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雪最近又陷入了無法緩解的恐慌之中。

  這種恐慌是在她得知莫豪成功洗脫罪名之後，夜夜心驚膽戰怕他再來找自己，追責或是報複，幾次做噩夢都是他要繼續上次沒完成的事情，將她殺掉滅口了。

  不過比起恐懼，她對莫豪更多的是恨意。隻是現在她處於弱勢，即使想反擊也無可奈何。

  正想著這件事，護士卻領進來一個人，“柳小姐，這位先生想來看看你。”

  柳千雪抬頭望去，臉色驀地蒼白。

  莫豪捧著一大束紅玫瑰，嘴角依舊挑著邪惡的弧度，正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你、你來幹什麽？”柳千雪驚恐得身子發顫，整個人下意識向後縮去，雙手摸索著能作為防具的東西。

  莫豪捧著玫瑰花緩緩靠近，邪笑著道：“別緊張啊，千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柳千雪雙手空空，隻能揪緊床單，顫著聲音問：“道什麽歉……莫豪，你又在搞什麽鬼？”

  “千雪，之前的事是我錯了，我確實想用你要挾傅熠辰，不過我沒想傷害你，後來對你做那些事的，是我一個反叛的手下，我已經把他處理了，你原諒我，千雪，我真沒想傷害你。”

  柳千雪聽他舊事重提，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她無暇顧及莫豪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的道歉，警惕地問他：“然後呢？道歉之後，你又想做什麽？”

  “自然是跟你合作。”莫豪坐到床邊，將玫瑰花放在床頭櫃上，抽出一支遞到柳千雪跟前，笑得肆意，“多一個朋友，總歸是比多一個敵人好，不是嗎？”

  柳千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的手段自己早已見識過，剛剛這些話的真實性她也無從驗證，但她目前的處境並沒比莫豪強到哪兒去，如果能再利用他，對自己也並非全無好處。

  “千雪，你還在猶豫，是因為沒有能吸引你的條件吧？這樣，我答應你，隻要你同意與我合作，我會補償給你一部分莫氏的股票，來，接著，嬌花配美人。”

  柳千雪知道他這句話一語雙關，心裏有些糾結，但又想到莫氏起碼是能和傅氏集團抗衡的大企業，雖然現在處於低穀，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錯過他這一家，其他的待遇未必有這裏好。

  於是輕顫著手接下了紅玫瑰，莫豪立刻俯身在她臉上親了下，趁她發怒之前伸出手，“合作愉快。”

  柳千雪強忍心中厭惡，伸手和他碰了下，兩人算是再次正式達成合作。

  ……

  傅熠辰開始著手調查羅雨歆那日車禍的事情，期間他給宋瀾打過一次電話，詢問其他細節。

  宋瀾指出了一個他很熟悉的人：王雯。

  盡管他的說辭模棱兩可，但他坦誠交代的與王雯曾經有過感情這件事，還是讓傅熠辰對他的信任加深了幾分。於是讓助理叫來王雯，準備一探虛實。

  “傅總，您找我什麽事？”王雯一身幹練優雅的西裝，麵容平淡，全然沒有心虛之色。

  “最近怎麽樣？事業和愛情都順利嗎？”傅熠辰拋出個很詭異的問題。

  “傅總，”王雯驚訝地微張著嘴巴，“您這問的……這……”

  傅熠辰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不自在地輕咳了聲，平靜地道：“作為老板，關心下屬生活和身心健康也是分內之事，你別緊張，我隻是隨便問問，不方便說就算了。”

  盡管傅熠辰說隻是隨口一問，她卻不敢當做隨便的問題回答，認真地順著他的話往深處想，想起傅氏最近和莫氏的紛爭，又想起老板滿天飛的花邊新聞和頭上那抹綠，自覺猜到了緣由，他應該是家庭生活不幸福，想從別人身上找找優越感？

  傅熠辰願意和她談心，她有些受寵若驚，而自己也確實在感情方麵不太順利。於是答道：“傅總，我事業很好，畢竟跟在您身邊；至於愛情，不太順利。”

  “怎麽？”傅熠辰抬眸看向她。

  “這、其實很俗套，無非‘我愛的人不愛我’。”王雯有些難堪地回答。

  “那你沒主動去找他爭取？”傅熠辰認真地問。

  “我找過……”

  “什麽時候？”

  “不久前，就、十五號那天……”王雯越說越覺摸不著頭腦。

  傅熠辰暗暗鬆了口氣，可算把話題引到這上來了，又淡淡地問：“那天發生了什麽？”

  “我看到一個女人站在他家門口。”王雯留了個心眼，並未說她看見的就是羅雨歆，卻不由自主有些將恨意轉移到老板身上了。

  “那你嫉妒嗎？”這話他是在問王雯，也是在問自己。

  嫉妒？王雯低頭想了想，自然是嫉妒的，那個男人曾經是她最美好的青春記憶，現在身邊卻徘徊著好幾個女人，她怎麽可能不嫉妒？

  傅熠辰見她不說話，又慢慢將她往自己的思路上引，“嫉妒的話，就不想做點兒什麽？比如偷偷找人恐嚇她一頓，讓她再也不敢靠近，再比如，在他們約會出發前，在他們的車上做些手腳……”

  “傅總，您在說什麽？”王雯眼神愈發不解，“那都是犯法的事情，我再嫉妒也沒膽子做那些。”

  她說這些話時，傅熠辰是直勾勾盯著的，久經商場磨練出了他敏銳的洞察力，很多時候他隻用眼睛看，就能分辨出她說的是真是假。目前來看王雯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半分心虛，說的這些也算足夠坦白。

  但他不打算現在就蓋棺定論，輕飄飄地換了個話題，“聽你說愛情不圓滿，我也挺替你遺憾的，不過恐怕我還得給你個打擊，就是啊，你現在事業也可能不那麽順利了。”

  “傅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莫豪找到了個厲害人物，所有罪名都被洗脫，現在已經出獄了。”

  “這件事啊。”王雯點了點頭，並沒多少驚訝的樣子，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老板，其實關於莫豪莫名無罪的緣由，我倒是得到一點消息。”

  傅熠辰微微挑眉，便聽王雯小聲說：“聽說莫豪在看守所見了個女人，那個女人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幫的莫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