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
作者:沫子沫      更新:2020-12-14 04:45      字數:4364
  將佐佐木請進了茶室,拿盤之前和矢做好的甜點,陽炎慢悠悠走進來,端坐在茶幾一邊。

  “說吧,你要和我談什麽?”

  “不如,就從你的眼睛開始談起如何?”佐佐木不再是以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表情語氣嚴肅且認真,對待陽炎的方式宛如對待同齡人甚至長輩。

  “行吧,我的眼睛怎麽了?就是白眼啊,我有你也有。”陽炎也懶得再繼續演戲,戲謔的笑著想看看佐佐木能說出些什麽。

  “我曾經有位好友,名叫青蘿。”

  ——喂喂,不是要談我的眼睛麽,怎麽如此自然地說起不相幹的事了。

  陽炎無語,但是也不準備打斷佐佐木的回憶。

  “她死了。”

  “。。。。。。”

  “哦。”沒辦法,陽炎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她不是死在戰場,也不是死在敵人手上,而是死在我們日向族地內,被宗家親手處死。”

  “罪名是忤逆宗家命令以致任務失敗。任務失敗是次要原因,這麽多年忍者生涯,誰沒幾次任務失敗的經曆?她主要的罪名是忤逆宗家命令,當宗家發話要求她擊殺一位三歲的任務目標時,她放走了這位目標。宗家不允許家族內有反抗他們命令之人的存在,於是他們發動了她頭上的籠中鳥咒印。她死了,死在我眼前。”

  佐佐木的回憶似乎是一發不可收拾,然而陽炎並不想聽他講這麽多廢話浪費時間。

  “所以呢?這位死去的小姐與我有什麽關係?”陽炎問道。

  “可以告訴我,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利用我推翻宗家統治的念頭麽?”佐佐木不理會陽炎的發問,開口就是王炸。

  “你這邏輯也太跳躍了吧,不如先說說你到底了解了些什麽。”陽炎感覺心累,和一個不正常的佐佐木說話讓人崩潰,但是這是一場談判,主動權必須掌握在她手裏。

  “好吧,看來不說清楚你也不會直言。”

  佐佐木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白眼並不受籠中鳥控製,你之前說的是錯的,你有的,我沒有。”

  陽炎托腮微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佐佐木隻好繼續說下去。

  “我能發現這一點,是之前被浪忍偷襲的時候,你反擊了從你身後射來的手裏劍,而那個角度,是分家之人萬萬看不見的角度,是那隨著籠中鳥咒印一起被封印的一度死角。”

  “當時我震驚異常,滿腦子都是脫離籠中鳥有望的喜悅,卻忽視了其他微妙的不妥之處。”

  “之後的路上,我幾番回憶並複盤那場戰鬥,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在被那枚手裏劍擊中前,你轉了一下身子,你早就看到了那枚手裏劍,你是故意讓它從死角的角度飛向你,你也是故意讓我知道這件事的。”說到這裏,佐佐木似乎仍是難以接受當時他理出來的這個驚天想法。

  仍舊靜靜的聽著,但是陽炎笑容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錯嘛,能扒到這層。

  “我思索了很久很久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回族地後的再三試探讓我非常確定你的白眼沒有死角這件事,那麽你就不是為了擺脫籠中鳥,因為籠中鳥咒印是一個整體,其中一個功能失效別的也一定失效。”

  “再參考你選擇了我這件事,我與其他族人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我對宗家有恨。你不知從何渠道知曉了青蘿死亡的內幕,因此認定我有顛覆宗家之心。所以綜上所述,我有理由懷疑,你是為了推翻宗家,廢除日向宗分家的製度,才布了這麽大的局讓我主動找上你。”

  “所以,可以回答我之前的問題麽?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利用我的?”

  佐佐木嗓音幹澀的說完了他的推測,靜等著陽炎的回答。

  “從什麽時候啊?”陽炎手指撚起盤中的糕點,輕輕的感歎道。

  “大概從提煉查克拉後,你讓我隱瞞天賦的時候吧。”

  陽炎無意於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欺瞞她未來的合作對象,非常坦率地說出了真實的信息。為了這一天,她布局已久,從最開始了解到佐佐木態度時的試探,到後來遵循父親指示的疏遠,再到如今暴露自身特殊之處後的攤牌,雖然說計劃總是不如變化,但是從這個人正坐在對麵與她平等交流這件事來看,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這幾年雖然不曾加深與佐佐木的接觸,但是陽炎一直潛移默化的收集著關於這個人的信息。她親自接觸產生的印象,族人口中對他的評價,他完成任務所使用的手段和最後的成果,這些信息一一在她腦中排列,最後合計出一個最貼近真實的佐佐木的形象。

  在陽炎的分析中,佐佐木在青蘿死前是一個對生活充滿熱愛,行事手段犀利卻有底線的男孩,這樣的孩子比比皆是,他們沒經曆過絕望,一廂情願的相信著自己的力量,相信著世界,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愛,這樣的信念脆弱十足,愚蠢卻讓人無法嘲諷,如果有的選擇,誰不願意一輩子不長大呢?

  而眼睜睜看著青蘿死亡的佐佐木在想什麽,陽炎也大致能猜出來,無非就是那些不知該對誰怒吼的質問。

  “為什麽?為什麽是她?為什麽是我?她做錯了什麽?我又做錯了什麽?宗家就一定是對的麽?生命就一定是如此脆弱的麽?我為什麽隻能看著一切的發生?我為什麽什麽都做不到?我為什麽如此弱小?”

  之類的。

  從那之後佐佐木的表現,陽炎了解到青蘿對於佐佐木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摯友了,他們之間或許有著少男少女不可言說的情愫,或許有著並肩作戰許久的戰友之情,又或許,青蘿隻是作為佐佐木人生三觀被顛覆的轉折點被深深刻印在了記憶深處。

  但是總之,佐佐木變了。

  曾經的開朗陽光成了他戴在臉上最堅固的麵具。自那以後,再無人能走進他的內心,曾經的底線還留有幾分已是未解之謎,取而代之的是如磐石般堅定的信念。他的信念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支持,若是沒有陽炎的出現,可能這個人真的會獨自背負著沉重的枷鎖要麽沉默的走向深淵自我毀滅,要麽將自己的怒火傾瀉出來拖著無辜之人同下地獄。

  不過,越是剖析佐佐木的性格,陽炎越是相信與之合作的可靠之處。首先,佐佐木絕對不會因為她妖孽般的早慧而產生忌憚,懼怕之情,其次,能夠隱忍這麽多年,他是一個為達目的,對人對己,皆能狠得下心得人。隻要確定了二人目標一致,不需要擔心他會自作聰明的作妖給雙方找事。

  果然,聽了陽炎的回答,佐佐木苦笑一聲,卻隻是對自己的嘲諷,而沒有生出對陽炎的驚懼。

  “每當我認為自己已經足夠高看你的時候,你總能突出我的想象,讓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

  “曾經能夠成為您的老師,我簡直是三生有幸。”佐佐木可能實在是被動搖的狠了,連敬語都使用上了。

  然而聽及這番話語,陽炎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身子也坐直了起來。

  “不,忍者方麵的知識,我有諸多欠缺,我也確實從你身上學到很多。所以隻要一日接受過你的教導,你就一輩子是我的老師。這點我永遠不會否認。”

  陽炎認知中的世界,一切都分割的清楚詳細。利用歸利用,合作歸合作,她不會因為夾雜了別的東西而忘卻佐佐木對她的幫助。盡管可能佐佐木問出這話是對她的新一輪試探,她也不會為了達成更好地利用而說出違心之話。

  聽到這番話,佐佐木明顯放鬆許多,不像一開始一樣繃緊了身上的弦,一副有去無回的態度。

  “所以,現在你知道了我的目的,你的選擇是什麽?”陽炎回問道。

  “我都來了這裏,還有的選擇麽?”佐佐木無奈道。

  確實,這件事上,完完全全占據主動權的是陽炎,她不受籠中鳥控製,完全可以等再長大一點直接脫離日向去追求海闊天空。真正快被逼到臨界點,迫切需要改變的,是佐佐木。

  “我也是有條件的。我不知道你為何如此急切現在就想要推翻宗家,但你現在這麽做了,那年齡就是你的硬傷,所以你需要我作為一枚棋子擋在前方,代替你成為所有人集火的對象。我個人對此沒有意見,畢竟如果成功,也是完成了我的夢想。但是想要我安分配合你,你必須答應我幾個條件。”

  佐佐木不是蠢人,他看到陽炎也有求於己,開始談條件給自己掙得好處。

  “請說。”這在陽炎意料之中。能夠主動談條件的都是聰明人,她對佐佐木更加滿意了。

  “第一,我要宗家全部去死。”

  “這是必須的,無論是否有仇,宗家都不能活著。”陽炎認同道。

  “第二,我希望你配合我研究籠中鳥咒印,這些年我手上有些咒印封印術資料,隻是無法找人驗證。你不受籠中鳥禁錮,是最好的研究對象。”

  “可以,隻要你確認從我身上得到的研究結果能夠適用於普通日向。”陽炎爽快的同意了,籠中鳥這個東西就算沒用,仍舊讓她惡心的不行。

  “第三,若是籠中鳥無法破解,我需要你保證永不在任何新出生族人身上下這個咒印,讓這個咒印終結於我們這一代。”佐佐木很擔心打敗巨龍的勇士最終成為新的巨龍這種事。

  “那是自然。我沒有意見。”

  “就這些了。”佐佐木很高興他們達成了共識。

  “那麽,合作愉快。”陽炎站起身,笑著向佐佐木伸出手。

  “合作愉快。”

  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佐佐木也終於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經過良久“友好”的磋商,臭味相投二人組正式結盟。

  走前,佐佐木猶豫半天,仍舊開口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我果然還是很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麽想要推翻宗家啊?”

  “嘛,誰知道呢,也許是為了和兩個族二代小夥伴更好的交朋友呢。”陽炎聳聳肩,不在意的開玩笑道。

  “哈?敷衍人也認真的找一下理由吧。”佐佐木明顯不信,嘟嘟囔囔著起身走人。

  真是的,這年頭果然說真話沒人信。陽炎無語。

  佐佐木離開後,小忍輕跳進陽炎懷裏,他在角落中旁聽了全場,並感歎道,“你真可怕。”

  “嗬,別這麽說,之前我身邊可都是各種爾虞我詐,算計人心,互相利用,讓人厭煩至極。我啊,可是曾被那些人渣算計到父母都不認了呢。”

  陽炎抱著小忍,走到窗前,感歎道。

  “恭喜你,長成了自己曾經最恨的模樣。”小忍毫不客氣的嘲諷。

  “別冤枉人,我和他們到底是不同的,就比如我的算計從不傷害無關之人,我的利用也從不在他人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你看,我可是給了佐佐木選擇的機會了不是麽?他若是選擇不來找我,我也不會強求推他去送死。”

  陽炎一邊說著,一邊手上輕輕撫摸著小貓背上柔軟的絨毛。

  “太陽要落山了。”看著天上連綿的雲層在夕陽映射下顯現出來的絕美霞色,陽炎感歎道。

  “沒關係,明天太陽總會照常升起的,現在,不過是黎明前的短暫黑暗罷了。”陽炎笑著騰出手,關上了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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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寫,越覺得佐佐木好像帶土少年。

  事先說明,我站斑爺三觀,我不認同,也不理解鳴人嘴遁中愛的那一套。

  就如同我從不認為鳴人真的理解過佐助。沒切身經曆過失去與絕望,不能理解就是不能理解。

  鳴人,說到底,在度過童年之後,再未經曆過世界的惡意,就算是自來也的死亡,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死法。鳴人在體會人心的黑暗之前,就被忍界捧上了英雄的高座,哪怕後來做了七代目火影也有鹿丸和佐助或明或暗的幫他處理一切。鳴人上學以後的世界,一直是光明的,這很好,但是他不能用自己光明生活中養成的三觀來強製綁架全世界的其他人。這就是為什麽我非常反感火影中的嘴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