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做決定的時候，本就是一招險棋，他早知道這件事會有暴露的那一天。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時瑾言垂下長睫，靠在了椅背上。

  他望著秦姣，認真的說：“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你為什麽不來問我？”

  “因為我覺得我不需要一個答案，就這樣疏遠也挺好。”

  “挺好？”時瑾言瞳孔一縮，語氣不自覺地加重了。

  秦姣點點頭，坦誠的說：“我當時就是那樣想的。而且這件事人證物證都有，你想怎麽解釋？”

  “我不會找其它借口。”時瑾言沒有要掩飾的意思，他抿緊唇，承認道：“照片的合成就是我做的。”

  秦姣瞧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感覺可笑。

  她正要開口嘲諷兩句，時瑾言突然又開口了，“如果不打破你和陸璟的之間的那層關係，你現在應該還在被他威脅。既然你沒有勇氣做，那我就幫你做。”

  聞言，秦姣收緊了手指，腦子裏下意識地閃過了一些畫麵。她又想到了那個時候，陸璟威脅她，讓她不要去跟時瑾言一起拍攝。

  其實那時，她心中對這件事被戳穿有些慶幸，也感覺到了輕鬆。隻是她不喜歡這種突然出現的意外，還有時瑾言的手段。

  “你不想找借口是明智的選擇。雖然我也有些感謝你，但是你的手段我不敢恭維。”

  秦姣言語之中的輕視十分明顯。時瑾言沉下了眸子，輕搓著指尖的手頓了頓。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手段並不光彩，這也是他該承受的，他不會多說些什麽。

  “我知道，所以你對我有什麽意見我都會接受。可我不希望你一言不發地把我扔在一邊，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是幫了你，至少讓你理我是沒有問題的。”

  秦姣心中原本就對時瑾言沒有什麽偏見，隻覺得他的手段拙劣了些。她此刻聽見他這樣說，心裏竟然還升起了些憐惜。

  “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已經反思過了嗎。倒是你，有反思自己的做法問題嗎。”秦姣垂下頭，玩著指甲，連忙轉移話題，不想跟時瑾言再扯那些。

  時瑾言歪著頭，輕聲說：“我的手段雖然有問題，但是很有效率。即便再來一次，我可能也會這麽做。”

  “你……”

  秦姣正想教育一下時瑾言，這時，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了。

  兩人回眸望去，都以為是舒童，可進來的卻是另外兩個眼熟的麵孔。

  “奶奶，你怎麽來了？”時瑾言看見眼前的人，目光中充滿了意外。

  而秦姣皺起眉，心中頓時感覺不妙，沉默著沒有吱聲。

  時老太太銳利的視線掃視了兩人一眼，端著架子，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一步步走了進來，溫音瞳則跟在她的後麵。

  “怎麽，這是不想看見我？”時老太太眼神驟然變冷，目光總是時不時地瞟向秦姣。

  時瑾言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抿抿唇，餘光掃了一眼低眉順眼的溫音瞳，輕聲道：“不，我是奇怪，您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時老太太冷笑一聲，幹瘦的臉上充斥著輕蔑，“找你很難嗎，隻要找到這個小賤人，不就找到你了。”

  小賤人？

  一直沉默著的秦姣，突然聽到這個匪夷所思的詞語套在了自己的頭上，立馬驚呆了。

  她抬起頭，看見時老太太用拐杖指著自己，不由自主地沉下了臉，心中火氣翻湧。什麽叫“賤人”？時老太太自己也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長輩，說出話她自己心裏不害臊嗎？

  秦姣忍受不了這種侮辱，她握緊拳頭，拍桌而起，憤怒地說：“老太太，你這話未免說的太惡心了點吧！你做了六十多年的女人，對別的女人還有這麽大的惡意？賤人這個詞可真不像豪門大族該說的話！”

  時老太太沒想到秦姣氣焰這麽囂張，竟然敢指責她了。

  她繃著一張老臉，氣憤地跺著拐杖說：“你這種人配得上我用好態度對你？我對你的厭惡都寫在臉上了，你竟然還纏著瑾言！孤男寡女在一個包廂裏吃飯，想做什麽不是很明顯！”

  “奶奶，你不要越說越過分。”時瑾言冷冷地盯著時老太太，周圍氣場全開，立馬把時老太太的氣勢壓了下去。

  他把眸光轉向溫音瞳，岔開話題，沉聲問：“你來這裏，是她給你的消息吧。”

  “這不重要！”時老太太氣在頭上，狠狠地瞪了一眼時瑾言，一雙吃人的眼睛恨不得把秦姣吞進肚子裏，“重要的是你出現在了這裏，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

  聞言，時瑾言不悅地眯起眼，冷聲道：“奶奶，不是愚蠢的人。你明知道不能改變我，今天來這裏又有什麽意義？”

  “哼。”時太太輕蔑地哼了一聲，盯著秦姣說：“改變不了你，我就改變她。如果你非要秦姣消失，你才肯死心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時瑾言和秦姣都為這句話感到疑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

  審視著時老太太藏滿心事的表情，時瑾言手指敲著桌麵，若有所思地開口問：“為什麽是再來一次，難道你之前做過這種事？”

  時老太太沉默了一下，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她清清嗓子，轉移話題說：“這不關你的事，你現在要做的是選擇。你要是乖乖放棄秦姣，我就不出手，你要是不放棄，就別怪我。”

  “那你就衝我來。”秦姣不耐煩地盯著時老太太，聽著她的廢話，心裏就煩。她直接向時老太太挑釁，充滿憤怒的目光中沒有退縮。

  “秦姣……”時瑾言低喊了一聲秦姣的名字，對她的回答感到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秦姣會直接說她跟自己沒有關係，然後撇清一切。秦姣現在這樣說，難道是心中已經有了他的位置？

  就在時瑾言揣測的時候，時老太太冰封的臉上已經是風雨欲來。

  她被溫音瞳扶著站起來，指著秦姣的臉恨恨地說：“好，秦姣，這話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