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姑娘千萬不要責怪，隻是不知道姑娘你和千歲爺究竟是什麽關係。”

  “這也是你能打聽的！”江綰冷冷的說道。

  一旁的人也不敢再多問了，頭低的更低：“自然不是。”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那當然了，隻是上麵已經吩咐了，不論是什麽人，也不能出去超過半個時辰，所以您得盡快一點兒，別為難我們。”

  江綰重新收回玉牌，點頭示意：“放心吧，我隻不過是問一下情況，很快就會出來的。”

  “姑娘請，怎麽這麽沒有眼色，還不給姑娘帶路！”

  “是。”聽見吩咐旁邊人慌忙的上前走到江綰的旁邊衝她行禮。

  江綰隻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徑直的向著裏麵走去。

  “姑娘這邊請，不知你要找的是什麽人？”

  “慕堇。”

  那人聽見她要找的人時，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她，眼中帶著一抹疑惑，不過看著江綰看回來的視線，又趕忙低下了頭。

  “他住在這個牢房最底層，畢竟是重罪，奴才帶您過去吧。”

  “不必了，我自個兒過去就行，麻煩這位大哥了，你去外邊守著吧！”

  “是。”這個江綰向著裏麵走去，那人滿眼疑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匆匆的就離開了。

  江綰沿著這條路繼續往下走，越走越潮濕，上次她來天牢的時候，隻是站在門口便能夠感覺到這裏陰森森的氣氛。

  真的不知道慕堇被關在這種鬼地方，會變成什麽樣子，一路往下走，除了自己的腳步聲，根本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在她試著放大膽子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兩邊出現了鐵鏈的聲音，砰的一聲摔在了門上，嚇得她啊的一聲尖叫出來，慌忙的轉頭看過去。

  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正看著自己哈哈大笑：“這麽幹淨的姑娘，老子好長時間都沒有見過了。”

  “是啊，哈哈哈。”

  江綰聽不見他們兩邊人的對話，隻覺得汙穢了自己的耳朵，捂著耳朵站起身來，急匆匆地繼續往前跑，終於看到了狹窄的通道。

  旁邊再也沒有那些汙言碎語了，江綰慢慢的往下走，臨近一道門的時候。

  她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水光，轉過頭看見了水牢深處被關押著的人，看不清裏麵的人影，最上上麵的一個天窗照射下來的光線，是這裏唯一的聚光點。

  她慢慢的往進走，裏麵的人似是聽到了動靜，猛地轉頭，鐵鏈跟著他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是唯一的一間牢房了。

  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應該就是慕堇沒錯。

  可她看著那連接四肢還有脖子的巨大鐵鏈，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

  慕堇似乎好不容易才確定真的來人了，他轉過身來，轉頭看了一眼，究竟是誰，眼睛卻猛地瞪大，隻以為是幻覺拚命的甩了甩頭。

  隨著他甩頭的動作，鐵鏈砰砰地撞在了一起，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看著人依然還在，臉上帶著一抹興奮。

  轉過身便想往前走，卻發現隻能邁出一步：“綰兒，綰兒你怎麽來了？”

  江綰快步的向前走了，直至走到水池之前，看著裏麵的慕堇：“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對你，這哪裏是人受的！”

  慕堇聽到江綰的話，看看她那擔憂的眸子，心中得到了一絲的安慰。

  不管自己如何淒慘，總有一個人是真正關心自己的。

  “我沒事，你不用害怕。還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遙想當初我也是站在你這個位置上，而李故晨就被關在這間牢房裏。”

  “想想還真是後悔，當初為什麽不直接一杯毒酒把他送走，何苦要等到現在，今非昔比，卻成了如今的這份苟延殘喘的模樣。”

  聽到慕堇的話，江綰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抬起頭來看著他：“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真正想幫我幫江家，對嗎？”

  “你在胡說什麽呢？”慕堇有些詫異，不知為何，江綰突然會這麽說。

  江綰見他依然死撐著，慢慢站起身來，冷笑著說道：“你不會真以為我真的傻到什麽都不知道的程度吧，就算你登上那個位置。”

  “你也不可能把我們江家的事情公之於眾，畢竟你才是那個劊子手。”

  慕堇慢慢的握緊了拳頭，良久之後，開口說道：“現在糾結那麽多，還有什麽意義呢，反正現在皇上已經下令徹查這件事了。”

  “而我用不了多長時間，也會為當初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一切都會塵埃落定的。”

  “你們江家的冤案，也可以得到平反，你也終於完成了自己的心願。”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利用我對你的感情。”

  “那你呢？你又何嚐不是呢！當初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或許現在的我早就已經坐上了那個位置！”

  “我並沒有欺騙你，雖然剛上位的時候我確實不會做這件事，可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還給江家一個公道！”

  “可是你呢，你做這一切的時候，有沒有替我著想，或許你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會讓我到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以前是多麽的信任你，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你的身世，你的來曆，你所有的一切我從來都不知曉，可是我從不問。”

  “江綰，我做的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難道這些還不夠證明我愛你嗎！”

  江綰聽到這裏，隻覺得自己胸口處突然有一股熱浪，慢慢的席卷著全身這些東西。

  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自責到如今的地步。

  江綰明白慕堇能有今天，自己是頭一份的功勞，那楊老將軍是何等的功勳榮耀，皇上說殺就殺了，更何況是慕堇。

  “我會救你出去的。”江綰不知如何麵對，說完一句轉頭便向著門外走去。

  慕堇聽完她的話，臉上帶上了一抹慌亂：“不，我不需要你救，你不要救我！”

  江綰停下步子，側頭看向他：“就當我是還你的吧，如果成功了，我們兩個人也不需再見，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如果失敗了，就當我是還你的，反正江家的仇我也報了，這個世界上也沒有讓我再牽掛的任何事，我就陪你一塊去死。”說罷轉身離開了。

  “不，不要！我不需要你救，不能救我，你聽到了沒！江綰我早就已經不愛你了，你不要做這種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