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看出他臉上表情的變化，瞬間反應過來，怕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他的秘密，如若是這樣的話，那無疑是觸碰了他的逆鱗。

  這個秘密估計連他身邊最親近的紫軒都不知道，看來自己真的是活不成了，怎麽辦？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李故晨暗啞的聲音響起，眼神還是死死地瞪著麵前的女子，不放過她任何一絲表情。

  桑榆聽到他的問話之後，臉色煞白的看著她：“奴，奴婢什麽也沒有看到。”

  “什麽也沒有看到，那也就是什麽都看到了？既然你發現了的秘密，那你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著他便伸出手來準備恰住桑榆的脖項。

  桑榆看見他的動作，趕忙又重新跪到了水中。

  也不管自己的模樣有多麽狼狽，也不管自己的衣服早已濕透，緊緊貼在自己的身上，她跪了下去，重新低頭等想認錯。

  可是這低頭的瞬間，這角度還真是恰恰好尷尬的秘密，又被她重新看了一遍。

  心中無數次的咒罵，可是表麵上也要裝作無辜和滿臉的心疼。

  李故晨看著她的動作，意外的挑了挑眉，看著她低頭的視線，臉色便是一陣鐵青，隻是耳根也不由得發紅，是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

  然後，他再次伸手掐住桑榆的脖項，盡快結束了這個女人的生命，省的自再多麻煩些。

  卻聽見那低頭的女子顫抖而心疼的聲音：“是奴婢不好，竟不知千歲爺在這裏藥浴，早知這樣，我便在門口等著了，一日奴婢前來，不是為了別的，正是感謝您今日放奴婢出去休息，才買了各種各樣的甜品，想要讓殿下嚐嚐。”

  “可是卻不想犯下這滔天大禍，雖然我撞見了您的秘密，可是你為何不和我們說呢？”說著臉上便滑落著淚水，像那斷了線的珠子根本抑製不住。

  她這個樣子，讓李故晨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做了，就算是再害怕，也不至於是這樣一幅表情吧？

  她又想耍什麽花樣，這般想著他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隨意的搭在一旁道木桶上。

  桑榆餘光瞥見他的手收了回去，便覺得自己此計可行，心下便稍稍安了些，趕忙更賣力的演著。

  “您這身體有異常，就應該請大夫來看看，您自己這麽泡藥浴有什麽用，我看那毒瘤已經長很大了，再讓它留在身上，怕是隻會影響您的身體狀況，不如直接找大夫。”

  “讓他切除了，我聽說咱們現在的大夫有很多出神入化的，您天天在宮中遊走，請宮裏的那些太醫過來想來，他們也一定會有技術的，你這般照顧自己的身子，讓我們這些奴婢可如何自處？”

  越說越委屈，越說越傷心，到最後都不由得舉起那水中的手不斷地擦拭著淚水，臉上瞬間淚水和藥水混合在了一起，將這臉上的妝容都弄花了。

  李故晨意外的看著麵前的女子挑了挑眉，仿佛她說出了什麽驚天之語：“你說什麽？”

  桑榆聽到他的問題之後，又是一臉心疼，低頭看向那裏：“莫不是皇上他不允許嗎？可是這樣的手術也不會讓你臥床多長時間的，就算會耽誤一些任務，那難道這朝上就沒有其他能用之人了嗎？還非得需要千歲爺您呢，那要那皇帝還有什麽用？”

  說到這裏，她趕忙捂著自己的嘴巴，一臉驚慌的看著麵前的男子模樣，天真傻氣：“請千歲爺恕罪，奴婢罪該萬死，竟說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話，不過奴婢也是心疼你。”

  “您，身此狀況都到了如今的地步，怎麽還能夠繼續再這般強撐下去？不行，明日奴婢一定要遍尋天下名醫為你治病！”

  李故晨聽出她話語中的意思，原來她是以為自己得病了，難道她這般不懂事是嗎？

  他審視著麵前的女子，卻看到她臉上無辜的表情和那滿眼的心疼，又不像是在扯謊，可是身為這麽大個女子，在她出嫁之前，難道沒有人告訴她嗎。

  其實在麵前的女子重新跪到水中靠近自己，那一刻，他眼中的警惕之意已經稍微放鬆了些，空氣中彌漫的香氣，是這女子身上散發的，這是讓他唯一能夠安神助眠的香味了。

  如果真的將她殺死，還真是怪可惜的如此古靈精怪的人，呆在身邊，好歹也可以讓自己心情好些，另外，晚上抱著入睡，也可以避免恐怖的噩夢。

  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來有這女子在自己身邊這樣泡藥浴的日子越來越少了。

  如若她真的不是裝的，那留在自己的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等將來自己報仇雪恨的日子，至少有一個人還能陪在自己的身邊。

  這般想著他猛地站起身來，麵前的女子根本沒有料想到麵前之人會突然有此動作，瞬間便向後退了幾步。

  可是礙於麵前的桶太小，她根本無處可退，就這般近在遲尺的看著某人赤裸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這樣一幅圖畫隻是在小說中見過，何時自己會上演著春宮圖了？

  自己一個現代人，哪裏不知道這些事情，小學生怕是都知道吧，她忍著自己的鼻血不讓自己不爭氣的冒出來。

  如若一旦被發現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這般想著心下趕忙平複了幾分。

  一臉無辜的抬頭看向那頭頂的男子。

  李故晨看著她依然呆萌地看著自己，俯下身子，漸漸靠近她的臉頰，雙手撐在對麵的桶上。

  桑榆看著近在咫尺的麵孔，向後退了幾分抵在那桶壁上，盡量集中在某人好看的眼睛上，想要看清楚他此刻的神態。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隻要能夠看著他的眼睛，便能讀懂他的內心，可是她如此這般探究著這雙眸中的秘密，可是除了無盡的黑暗，沒有任何東西。

  這雙眼睛讓她感覺到喘不上氣來，比如先眼下的尷尬，更為讓她難受。

  不得已她錯開了目光，眼中的淚水又開始不斷的湧現：“千歲爺，奴婢求您了，您就去看一下大夫吧。”

  “你真的想讓我去看病嗎？”李故晨直視著麵前的女子，輕輕地勾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

  桑榆看著他的眼睛不住的點頭，滿臉的真誠。

  李故晨就這樣久久地注視著麵前的女子，打量著她眼中所有的情緒，不錯過一分一毫，卻發現她的眼神異常的澄澈，根本看不出絲毫的欲念，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