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雪看著莫豪強裝出的正人君子模樣，隻覺得惡心至極，偏偏他還意識不到自己有多虛偽，還在和傅熠辰一本正經地聊公事。

  柳千雪實在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氛圍，也顧不得突兀硬著頭皮開口：“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邊說邊站了起來。

  莫豪很體貼地往椅背上靠，用身體和餐桌之間空出一段距離。

  柳千雪帶著警告意味瞪了他兩眼無果後，隻好貼著他的雙腿擠了出去。

  她前腳一走，莫豪就笑著對傅熠辰說道：“不好意思傅總，我也去趟洗手間。”

  傅熠辰淡淡點頭。

  兩人一離開，傅熠辰朝後方揮了揮手，一個提前安排好的跟拍記者立刻跟了上去。

  傅熠辰神態自若，絲毫沒對莫豪有意無意的示威產生什麽情緒。在他看來，柳千雪不過是個身份不明的女人，既不是和他一個戶口的妻子，也不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她收到何種對待，他隻需以局外人的姿態觀看就好了，完全沒必要浪費感情在不想關的人身上。

  而他找人跟拍這兩人，隻是看不慣他們為非作歹而已，還有另一層原因，就是他突然想到，若是能幫羅雨歆搞垮柳千雪，那她回到自己身邊的時間就能加快了。

  那邊柳千雪果然在洗手間被莫豪堵住。

  柳千雪不勝其煩，壓低聲音警告：“莫豪，你收斂點兒，今天傅熠辰也在，你別搞什麽幺蛾子！”

  莫豪卻再次逼近她，在她耳邊邪笑著道：“看來你並沒嚇到失去認不清局勢的地步，所以我就直說了，要想安全度過今日，你必須把傅熠辰電腦裏的文件偷到，不然……”他咬了下柳千雪的耳朵，聲音曖昧不已：“我們的親密照片，我打包給傅熠辰發一份。”

  “莫豪！”柳千雪又羞又惱，但她實在處於弱勢地位，也深知莫豪性格，知道他幹得出來這種事，所以隻能安撫他：“你別衝動，我答應你這件事，還請你在別的地方注意言行。”

  “柳秘書，這時候就別談這種話了吧，恕我直言，能跟我攪到一起，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柳千雪臉色又紅又白，卻又無話反駁，怕時間久了引起傅熠辰懷疑，於是推搡著緊貼她的這具身體，催促道：“快放開我！出去太晚他該懷疑了。”

  莫豪突然壓著她吻住嘴唇，兩人糾纏了一會兒才分開。

  柳千雪拚命抹著嘴唇，又掏出手機，用裏麵的軟件鏡子照了照，嘴唇已經有些發紅了。她氣急敗壞地用高跟鞋狠狠碾了下莫豪的鞋麵，聽到他的痛呼才鬆開腳，走到外麵接涼水衝了半天嘴唇，直到它恢複正常的唇色才敢往外走。

  莫豪倚在洗手間門邊，看到她在椅子上坐好才往外走。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記者拍了個仔細。小報記者嘴快咧到天上去了，拍到這種猛料，他這個月的獎金不用愁了。

  傅熠辰若無其事地看著兩人一前一後地回來，隻默默夾著菜。

  柳千雪坐穩後，一改之前的緊張，和莫豪像*見麵般閑聊起來。

  “你和熠辰關係不錯吧？是合作夥伴嗎？”柳千雪臉上掛著端莊的笑容，輕聲問。

  莫豪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傅熠辰，笑道：“亦敵亦友吧，對手也可以使人進步，能讓自己進步也算得上朋友，傅總，你說對嗎？”

  傅熠辰鼻中擠出一聲“嗯”，懶得多說一句話。

  “那既然是朋友，我敬莫總一杯，祝你和我家熠辰合作愉快，工作方麵的事情，還請多多關照。”柳千雪舉起一杯紅酒，朝他眨了眨眼睛。

  莫豪對她的主動很受用，也和她碰了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傅熠辰看著這兩人自以為完美無缺的表演，隻覺胃裏反著酸水，實在惡心極了。

  但他很快就將注意力從麵前這對狗男女身上轉移走，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人來。

  羅雨歆一開始確實不太對他的口味，但他並非沒有責任心的渣男，想著兩人既然結婚了，即使沒有感情他也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不在外麵拈花惹草。

  但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後，他發現羅雨歆身上有很多閃光點，性格溫溫柔柔，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骨子裏有股不服輸的勁兒，有時候又像個孩子般單純。她這樣可能不適合做傅家的女主人，卻非常適合和他平平淡淡地共度一生。

  尤其和現在身邊的這個女人一對比，他更覺得羅雨歆完美無瑕，對她的想念又增加了幾分，幾乎要從心裏溢出來。

  柳千雪似乎終於察覺到自己過分討好莫豪而忽視了傅熠辰，連忙補救地舉起酒杯，笑著對傅熠辰道：“熠辰，我也敬你一杯，謝謝你這麽辛苦，就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

  傅熠辰忍耐力再強，此刻也十分想直接一盆菜扣在她腦袋上，問問她知不知道要臉兩個字怎麽寫。

  “你懷孕了，少喝酒。”傅熠辰一針見血，說完這句話瞥了眼她的反應。

  柳千雪一瞬間麵色慘白如紙，連握著酒杯的手都在發顫，好半天才輕輕吐出一句話：“好……我、我會注意的。”

  傅熠辰心中冷笑，眉梢愉悅地揚了揚。

  ……

  南希和羅雨歆在房間裏談話，也許到了事情的重大轉折點，這場談話的氣氛很嚴肅。

  南希握著羅雨歆的雙手，認真地問：“你可要想好了，這次事故之後，你的消失不僅是在柳千雪的視線中消失，必要時候我還得替你辦理法律意義上的消失，到時候你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個並不存在的人了，你能接受嗎？”

  羅雨歆覺得南希比她還緊張，她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相反，她等這一刻等很久了，於是回握住南希的手，堅定地道：“我想好了，南希，你不用擔心，這件事的一切後果，我都一個人承擔，無論什麽樣我都能接受。”

  南希沉默片刻點頭，“好，現在就等著傅衍笙派人到國外，將之前的那間公寓防火燒毀掉，希望到時候它可以直接用來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