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一瞬間漲紅了臉，隨即眼底爆發出星星點點的怒火。

  洛仔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眼中帶著哀求。

  南希很快冷靜下來，認識到他們目前麵臨的情況，便安靜地站著，直到柳千雪遠去。

  其實柳千雪經過兩人身邊時，不經意間瞥了眼，覺得他們有種熟悉感，尤其是其中一人像極了南希。

  她落座後便低頭給安插在國外的眼線發消息，讓他去查探一下公寓有沒有什麽異樣。

  結果很快發了過來：一切如舊。

  柳千雪心裏緊繃的弦鬆了，心情愉快起來，不停給傅熠辰夾菜。

  ……

  南希和洛仔回到公寓後驚魂未定，兩人站在門口，一人撐著一邊牆氣喘籲籲，平複好心情後才進門。

  一進去愣住了，因為傅衍笙就在裏麵沙發上坐著，而且看起來已經等了很久。

  沒等他們開口，傅衍笙就主動道：“我這次是來告訴你們一件事。”他看向南希，“你可能已經被柳千雪發現了。”

  南希神色大驚，他們今天確實好險。

  “但我提前在國外安排了人手，今天得知柳千雪往那邊打電話詢問來著，我安排的人手搪塞過去了，所以現在沒事。”傅衍笙又悠然道。

  南希和洛仔鬆了口氣，而一旁的羅雨歆麵色平靜，應該是傅衍笙早就將這些事告訴她了，而她已經平複好心情了。

  傅衍笙說完這些話又看向羅雨歆，眼睛裏帶著孩子氣的邀功意味。

  羅雨歆隻好再次跟他道謝：“謝謝你在國外也安排了人，不然柳千雪肯定會知道我其實已經回國了，到時候事情不一定有多棘手。”

  “光謝謝就完了？”傅衍笙輕嘖了聲，有些不滿。

  羅雨歆也愣住了，因為她其實也很自私，一方麵接受著傅衍笙的幫助，一方麵抗拒同他扯上關係，但每次接受他的幫忙後總不能一聲不吭，所以每次都道謝，也隻能道謝。她覺得自己像個渣女。

  傅衍笙之前都是笑笑了事，讓她不用跟自己客氣，現在卻一反常態，非要跟她討賞似的。

  “那……等事情忙完，我給你打一筆錢吧。”說完她就閉上了嘴巴，這下更像了。

  “我又不缺錢。”傅衍笙低笑了聲，起身挪了個位置，坐到她身邊，直勾勾地盯著她。

  羅雨歆隻覺半邊臉被他炙熱的目光烤得發燙，不自在地皺了皺眉。

  “雨歆，你要不要試著跟我在一起？”傅衍笙輕聲開口，語氣很認真，“你跟我在一起後，就可以不用躲著我哥，不用擔心身份暴露，因為柳千雪是他的女朋友，而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們互不幹涉。”

  羅雨歆嚴肅地搖頭：“不、”

  “行”還沒說完，傅衍笙就握住她的手打斷她，“你聽我說，我不知道你具體有什麽計劃，救出羅阿姨肯定隻是其中一個，之後呢，你會跑掉嗎？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我值不值得你留下來？你要是擔心自己這個謊言被拆穿後無法收場，我答應你會不顧一切維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到你，你試著信任我一次，好嗎？”

  羅雨歆被他又一次突如其來的告白砸得腦袋發懵，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偏偏洛仔還在一旁起哄：“哇，歆姐果然魅力大。”又看向傅衍笙，“不過你看上我歆姐也說明你有眼光，我瞧著你倆也挺般配的，你對她也很好，我單方麵宣布同意這門親事了。”

  羅雨歆尷尬得耳根都紅了，擰眉看向洛仔，怒道：“洛仔，別亂說！”

  南希抱著手臂站在一旁，表情依舊冷淡，卻十足的看好戲架勢。

  “跟我來。”羅雨歆咬了咬牙，拉著他的胳膊將人從沙發上拽起來往房間走，關上門後深吸了幾口氣，才對他說：“我不接受你的告白，最近事情太多，搞得我心力交瘁，也實在沒精力考慮這些。”

  傅衍笙卻仿佛又抓住了些微渺的希望，兩眼放光地問：“那事情完成之後呢，你會考慮我嗎？”

  羅雨歆噎了一下，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緩緩說道：“一次次告白被拒很傷人的，不是嗎？我不想傷你這麽多次，可我也沒辦法接受你的感情，所以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別再這樣了，好嗎？你值得更好的。”

  傅衍笙再次聽到她說出類似的話，心頭酸澀極了，苦笑了下，無奈地道：“我早猜到你不會同意，可我控製不住對你的感情，如果我單方麵的感情給你壓力了，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不過我喜歡我的，你拒絕你的，不衝突吧？”

  羅雨歆啞然失笑：“你這是什麽歪理？”

  傅衍笙突然靠近，和她四目相對，眸子裏帶著悲傷和不甘，“你拒絕我，是不是因為還喜歡我哥？”

  “啊？”羅雨歆又被他問懵了。其實她拒絕傅衍笙，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那張小紅本，即使上麵是柳千雪的名字，但畢竟跟傅熠辰朝夕相處的是她羅雨歆，她還是將自己默認為有夫之婦。

  所以如果不能和傅熠辰有個徹底的了斷，她恐怕心裏過不去這道坎，更沒辦法接受別人的感情。

  至於喜不喜歡他？她也說不出答案。心底那點脆弱的好感不知道有沒有隨著這段時間的分別徹底消失殆盡呢？

  見羅雨歆在猶豫，傅衍笙苦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算了，我也不想聽到你的答案。”

  羅雨歆又沉默了。

  傅衍笙自覺無趣，歎了口氣對她道：“我該回家了，你早點兒休息，按時吃飯，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好。”

  兩人正常交談，仿佛剛剛那場荒唐的告白並沒發生過。

  ……

  傅衍笙沒開車來，於是他一人在人行道上吹風。

  晚風挺冷挺大，風衣下的兩條長腿若隱若現，不時和路燈影子交錯。

  一輛藍色轎車突然在他身邊停下，車上下來一人，恭敬地對他道：“少爺，老爺讓我帶你回家。”

  “這麽晚了怎麽突然還要找我？”傅衍笙沒上車，警惕地同他拉開距離。

  “少爺，您別躲著我啊，這是老爺的命令，好像是說什麽江總來了，讓你跟他認識認識。”

  “我最討厭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了。”傅衍笙轉身就要走。

  司機連忙追上，語氣中帶著哀求：“少爺，您別難為我了，這是老爺的命令。”

  傅衍笙聽他語氣可憐，煩躁地按了按眉心，長腿一邁跨進車裏，冷聲道：“走吧。”