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赴幽州慕容會謝瑍,探平城德輿醉若風(上)
作者:淡淡如菊      更新:2020-12-14 04:24      字數:2859
  第四十九章赴幽州慕容會謝瑍,探平城德輿醉若風

  高韜離開謝瑍的書房時,還有些沒怎麽轉過神來。

  劉穆之將他從學習班裏找來,告訴他大都督要跟他談事。

  他遠遠地見過謝瑍,對這個年輕的過分的都督,很是好奇。

  為什麽好奇呢,因為慕容垂敗在了謝瑍手裏,更因為慕容垂真心服了謝瑍。高韜雖然跟隨慕容垂時間不長,但也知道慕容垂足智多謀,素懷大誌,絕非常人,能夠將非凡之人的慕容垂收至麾下,那這個年輕人該是如何了得呢?天縱之才還是妖孽?

  謝瑍迎著高韜那探尋的眼神(不是探詢),心裏暗暗一笑。

  看這高韜年齡並不大,隻有二十二三歲,身材高挑,雖然有些局促,但並不緊張,倒有些書生意氣。

  “高韜拜見大將軍。”高韜抱拳躬身施禮。

  “高先生請坐。”謝瑍向一旁的座椅虛引道:“久聞先生賢名,今有事請教先生,祈望賜教。”

  “將軍客氣了,但有所聞,知無不言。”高韜抱拳道。

  “子明欲命慕容農將軍引軍北上,以龍城為基,平定高句麗。閣下以為如何?”謝瑍開門見山道。

  “將軍麾下驍將如雲,何獨用降將引軍?”高韜道。

  “本將以慕容將軍之才足矣應對高句麗,且龍城乃燕故地,慕容將軍熟知風土人情,故但用不疑也。何況新政軍政分離,各有所重。”謝瑍道:“而閣下既仕,當有以告吾。”

  “如此說來,大將軍派慕容農領兵,意思不單單是這個了。”高韜抱拳道:“屬下據實啟稟將軍,慕容農有勇略,慮事周,善內政。上馬可為將,下馬可做宰。”高韜秉首道。

  “如此甚好,本將軍欲派閣下輔其北上,閣下可願否?”

  “高韜遵命!”

  “如此大善。”謝瑍道:“閣下可日隨劉主簿,龍城之新政需要閣下主持之,汝當此重任,非同小可。可有難處?”

  “多謝將軍體恤,惟人而已。”高韜抱拳道。

  “不必著急,三年完成即可。”謝瑍鼓勵道。

  “多謝將軍!屬下告辭!”高韜抱拳秉首,轉身離去。

  謝瑍想了半天,楞沒想到此人。不知從哪兒竄出來的。

  其實這就是謝瑍對曆史不夠熟悉了,不過也不能怨謝瑍,恐怕高韜這個人知道都不多。但若是說起高允知道就肯定不少,因為高允活了98歲(390-487),難得高壽之人,而且高允曆經北魏數位皇帝,深得器重。而此高允正是高韜的兒子。

  高允字伯恭,因為高韜死得早,他早就成了孤兒。史載:允少孤夙成,有奇度,清河崔玄伯見而異之,歎曰:“高子黃中內潤,文明外照,必為一代偉器,但恐吾不見耳。”年十餘,奉祖父喪還本郡,推財與二弟而為沙門,名法淨。未久而罷。性好文學,擔笈負書,千裏就業。博通經史天文術數,尤好 《春秋公羊》。可見其子是個很厲害的家夥,特別是“博通經史天文術數”,是個搞科學的家夥。但四十一歲才成為陽平王杜超行的從事中郎,也算是大器晚成,卒至司空。隻是不知道因為謝瑍的原因,這個高允能不能還是原來那個高允了。

  謝瑍不知道高韜死得早,如果知道的話,恐怕他就要注意了。因為東北是他很看重的地區之一。他盯著的可不僅僅是黑龍江,他的眼光早就越過了外興安嶺(斯塔諾夫山脈),遙望到了北冰洋南岸。還有白令海峽,那裏是踏上北美最近的海路。這一世,他要讓大軍踏上阿拉斯加,沿太平洋東岸南下,直到玉米產地。有必要的話,翻過落基山脈,也未嚐不可。當然,這已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送走高韜,謝瑍放下了一件心事,可以繼續考慮西行戰略了。

  庚寅己未(太元十一年正月十七),晴。

  謝瑍看過謝瓊,見結痂都已經脫落,囑咐道:“瓊弟,真是好樣的,再過旬餘即可痊愈出門。而且這一個月太極功夫沒落下,呼吸之法也有小,值得慶賀。”

  “多謝兄長,若無兄長怕是小弟早就不在了。”謝瓊非常明白,這一個月來,謝瑍是怎麽過來的。特別是前半個月,幾乎就是徹夜不眠。而又擔心別人照看有意外,所以一直是謝瑍親自陪伴著他。

  “瓊弟,這話可有些問題。”謝瑍裝作不高興的樣子道:“我是你的兄長,我隻有你一個弟弟,世界沒有人再比我們倆更親的弟兄了。別胡思亂想,在屋裏不耽擱練功夫,好好練。到時候我可要考較你,別讓甘越和檀道濟超越了你。”

  “他們倆?想超過我不大可能。”謝瓊露出一種天然的豪氣來:“兄長,我啥時候能和你一樣?”轉眼就變成了濡沫的表情。

  “不要和我一樣,要立誌超越我,這才是有誌男兒。”謝瑍剛要再說什麽,突然停住道:“瓊弟好好休息,大哥先去辦公事了。”說著拍拍謝瓊的腦袋,謝瓊眯著眼睛點點頭,非常愜意地享受大哥的愛撫。

  謝瑍話音剛落,就聽謝禎門外稟道:“大少爺,有客人求見。”

  謝瑍出了謝瓊的房門,就見後院中間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背對著謝瑍,身高八尺三寸,一係白袍,黑色的長發像瀑布一樣披散在肩背。似乎是感覺到了背後的注視,來人一個轉身,兩道如實質般的眸光像刀光一般射向謝瑍。謝瑍平靜地迎上,四目對視。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黑白分明水光瀲灩,那裏麵浮動著冷漠悲傷,也變幻著無奈和滄桑。隨著對視,在謝瑍溫潤安靜的目光裏,那雙眼睛開始變得平和,繼而淡然。

  謝瑍慢慢向前走去,在離對方三丈遠近時,他明顯感到了對方瞳孔縮小,身體猶如一隻繃緊的獵豹。

  謝瑍停下腳步。

  一陣凜冽的風從高空盤旋而來,沒化完的雪像沙子彌漫了整個院子。

  風過,雪落。

  謝瑍周圍一米之內,沒有一絲雪落下。

  來人仿若未覺,被這突如其來的雪覆蓋,整個人一襲白衣和這雪渾然一體。

  “倉啷”,隨著一聲脆響,來人手中多了一把長劍。

  他靜靜地看著謝瑍。

  謝瑍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抬手撤出了肋下寶劍。

  遙遙對峙。

  白衣人淩厲的氣息在緩緩提升著。

  謝瑍眼觀鼻,鼻觀心,將自己的靈覺蔓延整個院中。

  白衣人終於將氣勢提到了最高,身勢如箭,劍勢如練,但見一縷白光點向謝瑍麵門。

  謝瑍抬手劍外旋,順勢右腳上半步斜上刺出,目標正是對方劍勢手腕來路。就好像來人向他的劍尖自己送上來似的。

  白衣人身勢略頓,側身探步,借擰腰之力,蹬腳騰空而起,手中劍竟不再是劍招,反而像大錘一樣由上而下砸劈下來。

  舉輕若重,果然是高手。

  謝瑍不再巧擊,手中劍內旋外格纏向來劍。

  兩劍相交,無一點聲響。

  謝瑍的身體自然右轉,手中劍也順勢畫著圈,向右後纏帶。

  白衣人在空中但覺手中之劍,渾不受力,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忽悠覺得一股柔和但不可抵禦之力將自己手中的劍輕輕剝離,自己也從空中落下,而對方的劍尖始終停在自己的額前。

  “豐神如玉,溫潤恬淡,果然名不虛傳。鳳凰平生僅見。”來人並沒有因為敗了而羞惱,反而非常高興地向謝瑍抱拳施禮,“見過謝公子。”

  “慕容公子過譽了。雕蟲小技,不值一哂。”謝瑍見到此人風采,已然心中有所猜測,聽到鳳凰二字已經了然,遂收劍入鞘,抱拳還禮。

  說罷,兩人相識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慕容公子甘冒嚴寒,遠道而來,且請書房待茶。”謝瑍雖然心中雖然意外,卻不露分毫:“慕容公子請。”謝瑍伸手相延道。

  “謝公子請。”兩人同樣的動作,卻顯得沒有絲毫違和之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