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空間無論過了多久，現實都隻有一瞬，斑很快結束了拷問，神色複雜的皺眉沉思。

  陽炎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有發現？”

  “嗯，是有點，但不夠，接著找下一個。”

  看出來斑沒有深說的意思，陽炎也就不再追問，帶著他尋找到了另外幾名倒黴蛋，挨個寫輪眼拷問，本來前一晚她偵測到十津鎮裏有七位忍者存在，大概有幾人隻是短暫停留，天亮後就離開了鎮子，所以最後他們隻找到了五人。

  但似乎從這五人處獲取的消息足夠，斑拒絕了陽炎出鎮子尋找其他忍者的提議，他在最後一人的住處停留思索了很久，視線不時掃過靜立一旁默默等待的陽炎，麵露猶疑之色，幾次開口想要講些什麽，最終還是將話呑了回去。

  忍者對他人的視線極其敏感，陽炎怎麽可能對斑的反常毫無所知？隻不過她還是將其歸結於斑仍在糾結之前她沒給答複的事情。

  之後斑的行為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沒有繼續調查，反倒角色調換帶著陽炎在整個鎮子上兜風。

  說是兜風就真的是兜風，從熱鬧的中心街逛到靜謐的居民區，又從居民區漫步到荒涼的郊外墓地，最後折返回到鎮子，兩人沒有用上忍足趕路，就像兩個普通人一樣慢悠悠的散步逛完整個小鎮，有時候路過一些地攤，看到火之國沒有的特產，斑會心情很好的買下來做個紀念，太陽落山之後，甚至拉著陽炎找了間酒館悠哉的喝起了酒。

  對於斑無厘頭的行動，陽炎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這個人在發什麽瘋，隻好像個影子一樣一言不發的一路跟隨，他去哪，她也去哪。

  直到進入酒館坐在斑的對麵，陽炎仍在糾結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和她產生強烈對比，斑的心情明顯好轉不少，他向酒館老板要了壺燒酒，幾個小菜，然後終於紆尊降貴的跟陽炎商量起之後的行程，“阿炎，你不是要去找認識的長輩麽？明天我陪你先去見見他們如何？”

  陽炎驚訝的挑了挑眉，“你家的族人不找了？這才是重要的事，藤介叔叔他們反正都在這裏生活那麽多年了，也不急這一時。”

  “不要緊，我大概知道他們去哪裏了，過幾天再去接他們回家也來的及。”斑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晦暗。

  陽炎知道斑肯定是從那些雨之國忍者腦袋裏挖出了些什麽，但既然有了明確的信息，為何不趕快行動呢？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冷眼看著斑這一係列迷之舉動，陽炎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不過看斑的意思是不打算和她交流了，那她也懶得摻和他們宇智波一族的事務。

  放下心中的諸多猜疑，陽炎笑容燦爛的應下，“好啊！不會耽誤你就行。”

  正好這時，老板將酒菜呈上，這是位瘦小的中年大叔，看出陽炎和斑明顯不似平民的裝扮表情也未產生太大變化，隻是態度稍顯恭敬。

  “兩位貴客大概不是我們雨之國的國民，那可一定得常常我們雨之國特產的陳釀燒酒，別看我們國家窮，可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水，這釀酒一道，最重要的就是水質，也隻有我們雨之國才能收集到如此純粹的天降甘霖，我們家的酒都是用了反複過濾的幹淨雨水釀就，還請二位享用。”

  陽炎對老板微微點頭，道了聲謝，主動接過酒壺倒滿一個杯子遞給斑，然後給自己也滿上，遞到唇邊，淺嚐一口。

  溫熱的酒液流過唇舌，餘留醇香，下肚之後，從體內升騰起的熱辣足以驅散來自環境的濕冷之感。

  窗外開始淅瀝的下起小雨，在雨之國逗留的這幾天已經足以讓陽炎知曉，不過半個時辰，這一片又會被瓢潑的雨霧所籠罩，街道上本來就不剩幾個人，這下因為天氣，更是如入無人之境。

  整個酒肆唯有斑和陽炎兩位客人，老板也體貼的離開前廳，將空間完全留給二人。

  下雨的天氣總是能讓人變得更加感傷，尤其是經曆了白天的尷尬，陽炎和斑獨處時，總是不自覺地升騰起幾分不自在。

  “阿炎，你到底在不安些什麽？”斑低沉有磁性的聲音打破了死靜的氣氛，成功讓陽炎端起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垂下視線，拒絕與斑對視，麵無表情的回答，“自然是家族的興亡啊，這是少族長的責任。”

  “你知道我不是在說這個。”斑的語氣有些生硬，陽炎知道他已經在發火的邊緣了。

  她歎了口氣，看來今天不說明白，斑是不會放她走的了。

  用力將酒杯扣在桌麵，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酒肆內回繞。

  陽炎抬起頭，笑容仍然掛著，眼神卻是冰冷無比，“你一定要糾結這個問題麽？斑，我不想和你吵架！”

  “可是我想！整整六個月，除去這次來雨之國，你一次都沒有主動聯係過我，現在你甚至都不想敷衍的承認一下我們是戀人。”斑的態度咄咄逼人。

  陽炎心虛的視線撇去一邊，好像確實是這樣，這段時間她跟柱間甚至扉間聯係的次數都遠遠高於和斑的通信次數，嚴格說起來，她其實並沒有轉換過觀念，仍舊用著以前對待小夥伴的方式對待斑。

  自己的問題，得道歉，“抱歉，沒有聯係是我的過失。但是一碼歸一碼，我確實不認為我們是戀人。”

  “之前秋月祭，你說過你喜歡我。”斑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麽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可以不是戀愛關係？

  如果斑來過現代，一定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有一類人遊戲人間，換情人如換衣服，每一段關係都很專一，也都真切投入了些感情，但這淺淡的投入完全無法將他們束縛，最後他們毫無顧念的離開，徒留身後情人深陷其中。

  這一類人，俗稱渣男渣女......

  陽炎不認為自己會主動離開，可是她不想投入的心卻和這些人如出一轍，倒不如說，她一直在主動禁錮自己的感情，拒絕交付更多。

  現在麵對斑的責問，她也很為難，就不能默契的保持不遠不近的曖昧關係麽？

  “我確實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但是，斑，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能有一個明確結局的，就這樣不行麽？不論是你還是我，都不適合陷得太深。”

  “所以我問你到底在不安些什麽？你就這麽篤定我們最後一定會分開？”斑竭盡全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他的脾氣向來不好，要是換了別人膽敢如此欺騙他的感情，大概墳頭草都已經三米高了。

  情緒激烈起伏的影響下，斑都沒注意到他的寫輪眼已經浮現，眼中的勾玉飛速旋轉著，印證了主人內心的動蕩。

  陽炎看著那雙猩紅的眼睛，有些走神，她在想自己現在說一個是，斑會不會被氣得當場開萬花筒，當然這種作死的想法也就是在腦中過了一番，她還是相當珍惜和斑的感情的。

  整理了一下語言，陽炎語重心長的分析道，“我這也是不想讓你為難啊！雖然可能性很低，但是假設有一天你需要在我和其他重要的東西中做出些什麽選擇，很迅速的就可以排除一個選項了不是麽？你都不用為此愧疚，因為我不會感到傷心。”

  陽炎是真心說出這一番話的，雖然她一直在努力避免出現必須做出選擇的情況，但她不是神明，無法掐滅所有可能性，而眾所周知，忍界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種讓人痛徹心扉後必須直麵的選項，如摯友和村子，如家人和大義，如英雄和利益，又如愛與恨，選了任何一方，就代表必須放棄另一邊。

  斑最後想要開啟無限月讀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想要終結這個必須二選一的矛盾世界，陽炎無法幫助他解決這種根源性的矛盾，可是至少她能幫斑排除選自己這個選項。

  陽炎本以為斑是理智的，能夠知曉她所說之話的正確性，可是誰知這番話徹底點爆了斑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陽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你憑什麽替我作出決定？”

  說完，揮袖將酒錢甩在桌麵上，頭一次沒有等待陽炎，轉身衝入雨幕之中，眨眼間蹤影全無。

  被留下的陽炎眨巴眨巴眼睛，很是不理解斑的怒火從何而來。

  不過斑的話說的沒錯，她就是不信任，即使被直截了當的點出，陽炎也仍舊堅持自己的觀點，她完全不認為斑是能夠因為感情失去理智的人，他現在之所以如此憤怒，不過是因為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

  無奈的聳了聳肩，陽炎滿心思索著要如何哄人，氣極的斑著實不太好搞，說不定柱間有些許心得？

  然而她緊趕慢趕回到旅館之後卻發現斑沒有回來，他的房間漆黑一片，缺少了熟悉的氣息，顯得冰冷荒涼。

  斑怒氣衝衝的離去之後確實沒有返回旅館，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見阿炎，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他自己一個人坐在屋頂，火氣在滂沱大雨的澆築下逐漸平息，理智回籠之後，也開始能細細思索陽炎的話語。

  斑的失落來自於兩人對這份感情不平等的投入，對於他來說，阿炎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是他拚死都不想放手的希望，但是似乎對於阿炎來說，他什麽都不是。

  試問在何種情況下一個人被另一個人放棄能全然不傷心？斑得出的答案是隻有當這個人完全不在意另一個人的時候，才會沒有感情。

  這個結論讓他如墜寒窟，在他以為自己已經離阿炎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永遠擁有這份光芒的時候，現實告訴他，那人仍在萬裏之外，縹緲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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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斑哥真的差點被阿炎氣出萬花筒。

  其實兩人的爭紛也跟三觀有關，陽炎是現代人，見多了露水情緣，py關係，完全不覺得這樣的關係有什麽不對，但是斑斑純情又傳統，對感情相當認真，他認知裏的在一起等於結婚。

  啊！寫到他倆吵架我好開心啊哈哈哈哈親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