過氣。

  陽炎身形敏捷的閃躲源源不斷包圍她的絲線,間歇找到機會反駁秀樹之前的話語,“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這些?籠中鳥管控下的日向是不存在希望的,即使不是我,也遲早有人破除這個桎梏!我引領著族人將這個進程提前,在他們的認可下我才成為少族長。”

  秀樹聽到陽炎的解釋,怒不可遏,大吼道,“狡辯!我才不管什麽宗家籠中鳥,如果不是你,如果你沒有打破這一切,爸爸媽媽和我還會安好的在族裏生活,你就是為了自己!你想要成為族長,煽動同樣有野心的族人,破壞了原有的秩序,讓爸爸媽媽沒有了在族中生存的空間!你們甚至吝嗇於將保護血繼的天守印交給我們,沒有咒印保護,爸爸媽媽被人殘酷的挖出雙眼,在疼痛與折磨中含恨離世。”

  這番顛倒黑白的話語讓陽炎氣結,差點沒穩住身形被絲線纏住,到底是誰這麽教導秀樹?明明當初是叔叔嬸嬸自己拒絕接受天守印,離開的那批族人有的種了天守印,有的沒有,陽炎尊重他們的選擇,沒有強製要求,她不是很在意日向的血繼外流,就算別人拿到白眼又怎樣?始終抵不過他們一整個家族的力量和傳承,然而這個觀念在戰國時期格格不入,沒有人相信陽炎的真心,也就導致秀樹那番說辭深信不疑。

  陽炎放棄和秀樹繼續辯駁日向的事情,沒有必要,那孩子已經被人洗腦到無法接受任何不同言論,她轉而試探其他的信息,“叔叔嬸嬸都死了,你又是怎麽逃過的?別跟我說敵人眼瞎看不到你那雙白眼!”

  秀樹驕傲的仰天大笑,“哈哈哈!自然是因為我的天賦被神明大人所看重,神明大人拯救了我,教會我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本事,以及,揭穿了你這個女人的真麵目,讓我不再蒙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